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蘭克回到了他那間逼仄的出租屋里。
灰塵遍布的痕跡，在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射來時，尤為明顯。
在那個時候，有許多微不可見的點點塵埃翩翩起舞，至少在光線充足的地方，它給人如此的觀感。
弗蘭克此時的視野中，確實有不少這樣的例子，但是他并沒有將注意力放在這些飛舞的小東西上面。
在他目光的聚焦之處，是正對面的一張張黑白照片，它們正不規(guī)則地張貼在墻壁上，只有一條條黑色水彩筆勾線充當他們之間的橋梁。
在黑色勾線的附近，總是有那么一兩個單詞，來闡述照片與照片之間的聯(lián)系。
就比如，最中間的那張獨臂人的照片。
有一條黑色勾線連接起了另一張照片——威武雄壯的金并。
在這黑色勾線附近，有兩個黑字“合作”，進而點明兩者之間的關系。
當然，這面墻壁不止有獨臂將軍的人物關系網(wǎng)。
金并那方，甚至是獨臂將軍司機的人際關系網(wǎng)，他都有做充分的研究調查。
但是，不管弗蘭克怎么順藤摸瓜，墻上關于獨臂將軍的人際網(wǎng)依然空了大半。
最讓人頭疼的是，就算弗蘭克有線索，他也很難繼續(xù)調查。
那幾個放在明面上的人物，身份都異常正規(guī)，不是軍方的高層將領，就是議會的上層議員。
而無一例外，類似這樣的人物，通常都不會掌握什么關鍵的信息，就像布魯斯不知道他現(xiàn)在身在何處一樣。
如果弗蘭克想要搜集獨臂將軍的罪行，他可能會挨個向他們拜訪一遍。
但弗蘭克對獨臂將軍的罪行絲毫不感興趣，弗蘭克唯一感興趣的，就是他脖子上的那顆腦袋。
因此，弗蘭克將調查的重點都放在了金并身上。
這雖然是無奈之舉，但金并死在地獄廚房那場大戰(zhàn)后，他留存下來的關系網(wǎng)并不少，例如金兵的手下蝎子，他依然活躍在哥譚市時尚區(qū)。
弗蘭克將金并的關系網(wǎng)捋了一遍，特別關注起這個金并的手下蝎子。
首先，引起注意的赫然就是蝎子科學家的身份。
在弗蘭克從金并手下和附近幾個黑幫的客觀評價中，弗蘭克得知，這個蝎子學識淵博，而且終日不見蹤影。
當然，金并手中的資金大半流向蝎子，這才是弗蘭克覺得蝎子并不簡單的決定性因素。
一個科學家、金并和獨臂將軍的合作關系、大量資金的投入……
這些發(fā)現(xiàn)都讓弗蘭克更加篤定，蝎子恐怕才是專門為金并和獨臂將軍研究什么科技的中間人。
而今天下午就是墓石和蝎子兩方勢力火并的時刻。
那時候，也是他抓住蝎子這條線，摸到獨臂將軍真實所在的絕佳機會。
在他看來，獨臂將軍絕對不會犯這么一個錯誤，放著蝎子不斬草除根，這就和布魯斯.韋恩將掛著自家牌子的轎車放在鱷魚酒吧附近一樣愚蠢。
而獨臂將軍并不愚蠢。
相反，他絕對不會留下如此致命的因素。
哪怕蝎子研究的僅僅只是共享自行車，他也絕對會把自己和黑幫的聯(lián)系清除得一干二凈，尤其是在金并已死的情況下。
而想要徹底清除，再沒有什么比殺死蝎子更簡單的辦法了。
弗蘭克認為獨臂將軍一定會委派一個手下執(zhí)行這樣的任務，就像很早以前，他執(zhí)行軍部任務一樣。
而這，就是他的機會。
為了讓計劃能夠成功。
弗蘭克特意從韋恩別墅里拿到了自己渴求的裝備，一套防彈服，兩把沖鋒槍，以及一堆特制金屬子彈等裝備。
不過令他詫異的是，等待他的是一個禿頭的老頭子。
他穿著一身得體的西裝，即使頭發(fā)花白，但周身的嚴肅氣息絲毫未減，反倒如同筆挺的腰背一般銳利。
“阿爾弗雷德？”弗蘭克臨走前，遲疑地問道。
“如果你說的阿爾弗雷德，是戰(zhàn)場上的那位，我想我應該是的?！卑柛ダ椎虏黄堁孕?。
“您怎么，您怎么……”
“你想說的是，我為什么在這個莊園里當管家是嗎？”阿爾弗雷德笑道。
“并不，這里是我的家，就像你的那個家一樣。”
弗蘭克喉頭滾動。
他難以想象他們的教官，居然會出現(xiàn)在這個地方，居然會在如此無意義的地方充當一個小屁孩的管家。
最后，一切的回憶都終止于一聲感嘆：“保重。”
“保重?！卑柛ダ椎抡f道。
“懲罰者，確實是個不錯的名字?！?p> 弗蘭克腳步一頓，他轉頭看了阿爾弗雷德一眼。
“所以，你選擇了不殺，是嗎？”
得不到回應，弗蘭克徑直走了。
他也沒想得到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