第二十二章 疑點(diǎn)
雖然有點(diǎn)摸不著頭腦,但汪川還是說道:“鼎豐樓的菜不好吃,我,我不喜歡吃?!?p> 秦儀手掌摸了摸額頭,遮住了眼中的青光。
“可以了?!?p> 在秦儀的視線里,汪川在說話的時候,臉部會突兀地出現(xiàn)額外的元?dú)獠▌?,但剛才胡丹兒卻沒有這種表現(xiàn)。
這算是人形測謊儀嗎?秦儀倒是沒想到玉佩的能力還能這么用。
秦儀轉(zhuǎn)過來,繼續(xù)問起胡丹兒:“張家主私下有什么仇家可言嗎?”
胡丹兒搖了搖頭。
這個問題只是常規(guī)的詢問,秦儀也沒指望聽到有價值的東西,他繼續(xù)問道:“張家主最近可有什么奇怪的表現(xiàn)?”
然后他頓了一下,接著說道:“據(jù)我們所知,張家主遇害的前一天晚上是和夫人在一起,但他很早就去書房了,敢問,這是什么原因?張家主每天都會很早去書房嗎?”
胡丹兒臉上并無波瀾,平靜說道:“他年紀(jì)大了,平日喜歡多在床上躺會,起的并不算早。那天是因為,他心中裝了事,有些煩躁,因此比平時要早些去書房看書寫字?!?p> “哦?什么煩心事?”秦儀連忙問道,這倒是條新線索。
“老爺他前些日子和二老爺有些爭吵,心中一直有些煩悶?!焙好碱^輕蹙,似乎在回想。
“張文山?”秦儀和身后兩人對視一眼,“夫人可知是什么事?”
“老爺沒說,我也沒問過?!焙簱u頭道。
“張家主對這個二弟比較寬容,即使意見不一,也甚少爭吵?”秦儀確認(rèn)道。
“嗯,的確如此,但這次兩人置氣的時間確實(shí)長了一些?!?p> 秦儀又問了些其他的事情,便起身告辭。
“夫人,打擾了?!?p> 三人走出院子,張立正在外面等待。
“三爺,張文山和張家主前幾日爭吵的是何事?”秦儀直接問道。
張力一愣,說道:“此事,也罷,算不得什么秘密。”
“我張家留有一枚破境丹,可以提高突破御氣的幾率,老二前些日子提出他想用了這丹藥?!?p> “但家主不同意此事,他覺得老二突破御氣已有很大把握,破鏡丹只是錦上添花,不如繼續(xù)留著,若之后有族內(nèi)御氣境青黃不接的時候,能發(fā)揮更大的作用?!?p> “兩人為此有些爭吵,也很正常。”
秦儀他們知道之前張立為什么沒有告知此事,這件事沒有牽扯到張家兄弟之外的其他人,而張家自然不可能認(rèn)為張文山會是兇手,也就沒有必要說出來。
“原來如此?!鼻貎x點(diǎn)頭。
他感覺心中隱約抓到些什么,但并沒有表現(xiàn)出來。
三人在府中又詢問了些下人,了解了關(guān)于張文廣日常的事,然后向張立告了辭,返回了三巡司。
回到班房,汪川坐下來喝了口水,說道:“感覺沒什么線索啊,張文山和張文廣之間的爭吵,也很正常。”
秦儀沒有說話,走到桌前,又拿起張文廣書房里的東西看了起來。
突然,他眼睛一亮,似乎有所發(fā)現(xiàn),將兩人叫了過來。
“你們看,這紙上的字跡。”秦儀將宣紙鋪開。
“這字怎么了,寫的還行啊?!蓖舸〒项^道。
“前后字跡,似乎有所變化?”畢云微瞇起了眼。
“沒錯,這前兩張紙上字跡都很工整,但從這里,”秦儀指向一張紙,“從這里開始,字跡開始有了變化,變得有些凌亂起來?!?p> 他又指向一處,說道:“而到了這里,字跡和之前相比,出現(xiàn)了明顯的凌亂?!?p> 說是明顯,但其實(shí)并沒有很凌亂,不然他們之前也不會沒有注意到。但以修行者的控制力,在寫字的時候幾乎不會出現(xiàn)這種情況。
“你是說?”汪川并不愚鈍,在提醒之下,很快有所領(lǐng)悟。
“這能夠說明一個情況,張文廣在寫字的時候,發(fā)生了某些,應(yīng)該是不愉快的事情,導(dǎo)致了字跡變得凌亂,”秦儀摸著下巴說道,“但如果只是想到了什么,以一家之主的定力不會如此,更何況寫字本就能靜心?!?p> “所以很可能是中途進(jìn)來了其他人,并和他有所交談?!?p> 畢云緩緩踱步,接著說了下去:“這個人不會是下屬或是不太熟悉的人,因為當(dāng)時時辰尚早,那個時候拜訪,說明有要緊事,張文廣一定會停下手中的筆?!?p> “一定是比較熟悉的人,這樣即使談話時還在寫字,也不會有所失禮?!?p> “一個熟人,并且見面時發(fā)生了不愉快,很可能是爭吵,那這個人,”汪川眼睛亮起,“十有八九就是那張文山!”
但他馬上露出一絲疑惑,“可要說是張文山殺了張文廣,不太可能吧?”
“現(xiàn)在來看,兩人之間也就為那破鏡丹之事有些爭執(zhí),但這無論如何,也不至于殺兄吧?他們關(guān)系不是一直很好嗎?”汪川拿起張家的資料看了看,確認(rèn)道。
的確,破境丹對于張文山,頂多也就是將突破的時間提前一些,根本不是必須之物。
而對張文廣來說,若是張文山非要丹藥不可,他也沒必要將其捂著不給。一來破境丹效力也沒那么大,張家真到了危急之時也不一定用得上。二來對于現(xiàn)在的張家來說,盡早多出一位御氣也是好事。
“不管怎么說,可以確定的是,當(dāng)日早上張文廣很有可能去過書房。那他有沒有見過兇手?他為什么不將此事說出來?”秦儀說道。
“所以,要么張文廣在遮掩兇手,要么他就是兇手!”秦儀肯定道,接著搖了搖頭,“但后者可能性確實(shí)很小?!?p> 他現(xiàn)在偏向于認(rèn)為張家還有什么隱藏的故事,導(dǎo)致張文廣在為殺兄兇手做掩護(hù)。
“走,再去張家一趟?!?p> 走出三巡司的時候,他們注意到幾名墨衣押著一個披頭散發(fā)的人進(jìn)來,朝著監(jiān)牢走去。
“怎么回事?”兩行人靠近時互相打了招呼,畢云隨口問道。
“曲陽郡那邊押過來的,之前有化元九重的修為,在那一片的幾個縣府犯了不少血案,后來三巡司有紫衣出手拿下了他,廢了修為,得知是我們青元人氏,提解了過來?!睂γ娴哪陆忉尩?。
“那你們忙吧,辛苦了?!?p> 擦肩而過的時候,秦儀好奇打量了下被押解的人犯,透過蓬亂的頭發(fā)依稀可以看到一張蒼老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