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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朝奸臣,你讓朕怎么當千古一帝

第四十九章 朝中最特殊的人

  一只眼睛瞪的溜圓,另一只眼皮卻耷拉了下來。不只是獨眼,這胖子還有一條腿是跛的,左腿看起來比右腿要細一些。

  “爹,你今日被魏征那瘋狗劾了?”

  聽到嚴嵩進門的腳步聲,獨眼胖子嚴世藩頭也沒抬地問道。

  “是有這么回事,小相爺,不過嚴相非但沒事,反倒被陛下賜了錢布,得了清名!”鄢懋卿在一旁拱手笑著回道。

  不過,隨后他話音又是一轉(zhuǎn),無奈道:“只是,那魏征三番五次地上來撩嚴相的虎須,這次還是讓他全身而退了,嚴相太心善了?!?p>  嚴嵩沒說話,坐回桌案后端起桌上一只普通的白瓷茶盞輕輕抿了一口。

  嚴世藩卻嗤笑一聲,拿著扇子輕搖了幾下:“景卿,你想多了,對付魏征哪有那么容易?”

  景卿,是鄢懋卿的字。

  “前幾日朝會時,他把滿朝的人都惹了也全身而退了,更何況是今天?!?p>  鄢懋卿無奈道:“小相爺,那次還不是唐國公和嚴相他們幫那魏征解了圍嗎?”

  “這次他彈劾嚴相與和大人,武官們不能參與,而嚴相自然也不會再幫那魏征,到時候……”

  他話還沒說完,嚴世藩就有些不耐煩了嗎,他擺了擺手:“我爹不幫他,難道就沒別人再幫他?你當和珅、秦檜那些人是擺設(shè)嗎?”

  “再說了,就算沒人替魏征說話,那陛下就更會堅持不懲處他了!”

  “這……”鄢懋卿神色一滯。

  但嚴世藩并未停頓,他搖著扇子接著道:“景卿,若你是皇帝,朝中有這么一個人,滿朝文武都不喜歡他,欲除之而后快,你會處置他嗎?”

  鄢懋卿僅僅思索了片刻,就苦笑著搖了搖頭:“怎么可能……”

  皇帝最喜歡的不就是這種大臣嗎?

  與滿朝文武作對,就意味著他不會有任何結(jié)黨營私的可能,皇帝保他還來不及,怎么可能處置他呢?

  “這事兒壞就壞在那天你們太著急了!”

  嚴世藩癱在寬大的紫檀木椅子上,刷地一聲折起扇子,指著鄢懋卿道:“想收拾那魏征,慢慢來,私下里來,多的是招數(shù)!”

  “但那天他一彈劾,你們就全都急不可耐地跳出來了,皇帝就算是傻子,也能看不出對勁來!”

  “你們不會真把他當傻子了吧?”

  嚴世藩的話絲毫不客氣,就像在訓(xùn)斥下屬一般,但鄢懋卿面上卻沒有絲毫慍色,只是苦笑聽著。

  另一邊,嚴嵩卻有些聽不下去了,他放下茶盞,重重地咳了一聲:“東樓?!?p>  嚴世藩張了張嘴,面上隱有幾分不快,但最終還是沒說什么。

  嚴嵩嘆了口氣,轉(zhuǎn)頭對上鄢懋卿苦笑的臉色:“景卿,老夫之前沒說,是以為你們能想明白?!?p>  “之前先帝不喜政務(wù),所以你們少有與皇上打交道的經(jīng)驗,這不怪你們。但如今新帝登基,你又說出這等話來,老夫覺得,必須要叮囑你們一下了?!?p>  鄢懋卿的臉色立即帶上了幾分鄭重,垂首道:“下官洗耳恭聽嚴相教訓(xùn)。”

  嚴嵩盯著他,用沙啞的嗓音緩緩道:“無論任何時候,都不要與陛下作對?!?p>  “?。俊臂稠湔痼@地抬起頭,瞪大雙眼。

  嚴嵩對他的反應(yīng)不意外,上身前傾,又將這話重復(fù)了一遍:“無論任何時候,都不要與陛下作對。”

  鄢懋卿張了張嘴,心中有無數(shù)疑問。但他還是深深地低下頭,拱手道:“嚴相教誨,下官銘記在心?!?p>  嚴世藩站起身,獨眼中帶著幾分玩味,呼哧呼哧地搖著扇子:“景卿,看你還是不服氣。但你好好想想,就算今天你想的都能成,魏征就能被罷官嗎?”

  “退一萬步講,秦檜、蔡京,甚至和珅都不替他說話,誰又能辦的了魏征?”

  “他可不是什么雞毛小官,他是從一品的御使大夫!和我爹這個左相的品級一樣!若皇帝一力反對,誰能革職一品官?”

  鄢懋卿一怔。

  嚴世藩接著道:“你們想革職魏征,皇帝不答應(yīng),如此一來,朝局必然就會陷入僵持?!?p>  “有人支持你們,皇帝不會因此落敗。但若有一個話語權(quán)極重的人支持皇帝,你們必然敗的一塌糊涂??!”

  “你覺得武官們不會參與,可你難道忘了,唐國公李淵不僅是武官,還是皇室宗親嗎?”

  “你們以勢威逼皇帝,他就有站出來的理由!到時候,文臣的內(nèi)部爭斗就變成了文官以勢逼諫皇帝,你猜那些武官們愿不愿意橫插進來,踩你們一腳?”

  “這……”

  鄢懋卿說話磕磕巴巴,額頭上已經(jīng)變的汗涔涔了。

  要是武官們和皇帝的屁股坐到了一塊,那他們這些文臣絕對沒好果子吃。

  嚴嵩也無奈一嘆:“景卿,你們的失誤之處,就在于將陛下當成了和我等相同身份的大臣,見他手中無權(quán),便不重視陛下?!?p>  “但你要知道,陛下即便無權(quán),他也是陛下,是朝廷里最特殊的,你可以讓任何人討厭你,卻唯獨不能讓陛下討厭你?!?p>  “既然陛下對魏征有好感,那我們就不能針對魏征,否則就會惹來陛下的厭惡。今日朝會時,我主動提出不追究魏征之責(zé),也正因此意?!?p>  鄢懋卿擦了擦額頭上的細汗:“是,嚴相一舉一動都有深意,下官受教了?!?p>  “行了,等你見到含章的時候,把我爹的話和他說一遍就好了?!眹朗婪炙难霭瞬娴刈氐搅艘巫由希艉舻負u著扇子。

  含章,是羅龍文的字。

  “會的,小相爺,在下一定第一時間和羅大人還有諸位同僚說?!臂稠淞⒓垂笆謶?yīng)下。

  但他們話音剛落,就聽到外面的院落中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嚴府大管家嚴年來到門外,垂首通稟道:“老爺,羅大人來了?!?p>  “說到含章,含章就到了啊。”嚴嵩輕笑了一聲:“快請他進來吧?!?p>  “是?!眹滥陸?yīng)了一聲,隨即書房的門就被打開,一身大紅官服的羅龍文從門外走進來,額頭上還帶著一層細汗。

  “嚴相,下官見過嚴相,小相爺?!?p>  “嗯,含章過來坐,喝茶吧!”嚴嵩招了招手,臉上又換上了笑意。

  “謝嚴相。”

  羅龍文坐到桌前,連茶也沒碰就直接開口道:“嚴相,剛才和大人去宮里面圣了,出來的時候還坐著肩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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