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南郊誓師!
“什么??”
話還沒說完,伯嚭就覺得自己被一道陰森森的目光盯住了。
“王上,臣也只是道聽途說而已?!辈畤杭泵q解道。
夫差的臉色卻一片鐵青,直勾勾地盯著他:“把你知道的如實告訴孤?。 ?p> “王上……”伯嚭還想解釋什么。
“不要替他隱瞞!!”夫差的聲音陡然森寒了好幾度!
伯嚭這才無奈地回道:“臣聽說,伍大夫有幾個故舊親朋從楚國和齊國那邊過來了,近日住到了他府中,還為伍大夫引見了幾個別國的人……”
意見相左倒還能忍受,可若是不忠心,那就不能忍受了。
啪~
上好的越窯冰玉釉青瓷盞被他摔在地上,夫差砰地一拍桌子:“伍子胥!孤的大吳還沒亡呢!你就要找下家了!孤必殺汝??!”
“萬萬不可啊!王上??!”
伯嚭急忙沖上前抱住夫差的胳膊,苦口婆心地勸道:“伍大夫乃兩朝功臣,德高望重……”
“他的威望都要重于孤了!這個吳王要不要他來當!!”
夫差氣的虎目通紅,快步來到另一處桌案前,抓起一把奏書抖開,聲嘶力竭:“看看!看看!”
“他被關在府上才幾天?多少人給他求情??”
“他是賢臣!孤才是昏君!!”
“伯嚭,莫非你也覺得伍子胥比孤好?”說道最后,聲音異常森冷。
伯嚭眉頭一跳,急忙俯身道:“王上知道臣與伍子胥不和,臣定然是忠心于王上的,萬死不辭。”
“只是王上要除伍子胥此賊,卻不能以暴烈手段?!?p> “如今局勢不穩(wěn),王上不如先削其大夫之位,伍子胥便成了砧板之魚肉,而王上則為刀俎,想怎么對付他,就怎么對付他?!?p> 被伯嚭這么一勸,盛怒中的夫差也回復了幾分理智。
現(xiàn)在畢竟局勢不穩(wěn),朝廷的兵馬萬一真越過陳國,那必然要靠孫武統(tǒng)兵,而孫武與伍子胥私交甚重……
“讓人傳孤的令!”
夫差冷眼望向一旁宮人:“大夫伍子胥目無君上,屢違孤意,革去大夫之位,圈禁府中,以觀后效!”
“是,王上?!蹦菍m人早就嚇得不行,此時急忙向外跑去。
呼~
伯嚭也輕輕舒了口氣,從夫差身邊退開。
伍子胥和他作對了這么久,今天終于除去了一個大敵。
伍子胥雖還有些影響力,但大夫的位子沒了,那點影響力終究是無源之水,早晚要消散一空。
至于死不死,已經是次要了。
……
京城周圍的數座禁軍大營內充斥著肅殺的氣氛,三部兵馬云集調動,時不時就能看到騎著快馬、手持軍令的騎兵臉色匆匆而過。
天空陰云漫卷,長風呼嘯,草屑飛卷,撞到斑駁的蒼黑色城墻上。
近些日子,黃河決堤,漕運斷絕的消息已傳到了京城,在百姓們的心頭浮上了一層陰翳。
京中諸多糧行、商號這幾日都在逐步減少出貨量,猶疑等待著更進一步的消息。
然而就在這種人心浮動的時刻,戶部的依舊將一車車糧草自太倉調出,向東南方向調運而去。
行軍打仗,一個軍士須得配有五名民夫才能保障其后勤供應,這個說法雖稍顯夸張,但京畿地區(qū)大規(guī)模的民夫調動卻讓百姓們越發(fā)印證了心中的猜測。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朝廷下發(fā)的文書,清理朱雀門大街,留待儀仗通行。
看到這文書的時候,百姓們紛紛明白了,肯定是要去南郊誓師,朝廷要打仗了……
“陛下,今日要去南郊誓師了?!?p> 老太監(jiān)來到李乾的房門外,輕聲提醒道。
“嗯,進來吧!”
李乾已經收拾好衣冠,卻不料老太監(jiān)還身后跟著一眾托著盤子的宮女。
“陛下,按祖宗禮法,天子誓師須得著袞冕,不能再穿常服了?!?p> 李乾向后面打量了一眼,約莫有二三十名宮女,每個人手上都端著袞冕的一個部件,非常繁復。
這要是都穿到身上,定然得多好幾斤。
不過既然是祖宗禮法,那也不得不穿了。
“來吧,替朕更衣?!崩钋_始解身上的外衣。
這袞冕一看就復雜的很,憑他自己根本不可能獨立穿完。
“陛下,臣妾也幫您更衣?!币慌缘奈涿哪镆查_始幫忙。
她和眾多宮女忙活了半天,李乾才終于穿好這件繁復的袞冕。
其可分為三部分,第一是黑色主體的冕,也就是皇冠,冕上用金飾,垂白玉珠串十二旒,以組為纓,黈纊充耳,玉簪導。
玄衣,纁裳,也就是黑色的上衣,紅色的褲裙。共十二章,八章在衣,日、月、星、龍、山、華蟲、火、宗彝,寓意天子肩挑日月、背負七星;四章在裳,藻、粉米、黼、黻。
衣褾、領為升龍,織成為之。各為六等,龍、山以下,每章一行,十二。白紗中單,黼領,青褾、襈、裾,黻。繡龍、山、火三章,此外還有鹿盧玉具劍,火珠鏢首,白玉雙佩,玄組雙大綬等,異常繁復。
李乾穿好后,走路都覺重了幾斤。
但不得不說,重歸重,卻很顯身材。
這些日子的拔筋已經初見成效,李乾的體態(tài)比之前更挺拔了幾分。
此刻再穿上這件雖繁復但華麗的禮服,頓時將他的身姿襯托的更英武挺拔。
一旁的武媚娘將下方綬帶擺好位置,后退半步打量著李乾,目放異彩,帶著幾分癡迷輕聲道:“陛下英姿神武……”
老太監(jiān)也急忙要俯身好好贊頌一番皇帝陛下的英姿,但被李乾眼疾手快地托住了。
“行了,走吧,早些過去,早些回來?!?p> “是,陛下?!崩咸O(jiān)急忙應聲。
長生殿外,十六抬的天子步輦早已等在門口。
“陛下,臣妾在這等您回來。”武媚娘立在長階上,素手抓著淡黃色襦裙,一雙美眸粘在李乾身上。
李乾回頭對她笑了笑,隨即上了轎子。
國之大事,在祀與戎,祭天與誓師便是最重要的大禮了。
李乾的步輦自承天門而出,皇城天街上,鹵薄儀仗早已等在此處,他又換乘到專門的玉輅上。
朱雀門正門大開,自此,浩浩蕩蕩的天子大駕出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