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征稅
紫云英項鏈做好后,嚴四郎交給了嚴洛。
嚴洛迫不及待地接過掛在脖子上,朝著嚴老頭顯擺:“爹,好看嗎?”
嚴老頭覺得只要是自己閨女,那是做什么都好看:“好看,我閨女真好看?!?p> 嚴洛得了爹爹的夸獎,又蹦噠到嚴老二面前問好不好看,直到將包括二牛的所有人都問過一遍,才心滿意足地消停了。
吃了早食后要掃的墓比較多,他們先是從近處開始掃起,中間也不回去吃午時了。
每個人吃了一個清明果,路上再摘些茶泡,再加上還有祭拜的菜,一人吃一點也就能墊墊肚子了。
清明果本來送出去就沒有這么多了,但是在清明時節(jié),清明草長得好,又應景。
天星村的人家只要是在清明做吃食,多半都會做清明果,只是每家做的味道不一樣罷了。
嚴家給相熟的人家都送了清明果,其他人家也給嚴家送了清明果,到最后嚴家的清明果非但沒少,反而還多了些,清明果的味道也多了幾種。
莊戶人家就是這樣誠懇樸實,你給我家送一點,我也給你家送一點,鄰里之間的感情就在這一點又一點中變得緊密相連。
掃墓本是個又累又沉重的事情,嚴洛走了一半就走不動了,只好讓哥哥們輪流背著走。
待將嚴家所有的墓掃完,時間已經(jīng)是很晚,王氏她們早就在家翹首以盼了。
晚上吃嚴二叔家做的社飯,社飯是一種祭祀社稷的一種飯食,人們一般在社日的時候食用,以祈年景順利,五谷豐登,家運祥和。
社飯本不是清明時吃的,但楊氏的大兒媳羅氏懷了身孕,正好想吃這一口,楊氏又在自家地里發(fā)現(xiàn)了很多野蒜,也就給做了。
做社飯是將田園、溪邊、山坡上的鮮嫩香青蒿采擷回家,洗凈剁碎,揉盡苦水,焙干,與野蒜、地米菜、臘豆干、臘肉干等輔料摻合糯米蒸制而成。其味道鮮美,芳香撲鼻,松軟可口,老少皆宜。
楊氏算著今天過清明,正好就不做清明果了,蒸了一甑子的社飯來吃。
吃飯社飯,兩家人都很高興,要知道這么費糧食的吃食,平時大家都是吃不著的,今天能吃個飽,那還能不高興?
掃墓的事已經(jīng)結(jié)束,兩家人坐在飯桌上也沒有什么食不言寢不語的規(guī)矩,只在一起家長里短,聊聊今年的天氣和收成,說說鎮(zhèn)上村里新發(fā)生的新鮮事。
說到新鮮事,嚴長江就想起自己和弟弟送瓦片到隔壁天馬村聽到的事,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爹,大伯,我和長河昨天到天馬鎮(zhèn)送瓦片到天馬村,聽說今年要征稅了。”
嚴二叔兩人聽了嚇了一跳:“你們聽誰說的?這會兒地都還沒種下呢,怎么會就征稅了?”
嚴老頭也問:“是啊,莫不是你們聽叉了?要說這去服徭役還有些可能,現(xiàn)在馬上要進入雨季了,去修溝渠水庫什么的也說得過去,但也要過了這農(nóng)時啊。
況且這稅才收上去幾個月呢,怎么會又要征稅了?”
嚴長河被兩位長輩這么一質(zhì)疑,本就有些懷疑,現(xiàn)在更不確定了,只好將自己知道的都說出來。
“我是到天馬村給張家,就是定我們家瓦片那家當家的說的,說這朝廷又要征稅了,也不知道讓這平民百姓可怎么辦?
我們好奇就問了一嘴,說征什么稅?。磕菑埉敿业木驼f他聽說好像是北邊現(xiàn)在正打仗呢,糧食怕是供應不上,所以現(xiàn)在要往我們南邊征糧呢?!?p> 嚴老頭還是不愿相信:“那他們是怎么知道的???為什么我們村沒聽說?”
嚴長江就答:“我也好奇呢,就問他了,他給我們說是他們村里有個后生有出息,在縣衙內(nèi)當差,前些天回村里來說的。
說是縣衙已經(jīng)收到消息,說不定過上些日子就要到各個鎮(zhèn)上去收稅了,讓他們家里人早做準備,這事兒就這么傳開了?!?p> 嚴二叔聽了忍不住罵道:“你個缺心眼的,這么重要的事昨天回來怎么不說呢?”
嚴長江摸了摸腦袋,小聲道:“這不是忘記了嘛?!?p> 嚴二叔懶得理他,和嚴老頭商量著這事:“大哥,你說長江說的有幾分可能?。空嬉斩愓骷Z了?”
“我看這事十有八九,早就聽說這北方不太平,要是打起仗來,這征稅也不是不可能?!?p> “你說這可怎么辦吶?這糧食都還沒種下去完,現(xiàn)在征糧我們的糧食哪夠吃到秋收???”
嚴老頭也著急啊:“這要真是征糧,我們平頭百姓也沒辦法啊,只有是看能不能趁消息沒散發(fā)出來前,到鎮(zhèn)上多買些糧食來家里放著,畢竟家里有糧,心中才不慌啊。”
“大哥說得是,平日里也得再省著點了,希望今年能風調(diào)雨順的,讓我們有個好收成。不然這日子都不知道怎么過了?!?p> “是啊,也得跟家里人說說,沒事還是要多挖些野菜來添著些,就算曬成干也成。別看家里種的菜收上來了,就大意了?!?p> “知道了。是該這樣,以防萬一。”
男人這邊討論的話,女人這邊也聽到了,兩家人都有些擔憂,晚食吃得也沒早食開心了,連嚴洛種的白菜和豆角仿佛都沒了吸引力。
當然,小孩子們不懂這些,依然吃得歡快,還笑嘻嘻地夸嚴洛種的菜好。
嚴洛雖然也不懂,但是她能察言觀色,看她爹娘和幾個哥哥們的臉色就知道了,征稅不是件好事。
于是她也不開心了,侄兒們的夸獎她也不愛搭理。
吃了晚食天就黑了,嚴二叔一家等嚴老頭家收拾好,也不多留了。
晚上嚴洛躺在床上問系統(tǒng):“糖糖,征稅是不是不好???那為什么還要征稅呢?”
系統(tǒng)給她解釋道:“從古至今,歷朝歷代,包括未來,都是要征稅的,納稅是人民的責任與義務。
稅收是一個國家運行的重要支撐,就像你們家,你大哥二哥他們掙了錢,你娘會給他們留四成,剩下的六成就要交給你娘。
交給你娘的這六成就相當于稅,那么你娘拿著這六成的錢就是她自己用了嗎?”
“當然不是的,我娘的錢都用來買鹽,買布料做衣裳了,家里要買東西都是我娘給的錢。她自己才舍不得花呢,她都兩年沒做衣裳了,還是上次我爹說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