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營嘯的真正原因
蘇城起身，走出了中軍帳。
今夜會有營嘯，蘇城只在小說中聽過的炸營。
模擬中，首先的起火是人為，靠近顯武營營帳起火也是人為，但是后面的炸營，怕是就連鬧事的頭頭石亨也沒想到會鬧到這么大了。
張勇跟在蘇城后面：
“侯爺，俺有事想要稟報。”
走出營帳的蘇城邊走邊說：
“說吧，什么事兒？”
大營內(nèi)正在準備飯食，伙頭軍營已經(jīng)開始冒出裊裊炊煙。
鎮(zhèn)撫兵已經(jīng)開始巡營，各處緊要卡口，都站滿了兵甲在身的鎮(zhèn)撫兵。謝狗蛋的夜不收也三三兩兩的，分散在各處。
明面上太緊張了。
蘇城心中有了這樣的想法，這樣會給兵勇們增加精神壓力，形成炸營。
一邊走著，蘇城一邊問了旁邊小跑跟著自己的張勇：
“張勇，你有什么事兒？”
張勇小麥色的臉上浮起一絲緊張笑容：
“這些日子您不在，石駙馬跟于尚書提督京營，石駙馬他老人家跟耀武營的石亨都督起了幾次爭執(zhí)，就不大管事了，石亨都督搞了些事情，讓耀武營的人人心惶惶。”
“這些日子我在耀武營內(nèi)走動，總感覺營內(nèi)有些不大正常?！?p> 張勇斟酌著說了，末了，似乎是下定了決心：
“我覺著，營里肯定會出事。”
蘇城終于走到了模擬中首先出事的兩處營帳，轉(zhuǎn)過頭，贊許的對張勇說了：
“可以，你小子的觀察力不錯?！?p> “去，傳我軍令，讓這兩處營帳的兵都出來，我有事兒跟他們說?！?p> 張勇被夸獎，頓時眉開眼笑的去了，跨進第一處營帳的時候，恢復(fù)了往日里的冷臉，對著領(lǐng)隊的小旗說著：
“傳總兵令，命你小旗即刻集結(jié)所部，到外面接受總兵訓(xùn)話?！?p> 說完留下一臉震驚的小旗，轉(zhuǎn)身向下一個營帳去了。
沒多長時間，兩個小旗就全部集結(jié)完畢，不過讓蘇城意外的是，兩個小旗的隊伍中竟然有個千總在。
名叫石山的千總諂笑著向蘇城行禮：
“見過侯爺，所部兩小旗已經(jīng)集結(jié)完畢，請侯爺訓(xùn)話?！?p> 蘇城一擺手，張勇帶著幾個如狼似虎的親衛(wèi)就沖了上來，把石山按住了。
兩個小旗官也被按住了，一時間，場面有些出乎意料，兩小旗的人馬都緊張起來了。
蘇城站到隊尾一個兵勇面前，整了整他常袍上的褶皺：
“不要把衣服皺褶了，這是咱們當(dāng)兵的顏面。”
伸手解開了另外一個兵額頭上裹著的粗布，命令旁邊的親衛(wèi)說著：
“去軍需官那兒取點白布來，我給這小子裹傷口?！?p> 被血染黑的粗布揭開，與布黏連的傷處讓傷兵呲牙咧嘴，不過還是忍著疼讓蘇城解下了粗布。
“叫什么名字，家是哪里的，這傷怎么弄的？”
蘇城解著紗布，隨口問著，同時揮手示意旁邊的兵：
“都坐下，別站著了?！?p> 被解開紗布的兵明顯有些激動，說話都有些語無倫次：
“俺叫李大牛，是大名府人，這傷……”
大牛明顯有些遲疑，目光在兩個被按著的小旗與千總之間逡巡，不敢說話。
蘇城嘆了口氣，沒有再逼迫大牛，接過張勇遞來的紗布，給大牛裹了傷口，問著大牛：
“調(diào)你來給我的親衛(wèi)隊，愿不愿意來？”
大牛聞言，黑臉一下激動的紅了起來，期期艾艾的：
“俺、俺、俺行嗎，侯爺？”
張勇在旁邊笑罵著：
“你孫子熊的很，侯爺都開口了，當(dāng)然是看你行?！?p> 另外一個沒有去取布的親衛(wèi)楊二在旁邊嘲諷著說了：
“行個屁，連自己怎么傷的都不敢說，咱親衛(wèi)隊可沒這樣的孬貨?！?p> 大牛騰的一下站了起來，黑臉激動到扭曲：
“俺敢說，俺敢說，就是石千總跟小旗馬三帶人打的俺，說俺亂說話，讓俺長點教訓(xùn)，出去不能亂說。”
楊二嘿嘿笑著：
“亂說啥？他們在營里談啥了，還不能亂說，是你黑大牛膽小吧?！?p> 大牛更激動了，手舞足蹈，把石山幾人的密謀賣了個底朝天。
石山找馬三密謀，要晚上點了這兩處營帳，鬧鬧事，讓營里把拖欠的上月餉銀給發(fā)了，若是鬧的大了，說不定就不用北上去跟瓦剌人打仗了。
旁邊，被堵著嘴的石山跟馬三嗚嗚亂叫。
蘇城看著坐在地上的二十來個兵，笑呵呵的說了：
“大家都是爹生娘養(yǎng)的，來當(dāng)兵打仗，為的就是吃口飽飯，拿那一兩餉銀，我不在的這些日子，你們受苦了。”
“今兒呢，我把話撂這兒，你們的餉銀必然會發(fā)下，大牛，你也不用害怕，親衛(wèi)隊你不用來了，給你個小旗你敢干嗎？”
大牛一下就漲紅了臉，激動的說不出話來，還是另外一個兵替他說著：
“他敢干?！?p> 蘇城吩咐張勇去把石頭叫來，在軍需官那兒支取足夠的銅錢，給這兩個小旗的餉銀先發(fā)了。
聞聽有餉銀發(fā)，一眾兵勇都高興的叫了起來，左近幾個營帳的兵勇們，也都慢慢的聚攏過來了。
蘇城干脆讓親衛(wèi)放開了戒備，讓大家都聚攏過來，拉拉家常，說說營內(nèi)的事兒，有什么不滿的地方，有什么不好的地方。
“伙食太難吃了，侯爺能不能改善一下伙食?！?p> 一個兵大著膽子。
蘇城轉(zhuǎn)頭吩咐楊二：
“去火頭營，傳我的軍令，今兒全軍吃肉，做好吃點，若是不好吃，老子就用他的腦袋給那些被殺的豬羊償命。”
在一眾兵勇的歡笑聲中，楊二傳令去了。
“新來的都督不如張都督好說話，動不動就鞭打兄弟們?！?p> “甲督有幾個營，好像被鞭死了好幾個兄弟，他們那幾個營早晚得出事?！?p> “還是都指揮使脾氣大，有兩個兄弟都被鞭死了?！?p> “我還聽說不是被鞭死的，是被那樣死的。”
提到這個，氛圍就更熱鬧了，一群人揪著說話的兵，非要讓他講講具體經(jīng)過。
在這熱鬧的氛圍中，火頭營開始分發(fā)晚飯。
按著各營各隊，分發(fā)著今日的飯食，營地內(nèi)，很快就飄起了肉菜的香味兒。
蘇城看著大家領(lǐng)飯食，輪到甲督幾個營頭的時候，肉菜的香味兒也沒能提起這些兵勇的膽氣，一股沉沉死氣彌漫在領(lǐng)取飯食的軍士中間。
蘇城是真好奇啊，石亨究竟干了什么，能把這幾個營頭的士氣低落到這個程度。
或者說，石亨是故意這么做的，就是為了今晚發(fā)生營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