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法?也行吧…反正只要不是什么掌法拳法之類的,傳功時都可以借助旁物引導。
小福子眼神有些微妙,但到底還是答應了下來。
“我這里有一套劍法,名曰‘上清劍’,乃是內(nèi)家正宗,武當派某個旁支宗門中流傳的劍法?!?p> “這劍法重形,而不在于技巧,所以殺傷力不足,可搭配照姑娘所練的‘純陽無極功’而言,確是再合適不過。”
上清劍法?內(nèi)家正宗?
聽起來還不錯…照清寒認為新手練劍,還是不要好高騖遠比較好。
再厲害的絕世劍典,也需要自身先掌握劍理,有一定的劍道基礎才能看懂。
這就好比前世學奧數(shù),你得先懂九九乘法表才行吧?因此,照清寒沉吟幾秒,微微頷首,算是答應了。
小福子眼中頓時浮現(xiàn)一道喜意,他忙拱手道:“那我今晚便將劍法口訣和劍招給照姑娘送去?!?p> “多謝!”
照清寒從小院離開之后,回到了自己的小屋,她盤坐在柔軟的床褥上,按照那篇心法總訣修煉氣感。
在她數(shù)個小時的努力之下,原本微弱的一絲內(nèi)力,增長了大約十分之一。
照清寒不知道別人修煉內(nèi)力簡不簡單,反正她覺得挺難得,但也甘之若飴,不肯放棄罷。
傍晚,翟青從府外歸來,特意跑來看望她,詢問了一下狀況如何。
照清寒搖頭謊稱自己丹田之中毫無反應,沒有什么氣感,只覺得坐的腿酸。
翟青最終安慰了她幾句,憋著笑離開了。
夜里,小福子果然送來了她想要的東西,這次他倒是沒穿黑衣,仍作白天的那身小廝裝扮。
“照姑娘,小的必須得提醒您一句,習得‘純陽無極功’之后,您的力氣要遠超常人,若是不遮掩的話,您武道入門的痕跡難免被人看出來。”
照清寒聞言嚴肅的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后目送小福子離去。
第二天,研習了一晚上劍法的她眼角難免出現(xiàn)青色,擦了好些粉才遮掩過去。
“一晚上倒是勉強記下了幾招,不得不說,這‘上清劍’的姿勢還挺‘仙’,就是不知道威力如何。”
照清寒自感“劍道”有所成,見誰都想比劃比劃,途徑一些仆人丫鬟時,更是把對方看的臉頰通紅,匆忙逃開。
她有些洋洋自得,卻不知道那些仆人們心中所想去是另一番天地。
有的丫鬟離開后攥緊帕子,濕潤的眼珠閃爍出驚人的光芒。
表小姐的眼睛睜的好大,平日里跟個包子一樣,柔軟的性子可愛到犯規(guī)。
今天偏偏板著個小臉,像個小大人,真讓人忍不住戳戳她粉撲撲的臉頰…
……
伯府外,一輛馬車正緩緩停下,從上面走下來的正是當朝靜安伯,翟舟。
這位大唐勛貴盡管已經(jīng)有了孫子,可外表看起來才五十歲左右,內(nèi)力似乎減緩了他的衰老程度。
他顴骨較高,就只較大的酒槽鼻,嘴上留著兩撇小胡子,走路時一翹一翹的。
身為伯府的一家之主,翟舟回府的第一件事就是吩咐婢女,讓她把自己的外孫女喚到書房。
“外祖父要見我?”
照清寒盡管頗為詫異,但還是老老實實的朝著前院走去。
進入書房,她見到了這位素來不太親近的外祖父,只感覺對方看自己的眼光中有些莫名的意味。
“清寒,你何時習得武道?”
翟舟的語氣不算嚴厲,大抵是怕嚇到這位外孫女。
照清寒抬頭瞄了一眼外祖父,見他沒有生氣的意思,便猶豫著說道:
“前些時日…”
翟舟見照清寒小心翼翼的回應,一副生怕自己訓斥的可憐模樣,他沉默了幾秒。
“你既有心隱瞞,我也不愿逼你袒露實情,不過…”
照清寒心里一緊,便聽到祖父的聲音繼續(xù)從上方傳來。
“明日…你便搬出去住吧…我已讓阿才給你租了一間院子,就在城南的黎書坊?!?p> 翟舟說出這番話時候,他的眼中稍顯迷茫,但更多的是悲痛。
伯府不是養(yǎng)不起一位姑娘,清寒更是他那愛女唯一的骨肉,每次見到她,都仿佛丫丫還在他身旁一般。
如今,自己居然要把這未及笄外孫女趕出府去,心中又怎能好過?
想到這里,翟舟垂眸望向下首的照清寒,正想要柔聲安慰一番。
忽的,他注意到那位年紀不大,長相酷似其母的外孫女眉眼一彎,似是差點笑出聲來。
翟舟微微錯愕,旋即勃然大怒。
難道府中有人背著我欺負清寒?不然她怎么聽到要出府的消息后不僅不悲傷,還透露著一絲喜意。
我不讓清寒習武,不親近她,恰恰是為了保護她!只是伯府都是一群沒眼力見的,根本沒人能理解我的良苦用心!
這位靜安伯越想越氣,只恨不得揪著那些逆子的耳朵,好好詢問他們一聲。
就算我態(tài)度不妥,你們就能這么對待妹妹的親生骨肉?
可惡,究竟是哪個混賬膽敢欺負我寶貝女兒的寶貝女兒!讓我查清楚,就算是修賢那小子,我也要狠狠的揍上他一頓!
翟舟老臉發(fā)黑,險些憋出內(nèi)傷,他強忍住心中的怒意道:
“清寒,伯府中可是有人茍待于你?不用怕,你說出來外祖父自會替你做主?!?p> 照清寒眼神一滯,但下一刻,盈盈似秋水的眸子閃過堅定。
她很小聲很小聲道:“外祖父,沒人欺負我,舅父和舅母們待我極好,表哥表姐們也很關愛我?!?p> 翟舟見照清寒越是維護,心里就對兒子和兒媳越發(fā)失望。
看看,多懂事一個小姑娘…
最終,他強壓著怒氣,柔聲細語道:“也罷,明日我讓你外祖母給你帶幾個丫鬟,另外,再多給你些銀兩?!?p> 頓了一下,翟舟繼續(xù)道:“我的兩位義子…翟金和翟木,我會讓他們跟著你,暗中保護你的安全?!?p> 照清寒聞言微微一愣,似是終于察覺出不妥來,她猶豫著問道:“外祖父,發(fā)生什么事了嗎?”
翟舟眼眸一垂,平復著情緒道:“你先回去收拾東西,明日…你自然便知曉了?!?p> 照清寒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起身回屋收拾行李去了。
靜安伯目送她離開,許久后,他忽然趴在書桌上書寫了起來。
“丫丫,清寒她能習武了…”
等他寫完,將紙張小心折疊好,從書柜夾層中翻到一只哨子。
鼓動內(nèi)力,尖銳的哨聲瞬間響起,幾秒后,一只羽毛潔白的信鴿飛了進來,毫不客氣的踩在靜安伯的頭頂上。
靜安伯也不在意,一把抓過鴿子,將信紙綁在它的翅膀下。
待到鴿子飛出伯府,朝著天際翱翔而去,他終于松了一口氣。
……
靜安伯府不遠處的一間酒樓處,某個露天的桌子上,坐著有一身材矮小,面帶苦色的道人。
他打量了一眼掌中的白色信鴿,待看到了它小腿處的花瓣狀刻痕時,面色一沉。
最終,道人沒有選擇截下那封信,而是重新把鴿子放飛至空中。
等小二將酒菜上樓的時候,發(fā)現(xiàn)客人已經(jīng)不見了,只留了銀子在桌子上。
“奇怪…”小二納悶的小聲道。
欽天監(jiān)最高層的那間院子里,矮小道人表情凝重的匯報著自己的所見所聞。
“徒兒看那上面分明是花神殿的印記,所以便自作主張,沒有將它截下?!?p> 那位作老農(nóng)打扮,一身粗布麻袍的袁天師挑了挑眉,說道:“算你小子聰明,相較于招惹女人,我寧愿跟那老牛鼻子干一架?!?p> 矮瘦道人聞言表情更苦澀了,他恭敬的行了一禮后,轉(zhuǎn)身朝著院外而去。
袁天師搖頭晃腦的哼唧一會,忽然,他猛地放下手中的蒲扇,看向北方,那里正是大秦王朝所在的方向。
“姓照…趙…不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