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
還是不說?
畢達眉頭緊皺,深深思考這個問題。
想了很久,似乎也沒什么好隱瞞的,搞不好還令其反感。
萬一對方不帶自己去見瞿予善,那就得不償失了。
做好決定后,畢達便開口問道:“你從什么時候開始發(fā)現(xiàn),我不是廖國輝?”
幾乎等同于答案的反問,令呂方的笑容更深了,他回答說道:“從一開始見到你,我就懷疑你的身份了?!?p> “老廖是一個非常嚴(yán)謹(jǐn)?shù)娜?,從來不會忘帶門禁卡?!?p> “一開始我只是覺得奇怪,也沒有多想?!?p> “但是你表現(xiàn)出來的樣子,讓我感覺你對病人非常不熟悉?!?p> “第一次懷疑你,是因為你巡查病房的時候,對于流程太過于陌生了,就連實習(xí)醫(yī)生都不如。”
“不過當(dāng)時我也沒有多想,以為你還在生閻主任的氣?!?p> “直到剛才,巡夜人竟然差點對你下手,我就知道你只是偽裝的廖國輝罷了?!?p> “你的問題我回答完了,所以你到底是誰?”
畢達組織了一下語言說道:“我的姓名對你來說不重要?!?p> “就說點你想聽的吧?!?p> “廖國輝在一天前找到我,給了我他的工作證,讓我送一件東西給瞿予善?!?p> “如果真要計較我是誰?!?p> “可以這樣說吧,我是一個快遞員,只是負(fù)責(zé)來派送快件。”
呂方面無表情的點點頭,緊張的氣氛馬上就松懈了下來。
“你信?”畢達問道。
“信!”呂方自信的笑著答道。
想了想,估計是對方能感知到畢達情緒沒有波動,所以才會選擇了信任。
誤會解除了之后,畢達率先問道:“接下來該去找瞿予善了嗎?”
“可以去,可是他的大腦確定在你那里?”
聽到對方的提問,畢達瞳孔一縮。
之前為了誆騙呂方,假稱瞿予善的大腦在自己那里,但現(xiàn)在這個謊言不能再維持下去了。
多半對方都猜到了結(jié)果,假如再騙下去,很有可能立即反目成仇。
畢竟他倆之間的關(guān)系,可沒有多么的深厚,只能說是暫時合作罷了。
不用畢達回答問題,呂方就已經(jīng)知曉了答案,他忍不住低喃道:“怪了!”
“你沒拿瞿予善的大腦,那會是誰拿了呢?”
畢達忍不住問道:“會不會是其他醫(yī)生拿的?”
“不可能!”呂方鏗鏘有力的否定了。
在他的思維里面,瞿予善的大腦一直都放在那里,從未有人會去觸碰。
該做的研究都已經(jīng)做完了,說白點瞿予善的大腦,已經(jīng)成了一堆無用的垃圾。
二人正在思考的時候,寂靜的走廊里,忽然傳來了“嘎吱”的聲音。
畢達眼底震動,一股不好的念頭瘋狂上涌。
和呂方對視一眼后,二人同時轉(zhuǎn)身,往身后的病房看過去。
3001病房的門,不知道什么時候,虛開了一條縫隙。
之前畢達走到三樓的時候,發(fā)現(xiàn)和二樓一樣,門鎖都是打開的狀態(tài)。
由于有巡夜人的氣息,所有精神病患者都不敢擅自打開房門。
早就該想到,在殺掉巡夜人后,狂歡夜馬上就會到達高潮。
畢達順著門縫往里看,一雙暴戾的眼睛,正躲在門背后,死死的盯著他們二人看。
還沒等他們決定怎么做的時候,三樓接二連三的響起了“嘎吱”聲。
所有病房的門,包括重癥3號病房,全都虛了一條縫隙。
哀怨、瘋狂、嗜血、殘忍、低落、害怕,各種眼神全部盯著他們。
頓時!
畢達思維開始變得混亂,內(nèi)心各種欲望被無限發(fā)酵,強烈的殺意,令他忍不住的想殺掉身邊的呂方,用牙齒撕開他的身體。
好不容易壓制下來,一股不受控制的想自殘的情緒,又開始主導(dǎo)著身體的欲望。
那種感覺,就像陷入了無限的悲傷之中,眼淚止不住的流淌。
然后想召喚出拆包刀,朝著自己的手腕,一刀刀的劃下去,割開表皮,割斷肌肉以及血管,讓鮮血與悲傷共同舞出一曲血之哀傷。
拆包刀不受控制的握在手中,拇指頂出刀片,握刀的右手已經(jīng)搭在了左手手腕上。
千鈞一發(fā)之際,呂方的聲音出現(xiàn)。
“你最乖了!”
“不要動刀子哦?!?p> “動刀子的人,不是好人哦。”
“放下它,相信你自己,你可以的?!?p> 帶有魔力的聲音,猶如哄小孩一樣,直鉆畢達大腦。
一下子,各種負(fù)面情緒被清空,似乎一想到要做不好的事,自己就會成為世上被人唾棄的壞孩子。
“快跑!別愣著了!”呂方雙腳一蹬,率先沖到了3樓樓梯口。
畢達稱號啟動,近40點的速度一下就竄到了他的前面。
剛想往2樓逃跑,突然他看到了一個渾身是各種刀傷的精神病人,露出詭異的微笑,正往3樓挺進。
畢達毫不猶豫的轉(zhuǎn)身,往四樓逃跑,呂方緊隨其后。
見到獵物們逃亡,3樓的精神病患者,一個個走出了房門。
有的身體扭曲,有的滿臉是血,有的低頭害怕,有的卻又瘋狂如魔,總之各種奇形怪狀的病人,全部都往四樓追擊。
呂方速度不夠快,眨眼間就快被3001那雙暴戾眼睛的主人捉住。
關(guān)鍵時刻,畢達踏上4樓的腳步來了個急轉(zhuǎn)彎,往回一蹬腿,沖到了呂方面前。
咬著牙,狠狠給了3001精神病人一拳,然后抓住呂方胳膊,頭也不回的沖上了4樓。
剛到達4樓,畢達見到了極其殘忍的一幕。
若干精神病人,捉住了幾個醫(yī)生,一點點的撕開了他們的身體,先是一根根手指,再是腳指,甚至有病人抓住了護士的長頭發(fā),硬生生將整個頭皮扯掉,然后吸著鮮血啃噬著碎肉。
慘叫聲蔓延了整個四層,可以用不絕于耳來形容。
畢達想了又想,嘆了口氣,沒敢去救人。
太多陰氣沖天的情況下,畢達根本沒有那個能力。
“快跑!”
呂方焦急的提醒說道。
畢達回過神才發(fā)現(xiàn),3樓的追擊上來了,4樓的病人也已經(jīng)盯上他們了。
速度立即拉滿,拽著呂方,頭也不回的上了5樓。
剛踏上5樓,這里就像是圣地一樣,非常的寧靜。
沒有血腥、沒有暴力、更沒有恐怖的精神病人,有的只是一間間醫(yī)生的宿舍。
這會兒所有白班和中班的醫(yī)生護士,正在里面呼呼大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