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忘懷
明媚的陽光照在殿中,透著窗前的玄色紗窗。
兩人互相對視,從她的眼睛中,聞人璟看出了眷戀,稍微躲避了一下她的目光。
唇瓣微抿,果斷的開口:“若是慕蘭往后有了心悅之人,朕定會放你自由,你本就不應(yīng)該屬于皇宮。”
“你天性灑脫,本就應(yīng)該是自由自在的人,不應(yīng)該被困在皇宮中終其一生。”
清雅的聲音帶著些許的微沉,在殿中緩慢的響起。
慕蘭未曾想到她竟會再提,先前便避著她,就是不想讓她所為難,可終究還是自己越界了,本就是不屬于她的。
可不管多少年想起,海棠樹下花朵掉落,身為太子的少年一襲白色衣衫,笑聲爽朗。
聽聞太子登基選妃,她便站了出來,愿意做這個貴妃,甚至還與父親賭氣,可后來她便發(fā)現(xiàn)當上皇帝的太子似乎很不一樣了。
很是陰霾,眼中沒有了少年的光,她且當皇帝的處境不夠好。
與父親通信求和,只愿能為皇上守好邊關(guān),讓她無虞。
哪怕知曉她是女子又何妨,女子又如何,皇帝為何不能是女子,她所愛之人也能是女子,慕蘭從未在乎外人眼光。
只是她似乎并不喜歡自己,罷了這些年來本就是想護她。
一顆晶瑩的淚順著臉頰滑落,落在雪白的衣衫上留下溫潤的圓珠,下一顆再次落下時,聞人璟已然用手接住。
她有些緊張的開口:“我本也不想傷害貴妃,可貴妃總不能為了我耽誤自己的一生?!?p>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活法,像天地之間的花草,女子的宿命本也不捆綁在男子的身上,我只是希望慕蘭能開心,活得像自己?!?p> 剛來的時候,她便了解了這位貴妃,恢復記憶也從未見到過她。
她本在邊關(guān)中軍也算是小有名聲,只不過后來入宮做了貴妃,便一直裝作霍亂后宮很兇的模樣,但實際卻一直在周轉(zhuǎn)后宮。
不讓人發(fā)現(xiàn)皇帝是女子的身份,可她也是一個年少的女子。
“我知曉了,陛下今日受教了?!?p> 她起身行禮,聲音帶些哽咽。
“今日可是發(fā)生了什么有趣的事?”一道嫵媚的聲音在屏風后響起。
走出一位紅色云衫繡云的女子,定晴一看,便是已然恢復得差不多的辛夷,嘴邊不知從何處摘來的狗尾巴草。
精致明媚的臉上上了妝,顯得更加嫵媚動容。
她的出現(xiàn),慕蘭稍微一驚,馬上擦拭眼中的淚水,俯身行禮,“臣妾告退?!?p> 聞人璟點點頭,便讓她離開了,走的時候還能看見她眼睛通紅。
轉(zhuǎn)頭看向靠在屏風的辛夷,無奈的說道:“何時來的,竟也不讓人通報一聲,也不怕朕的暗衛(wèi)把你當作刺客?!?p> “怎么會,陛下的暗衛(wèi)都是些長相極美心地良善的好哥哥。”
她攪動著手中的卷發(fā),微挑的狐貍眼中帶著戲謔,搖曳著身姿上前而去,大膽的坐在了桌上。
纖細白嫩的手指挑起聞人璟的下顎,白皙的手上還帶著閃耀著藍色的手鏈,嘴角微微一揚,慢慢松開了手。
平淡的開口:“沒想到,陛下這臉倒是雌雄難辨,竟男女通吃?!?p> 看來該聽的不該聽的都給聽進去了,聞人璟無奈的攤手。
“看來你的身子倒是完全好了,若是恢復好了便回去吧?!?p> 聞人璟緩慢的開口,隨手扯出一卷書,輕輕的撥動著書卷,手指停留在書上,眸色微明。
顆書卷再次翻開時,對方儼然已經(jīng)按住了她的手腕。
抬眼看去,辛夷那張妖媚的臉上掛著幾分戲謔。
“皇帝陛下倒是忙得緊,不過嘛,這南夏倒是暫些再回,也待本姑娘報答陛下的救命之恩如何?”纖細的手已然纏上了聞人璟的胳膊。
近在咫尺的呼吸聲,甚至能聞到她身上香氣,聞人璟無奈嘆息。
將她的腦袋推開,“辛夷姑娘你越界了,還是快些回南夏罷?!?p> 話音落,聞人璟便起身離開,這糟心的一天,雖然辛夷貌美,但她也是個貨真價實的女子,真的沒有這方面的癖好。
辛夷面帶笑容的目送著她的離開,手指不自覺的留在桌上,目光淡淡。
要是真是男的,定要娶個后宮三千來玩玩。
真是可惜得緊,聞人璟穿過小花園,不由的停下了扯了一把衣裙,一邊還無奈的搖搖頭。
“陛下可是有煩心事?”
身側(cè)跟著的妍惜出聲詢問,目光很是殷切。
而她出行一向不喜多人跟隨,且其他的人都被妍惜打發(fā)去灑掃去了,只有妍惜一人跟隨。
看向蔚藍色的天空,她擺了擺手,故作深沉的仰望天空。
忽然間,一坨溫熱的什么東西掉在聞人璟的腦袋上,眼睛瞬時就放大了許多,妍惜趕忙用手帕擦拭。
“陛下,是鳥的腌臜物,還是先去沐浴?!彼⌒囊硪淼某雎?。
精致的手帕上沾滿了白色的東西,聞人璟一臉的黑線,憤憤不平的看了一眼那已經(jīng)飛走的鳥,隨著妍惜離開了小花園。
“妍惜,再后邊一點?!?p> 瞇起眼睛,她有些昏昏欲睡的靠在浴桶邊。
身后的妍惜還未拿起搓澡巾,便瞧見了悄無聲息走進來的國師大人,眼睛瞪大了許多,但也極其穩(wěn)重的剛想拍拍聞人璟。
容忱搖了搖頭,順手接過了搓澡巾,輕柔的為聞人璟搓后背。
正瞇著眼睛的聞人璟,忽然間便感覺熟悉的味道,但她也懶得睜開眼睛,嘴巴一直喊著妍惜。
卻沒有聽到身后的任何的聲音,她心中有了個猜想,便回身看去。
四目相對,眼眸震驚。
聞人璟都忘記了身前一覽無遺,對上他笑意深邃的眼眸,心中慌亂不止。
“你怎么來了也不說一聲?!彼纱嗟奈孀×俗约旱男厍?。
雖然很是平淡,但也是該如何如何的。
圓溜溜的眼睛睜大大的望著他,眼神清明,卻有些呆滯。
“你出去?!?p> 雖然有些愛說調(diào)戲他的話,這樣直面的面對,還是頭一次這樣,臉上也慢慢的紅了起來。
容忱低沉的聲音帶著些許笑意,“本座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