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長去休息了,目前值崗的是三個乘務員?!币黄o謐和幽暗之中羅伯特帶來了最新消息。
這段時間氣溫又下降了大約3攝氏度。
“除了我和楚秋,Murata也跟著我們。Robert和Wendy原地待命,盡可能偽裝更多時間。At least要有足夠的時間讓我們抵達目的地?!闭材莞Τ锝忉尩溃骸癕urata是我們最好的實驗師?!?p> 羅伯特揮舞著雙臂,一邊小心翼翼地說道:“詹妮弗小姐,恕我直言,恐怕我們兩人也不可能偽裝到你們回來,再過兩個小時就是吃飯的時間,到時候所有人都會醒來并且集合。”
“不需要偽裝到那個時候,as I said,我們本來就是黑夜中的螢火蟲。”詹妮弗說道:“只需要爭取到足夠的時間讓我們抵達目的地,不被阻攔就可以了?!?p> “yes madam!”
......
......
一個標準時后。
“ok stop almost there,誤差在100米。”詹妮弗收起地圖,三個人散了開來。
叢林地貌可視范圍較窄,所以就算是半徑100米的區(qū)域,三個人搜索起來依舊很慢。
嘀!
一聲響亮的哨聲。
楚秋抬頭,不遠處的詹妮弗早已朝哨聲處跑去,一邊對楚秋說道:“Murata cannot speak但是他并不聾,所以我們?yōu)樗刂屏艘粋€口哨。He found it?!?p> 村田純一背著一個極大的軍用背包,一臉木訥地看著跑來的兩人,他的面前赫然便是一座寬敞的山谷入口,入口向下,地勢崎嶇,更讓人覺得不安的是某種深藍的霧氣在山谷里面盤桓。
“The Valley?!闭材莞ト〕鲆慌_簡易探測儀,將探測頭扔進山谷,片刻后,詹妮弗搖了搖頭收回了探測頭,說道:“無法探測,我們的儀器還是太過落后?!?p> “你見過紫色的霧氣嗎?”楚秋突然問道。
“紫色?purple?”詹妮弗皺起眉頭,問道:“沒有,你在哪里見過嗎?”
楚秋將8號車廂見到的事情簡單描述了下,在介紹到紫氣的效果時,詹妮弗和村田純一的表情一下子凝固住了。
“ok we assume that 這種深藍的霧氣也有某種效果,很顯然與你描述的紫氣效果并不相同,不然這個探測頭會直接變成金屬塊。那么問題是,這個深藍的氣體對人體有危害嗎?以及什么危害?”詹妮弗撓著頭,一般來說會用小白鼠進行實驗,但目前并沒有能夠取代人體的實驗體......
滴。
口哨聲再起。
楚秋和詹妮弗看去,村田純一已經(jīng)放下了背包并脫掉了外套,他指著自己,點了點頭,目光平靜無波,絲毫看不出英勇赴死的氣魄。
R國人都是變態(tài)嗎?難道是武士精神嗎,真是難以理解。
“先讓我試試,我有個辦法?!背镎f道:“但是你們倆得先避一下?!?p> “oh,楚秋小寶貝也有秘密了?”詹妮弗二話不說拉著村田純一走開了。
也不知道楚秋在鼓搗些什么,片刻后,他朝兩人招了招手,似乎并不是非常確定地說道:“我覺得應該是無害的?!?p> 覺得、應該,這很不楚秋,詹妮弗皺起了眉頭。
楚秋激活了潮,但與上次遭遇紫氣截然不同,潮對待藍氣的態(tài)度好像是舒適與享受。
只是一種感覺。
楚秋戴上了詹妮弗準備的防毒面具,說道:“我會進去?!?p> 還沒等他們回復,楚秋就直接走進了山谷。
“我不信你是個idiot。”詹妮弗咬了咬牙,戴上了防毒面具跟了上去,干瘦木訥的村田純一叼著口哨也戴上了特質(zhì)的防毒面具。
藍氣彌漫的山谷眨眼間便吞噬了三道渺小的身影。
“anything weird?”詹妮弗的聲音含混不清,前面的楚秋突然停住了腳步,詹妮弗直愣愣地撞上了楚秋,尖叫道:“楚秋what’s wrong with you!”
“噓。”楚秋屏住呼吸,他分明察覺到了霧氣之中的些許異常。
似乎是,汽笛聲?
緊接著,楚秋面色一變,他連忙拉了身后的詹妮弗一把,迅速朝邊上一滾。
深藍的霧氣中竟然沖出了一架疾馳的火車,幾乎貼著他的身體狂奔而去。
哐當哐當哐當。
楚秋心有余悸。
沒有鐵軌,火車駛?cè)サ姆较蚴蔷迬r。
這架火車的出現(xiàn)簡直是莫名其妙。
但在這個世界最不缺的就是不合理了。
“村田呢?”楚秋問道,從詹妮弗的反應他得知了結(jié)局,但接下來發(fā)生的事情讓他更是吃驚。
火車很快疾馳而過,一道完好無損的身影顯現(xiàn)出來。
村田保持著躺倒的姿勢,上上下下地摸索著全身。
沒有一點破損。
“all fake?!闭材莞ニ闪艘豢跉猓f道:“我從來沒見過如此真實的VR。”
“更像是海市蜃樓?!背锏脑拕傉f出口,便覺眼前一花,無數(shù)白條條的細流如同潮汐一般朝他涌來,他就像是逆流而生的鯉魚,窒息感幾乎將他淹沒。
刷。
下一秒。
眼前驟然一清。
景象變得無比清澈與真實。
這是,他的高中。
楚秋的身體有些僵硬。
的確,這種感覺的確太過真實。
畫面、聲音以及淡淡的石楠花的味道。
“詹妮弗!村田!”楚秋輕聲喊道,沒有回應,但他右前方不到十米的一個女生突然轉(zhuǎn)過頭來,讓他頓時冷汗直冒。
直到楚秋發(fā)現(xiàn)這個女生看向的是他身后的另一個學生時,他才松了一口氣。
如果說不僅僅是海市蜃樓而是某種時空穿越的話,情況會棘手無數(shù)倍。
既然來了,就看看吧。
楚秋沿著樹蔭道向教學樓走去。
旁邊的籃球場上聚著幾團正在上課的學生,現(xiàn)在似乎是下午最后一節(jié)課,根據(jù)太陽的位置可以大概推算時間。
此刻的他似乎是以高維生物的視角置身于低維世界中,沒有任何人以及物體能夠感知到他的存在。
他走到了自己的班級。
班級里,蕭慎、文殊、林婉兒,還有他自己。
講臺上,老王講課講得激情四溢。
突然,楚秋的臉色劇變。
他想起了這一天,就是這一天,一切都改變了。
大約在二十分鐘之后,他便會發(fā)現(xiàn)書包背帶上的刻字,文殊也是在這一刻發(fā)現(xiàn)他身上所謂“神明的眷顧”。
有無數(shù)的時間可供倒影,但為什么偏偏是這一天?
楚秋不相信巧合,巧合只是無知者的自我慰藉。
此時他很興奮。
就像是一道無比復雜的無解難題突然間似乎有了一條極其精妙的線索。
楚秋走進了教室,他就像是個透明人一般,穿梭在人體和障礙物之間,很輕易地走到了“另一個自己”面前。
隨后他“坐”了下來,更像是一個馬步的動作,與“自己”重合在一起。
他想知道有什么東西是被當時的自己忽略掉的。
他看了一眼書包背包,目前仍然沒有任何痕跡。
他看了一眼蕭慎,蕭慎在百無聊賴地挖鼻屎。
他看了一眼文殊,文殊在三十秒內(nèi)已經(jīng)看了他三眼,目光似乎有些困惑。
楚秋了然,“神明的眷顧”應該初現(xiàn)端倪了,難道所謂“神明的眷顧”就是他自己嗎?
不,這怎么可能?
他仔細地環(huán)視著周圍的一切,哪怕連角落的掃帚也沒放過。
十分鐘后,他的目光回到了原處。
等等!
他的目光凝固住了。
渾身的雞皮疙瘩瞬間就冒了出來。
他朝某個方向望了過去,目光中充斥著難以置信。
是的,絕對沒錯。
當時這個人絕對不是這個狀態(tài)。
楚秋收回了目光,隨后起身往教室外走去,他的手腳有些僵硬。
這是難免的。
就像是在玩真人cs的時候突然發(fā)現(xiàn),一個拿槍指著你的人是真的暴徒,而他手上握著的也是真槍實彈。
“你發(fā)現(xiàn)了?!甭曇粲挠?,就像是催命的死神,讓楚秋頓時冷汗直冒。
“是的,我發(fā)現(xiàn)了。”楚秋嘆了一口氣,索性轉(zhuǎn)過身來,直面那個人,他的聲音和神態(tài)卻突然冷靜了下來:“校服、長相......這些都可以回憶起來,但時隔二十五年,你也不可能還真的記得自己當時的發(fā)型吧?”
就像是一出電影中,一個按部就班在按照劇情行動的角色突然掙脫了桎梏,硬生生地轉(zhuǎn)過頭直直地盯著你。
這感覺可以用一個簡單的詞來形容:撞鬼了。
“里恩,我現(xiàn)在愈發(fā)肯定你真的是林婉兒了?!背锢潇o地看著那個長相一模一樣但氣質(zhì)卻截然不同的林婉兒,說道:“fake,假象,替身,偽裝,這些都是近義詞。林婉兒,在這個山谷里你能夠偽裝自己對嗎?包括你提前從纜車上下來,也是為了迅速進入這片山谷對吧?你是在躲避什么東西嗎?”
林婉兒靜靜地看著楚秋。
哈哈哈。
她笑得花枝亂顫:“楚秋,你不愧是......真可惜......是啊,你說的沒錯,但即便如此,我還是被打成重傷了......現(xiàn)在我連一個穿越期的異人都不及......本來沒準備這么快與你再次見面的,所以才隱藏起來,但楚秋,你果真是不同凡響,我很期待......”
林婉兒像是斷了電的機器人一般突然停住了話語,連動作都變得不一樣,記筆記、聽課,一副好學生的模樣。
楚秋馬上意識到,那個林婉兒走掉了。
但是她的話讓楚秋非常在意。
不愧是什么?
可惜什么?
穿越期的異人是什么?
到底是什么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