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薛懷義的義父
白馬寺。
薛懷義雖然關(guān)閉了廟門,看似躲在廟中大門不邁二門不出,可他也沒停止積攢實力,打探消息。
以前的十三太保都被那狠毒的老娘們給抹殺了。
憑借著老娘們要重用他的消息傳出,又有一批批的人投奔而來。
經(jīng)過篩選,新的十三太保出現(xiàn)了。
“李賢居然當了督軍,這老娘們到底是咋想的,也不怕養(yǎng)虎為患?”
薛懷義聽到這個消息,居然沒有大發(fā)雷霆,只是罵罵咧咧幾句,這也足以說明大唐第一男寵有了很大的長進。
“師父,貴客來了!”
薛懷義一聽,大喜過望地道:“快,開門迎接!”
白馬寺的大門打開,抬著的薛懷義隆重地迎接來人。
五個人。
為首之人,赫然是一位深目高鼻,滿臉胡須的西域人。
“義父,你可來了!”
千呼萬喚的人來了,薛懷義歡喜得鼻涕泡都要冒出來了。
此人見到薛懷義的樣子,說道:“好孩子,你的事我都知道了!”
“義父,里面談!”
薛懷義將人引到后堂中。
屏退眾人,薛懷義說道:“義父,這回一定要幫助我報此深仇大恨。”
薛懷義的這個義父,不是別人,正是胡人索元禮。
“想要報仇,必須有權(quán),如今圣人想要登基就必須鏟除異己,老子的本事你是知曉的,你明日就向圣人舉薦,等我實權(quán)在握,咱們父子聯(lián)手,收拾李賢易如反掌?!?p> “義父所言甚是,之前我孤掌難鳴,如今有了義父援手,神都上下誰還會是咱們的對手?”
薛懷義深以為然,哈哈大笑。
一番酒宴過后,薛懷義按耐不住,感覺傷勢不影響作戰(zhàn),為了穩(wěn)妥起見喝了一碗龍虎湯藥,讓人抬著前往上陽宮進入甘露殿。
圣人這些時日也沒有沾到雨露,一聽薛懷義來了,就忍不那份泛濫。
一番酣暢淋漓的肉搏戰(zhàn)過后,薛懷義向圣人舉薦了索元禮。
這段時間,雖然經(jīng)過李賢這根攪屎棍的攪亂,圣人沒怎么殺人,但這不代表她就不殺人了。
圣人怎么可能會認同李賢那幼稚的想法。
無論如何,殺人,都是必不可少的。
只有屠刀和鮮血,才能讓人畏懼。
聽到索元禮的本事,圣人認為可以一用。
第二天,圣人就召見了索元禮。
聽了索元禮的一番高談闊論,圣人當即擢索元禮為游擊將軍,派他在洛州設(shè)置機構(gòu),審理“反對者”
索元禮欣然領(lǐng)命!
薛懷義非常的興奮,總算是邁出了實質(zhì)性的一步。
只要此番義父取得老娘們的信任,權(quán)力進一步加大,到時候里應(yīng)外合,給李賢安上謀反的罪名。
想怎么收拾,就怎么收拾。
想讓李賢怎么死,他就得怎么死!
美滋滋!
此時,洛陽城上下,還不知道圣人已經(jīng)放出了一頭兇殘的豺狼。
之后,還會有更多的豺狼出沒,將會有無數(shù)人慘死!
見圣人居然用了索元禮這樣的人,上官婉兒和武壯都不免心驚。
上官婉兒更加擔(dān)憂,因為這個索元禮是薛懷義舉薦的。
薛懷義對李賢的恨意,神都上下人盡皆知。
這個索元禮一旦得勢,首先對付的人必然是李賢,這讓上官婉兒感到無比的憂心。
只是現(xiàn)在,她只能以不變應(yīng)萬變。
好在,還有時間,等那冤家平安歸來,必有辦法對付。
當然,要設(shè)法將這個消息傳遞到李賢的手里。
只是,還能平安歸來嗎?
上官婉兒的心,蒙上了一層厚厚的陰霾。
一道從長安來的奏章,送進了甘露殿。
圣人躺在軟塌上昏昏欲睡,慵懶地說道:“婉兒,念!”
“圣人,西京留守劉公,以年老體弱為由而上疏推辭,請求免除留守之任。
圣人聽了一驚,睜開了雙眼。
“何緣由?”
“無,只是……”上官婉兒欲言又止。
“說!”
“劉公陳述了漢呂后亂政敗亡之事。”
陳述呂后亂政,這是繼裴炎之后,第二個人這般對武則天進行諷諫。
出乎預(yù)料,圣人只是臉色一沉,罕見地沒有發(fā)火,親自拿過奏章閱覽后,說道:“傳武承嗣!”
武承嗣趕來,看了上官婉兒遞給他看的奏章,心中大喜,“難道要準備干活了?”
只是這劉仁軌,是個硬茬子!
不好干?。?p> “承嗣,你立即去一趟長安,代朕好生慰問劉公?!?p> 慰問?
武承嗣暗道好險,適才要是對著老姑大罵劉仁軌一頓,絕對要吃瓜落。
同時也對劉仁軌這老東西感到非常的羨慕,敢直言罵老姑還能得到安慰的人,普天之下,絕無僅有了吧!
“臣遵旨!”
“見了劉公你這么說,罷了,說了憑借著你這腦子也記不住。婉兒,你記下來交給武承嗣,讓他背下來?!?p> 上官婉兒準備好筆墨。
依舊躺在軟塌上閉目的圣人,緩緩說道:
“昔日漢初,呂后擅權(quán)被后代恥笑,呂祿、呂產(chǎn)給漢帶來災(zāi)難,如此寓意實乃令人深刻,眇身慚愧交集。
……劉公操守終始不變,勁直的氣節(jié)古今罕比。眇身初聽此言,怎不迷惘。靜而深思,足為借鑒……
您是先朝舊臣,為遠近所注目。望您以匡正補救國事為懷,勿以年邁而致仕?!?p> 武承嗣聽到老姑說給劉仁軌聽的話,不免瞠目結(jié)舌。
完全不敢置信。
知道這老家伙牛逼。
實在不知道這老家伙,牛逼到了這個程度。
這回老子面對劉仁軌這老東西,可得恭謹一點。
免得吃瓜落。
武承嗣領(lǐng)旨而去。
過了一會兒,圣人睜開眼睛,說道:“進封劉仁軌為樂城郡公?!?p> 上官婉兒擬詔,圣人過目,送去皇帝那里蓋章,建檔,而后頒布!
圣人看到上官婉兒欲言又止,便笑道:“婉兒,有什么話盡管問,此時朕的心情不錯?!?p> “圣人,臣斗膽相問,您為何最終決定讓潞王前往揚州平叛?”
“婉兒,這其中的道理,朕就不信你看不出來?!?p> “婉兒斗膽猜測,如有得罪之處,還望圣人莫要降罪?!?p> “朕先恕你無罪。”
“潞王只是副大總管,即使是督軍,可您并沒有給潞王任何能節(jié)制兵權(quán)的令符令劍,那么兵權(quán)還掌握在李孝逸和魏元忠手里。
潞王若是安分守己,則平叛有功無過。要是潞王存在異心,即使李孝逸跟著造反,魏元忠也必然有后手。
臣斗膽猜測,圣人根本不懼潞王造反,甚至圣人已經(jīng)做好利用潞王造反的契機?!?p> 圣人從軟塌上起身,站得筆直。
“婉兒你果然聰慧,能看到這一步也算不容易了?!蔽鋭t天淡淡地道:“你既然選擇了斷七情絕六欲,取舍之間,該知道怎么做!”
上官婉兒跪倒在地,渾身顫抖,“臣,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