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龍山之主
春去秋來。
五年時間轉(zhuǎn)眼過去。
龍山之巔,伴隨著一縷劍芒沖天而起,隨即那凌厲的劍芒轉(zhuǎn)瞬就消散淡去,好似一切都沒發(fā)生過一樣。
只有那漫天白雪之中,雷烈身著一襲灰衣,漠然仰望天穹。
“雷烈,你終于練成了!”
不等他收斂情緒,只聽著身后一個聲音傳來。
他回頭看去,正好見著一個宮裝女子笑臉盈盈的走了過來。
“葉小姐?”
雷烈的神情淡漠,漠然反問道。
“今天這么有空?”
“一般般吧。”
葉霓裳隨口答應(yīng)一句,轉(zhuǎn)過頭看了一眼漫漫云海,不禁羨慕的說道。
“你既已將這三式劍招融入你們雷家的家傳功法之中,現(xiàn)在就能下山了吧?”
聽她這么說,雷烈不自覺的皺了皺眉頭,剛想再聊兩句。
沒想到不遠處的走廊中,一個半大的少年坐著青銅輪椅出現(xiàn)在了他的視野里面。
那少年眉目俊秀,頗具英氣,有一種這個年紀特有的少年感。
“霓裳?!?p> 人還沒過來,他就喊了一句。
葉霓裳一聽這聲音,下意識的還有些不耐煩,不過轉(zhuǎn)念一想還是只能撇著嘴,走了過去。
“干嘛?”
“沒怎么,就是怕你跑了。”
“哼!”葉霓裳沒好氣的冷哼一聲,順手挽起衣袖,那白皙的手腕上卻分明系著一條紅繩。
這紅繩看似纖細,卻暗藏繁瑣的禁制。
看到這紅繩,她心里莫名的一陣窩火,尤其是看著和自己幾乎是同時來這里的雷烈都快下山了,她卻只能遙遙無期的待在這里。
情急之下,她甚至都顧不上這紅繩禁制的事,直接就朝著陳玄吼道。
“你到底還要關(guān)著我到幾時!”
“霓裳,你又忘了規(guī)矩?!?p> 陳玄幽幽一句,明明沒見著什么動作,葉霓裳卻只覺手腕一麻,手腕連心,下一秒心里泛起一陣錐心的疼痛感。
這突如其來的痛楚讓她不自覺的癱坐在陳玄面前,饒是陳玄現(xiàn)在坐在青銅輪椅上,她竟然還需要仰視他。
看著眼前這個少年,葉霓裳是氣得直咬牙,偏偏她空有一身本事在他面前就是翻不起什么浪花來。
本來她還寄希望于花倩云會出手制止,沒想到自從那天兩人單獨進了大殿之后,主管這龍山的花倩云竟然就再也沒有出來過。
一直到一年后的某一天傍晚,她突然看到陳玄踉踉蹌蹌的從大殿之中走了出來。
隔天,他就自稱得到了花倩云的授意,自己已經(jīng)成為了龍山之主。
葉霓裳當時還覺得奇怪,不過想著花倩云那浩然無邊的力量,也不敢多問。
結(jié)果就稀里糊涂的讓陳玄在手腕上戴了一條紅繩,再然后就徹底成為了侍奉他起居的丫鬟。
轉(zhuǎn)眼這么多年過去,一想到這事,她還是氣不過。
這邊陳玄還在教訓(xùn)葉霓裳,那邊雷烈卻信步走了過來,拱手道。
“輔國公。”
“嗯?”陳玄斜著眼睛,瞥了他一眼。
明明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少年,但他這眼神還真是有點討打。
這要是換作一般人,現(xiàn)在又在這世外荒涼地,哪還有什么君臣規(guī)矩,惹急了眼直接就提刀了。
可惜雷烈顯然不是這樣的人,他能得到文王李元新的賞識,本質(zhì)上就是因為他和李元新算是同一種人。
忠心不二,是以為臣之道。
哪怕陳玄只是個沒有實權(quán)的輔國公,雷烈還是對他萬分客氣。
“龍山之上,五年寒暑……”
沒等他客套完,陳玄就徑直打斷道,“你想下山是吧?”
“不錯?!崩琢覜]有猶豫。
他這個人就是這樣,率直剛強,說好要研習(xí)三式劍招就一定會研習(xí)這三式劍招。
現(xiàn)在劍招已成,他也的確應(yīng)該下山了。
陳玄也很直接,“那你走吧。”
雷烈點了點頭,大步流星的就要離開,不曾想就在這個時候,本來還癱坐在地上的葉霓裳竟然拽住了他的褲腿。
瞧著那可憐兮兮的樣子,饒是雷烈一時也不由得心生不忍。
葉家和雷家同屬大荒世家名門,其實雷烈和葉霓裳可以說得上是舊相識,再往細說,甚至可以稱得上青梅竹馬。
這些年來,他每天都能見到葉霓裳和陳玄斗嘴。
想到自己馬上就要離開這里了,雷烈猶豫了一下,還是試探著勸道。
“輔國公……”
“這話輪不到你來說?!?p> “什么?”
雷烈愣了一下,陳玄卻順手將葉霓裳的下巴一抬,漠然道。
“她要是想走早就走了,何必一直等到今天?!?p> “廢話!你倒是先把這東西給我解開啊!”
葉霓裳沒好氣的轉(zhuǎn)過臉去,陳玄卻好像沒聽見似的,又自顧自的扮起了高調(diào)。
雷烈見著這對冤家一時也沒什么插話的余地,只能點頭告退。
只是臨到離開的時候,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順口問了一句道。
“算算日子,再過不久應(yīng)該就是陛下的加冕大典,輔國公可有什么安排?”
雷烈這么問,純屬禮貌的客套一句。
畢竟他是御前中郎將又是文王的親衛(wèi),瑤光和陳玄都是皇族血脈,登基大典的流程之中或許會有涉及兩人的環(huán)節(jié)。
無論陳玄這個輔國公出席與否,都需要提前確認一遍。
以前陳玄是寄養(yǎng)在陳家,倒也不必雷烈親自詢問,如今他在這世外龍山,外人只怕一時半刻之間還聯(lián)系不到他。
所以雷烈才會這么問一句。
“瑤光的加冕大典?”
陳玄小聲嘀咕一句,不自覺的皺起了眉頭。
說實話,如果是五年前,告訴他有這樣一個加冕大典,或許他根本連想都不會想,直接就會拒絕。
但現(xiàn)在他的確需要權(quán)衡一番。
幾年前,他被花倩云騙入她的靈臺識府之中,硬生生的被那女人關(guān)了大半年。
在那大半年里,他一直裝作隨遇而安,不喜不爭。
最后才抓住機會施展秘法,成功將花倩云的魂魄凍結(jié),順帶著將自己的魂魄抽離出來。
這一番操作,讓他本就不富余的本命精血更是損耗頗多。
以至于他后來又不得不坐回了青銅輪椅,還得找個辦法把葉霓裳給拴著。
如今幾年過去,花倩云還躺在龍山大殿里昏迷不醒,只不過這對于陳玄而言,算不上什么好消息。
花倩云一日不死,她就始終有再醒過來的可能。
如果她有朝一日醒過來,所有的新仇舊恨加在一起,再加上那女人本來就神經(jīng)質(zhì),到時候會發(fā)生什么,陳玄簡直都不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