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月中發(fā)提成的時候,李佳從譚總辦公室出來的時候,憋了一肚子的氣。
回到設計部就開始埋怨起來:“明明說好的,到了發(fā)提成的時候就是克扣,氣死我了?!?p> “扣提成?為啥呀?”玄凌停下手里的工作側(cè)臉看了過去。
“能為啥?扣下咱們的錢,留到公司不久成了公司的錢嗎?這還不簡單。”李佳埋怨道。
玄凌剛要開口,就聽到譚總喊她的聲音。
這肯定是要給她發(fā)提成了,玄凌心想,李佳人品不好,比較自私,譚總克扣她的提成可能是有原因的。
讓她沒想到的是,譚總竟然也會克扣她的提成。
“這是你的提成!”譚總將一沓子人民幣朝著玄凌遞了過來。
玄凌一看這厚度就不對,她數(shù)了數(shù)才兩千七,立馬驚詫道:“不對呀?”
“對的了,沒問題!”譚總堅持道。
“我簽的那個單可是九萬的單子,按照提成階梯來算,應該是五個點才對!”
玄凌在心里早就算好了,五九應該是四千五才對,怎么還按照三個點算呢?
“玄凌,你也知道公司的價格一降再降,根本就不掙錢,而且你那個還是打折之后的價格,所以給不到那么高的提成?!弊T總解釋道。
“譚董,當時做的報價是十萬,設計費我做了一萬,砍掉的那一部分是設計費,要知道,別的客戶我是沒有做設計費的,所以按道理來講,這個九萬是沒有打折的價格?!?p> 當時因為譚總一句這個張總有錢,給他加上設計費,就沖這句話,玄凌才將設計費給加上的,即便砍掉一部分的話,那么還砍不到她的提成部分,所以當時簽合同的時候,玄凌才跟客戶咬著九萬不松口,這才簽下了這份合同,本以為這個單子可以多掙一些。
沒想到,客戶沒有砍掉的一部分,竟然被譚總給砍掉了,要知道是這樣,她當初還在執(zhí)拗什么?
“玄凌,你也知道,我開這么大一個公司不容易,又是水電費房租,人員工資,工人工資,材料費,開銷很大呢!一個單子根本掙不了幾個錢,作為老員工,你也應該體諒一下公司?!?p> 譚總絲毫沒有讓步的意思。
“反正給這點肯定不行,我簽單里面就數(shù)這個單子最大,就想著這個單子能多掙一些,現(xiàn)在您就給這點錢,以后誰還簽大單?”玄凌賭氣道。
“簽大單掙得終歸是多一些?!弊T總這個時候咬定了,反正不管說什么就是不給錢。
玄凌是氣譚總說話不算數(shù),如果都說三個點的話,那么大家也認了,現(xiàn)在結(jié)提成的時候才死皮賴臉不給錢,這個就是明顯的欺騙嘛!?
“如果當初你就說三個點,我也認了,但是你說的是三四五,為什么現(xiàn)在就不算數(shù)了呢?”玄凌質(zhì)問道。
“沒有不算數(shù),現(xiàn)在不是因為公司創(chuàng)業(yè)期經(jīng)濟困難嘛!公司若是經(jīng)濟好轉(zhuǎn)的話,我肯定也想讓你們跟著我多掙錢,不是嗎?”
玄凌終于明白為什么都說南方人會做生意了,就是從員工的身上搜刮唄!
“那如果這個按三個點算,那以后得大單怎么算?”玄凌再次質(zhì)問道。
“我不是剛剛已經(jīng)說了嘛!以后公司運營好了,我肯定不會虧待你們的?!弊T總強調(diào)道。
反正這個時候炫鈴無論如何都不會相信譚總的話了,畢竟欺騙就是欺騙,現(xiàn)在欺騙,以后還會欺騙,只會惡性循環(huán),誰會嫌錢扎手?。?p> “現(xiàn)在公司不就運營的很好嗎?我剛來的那會兒,單子特別少,現(xiàn)在基本上沒有休息的時候,已經(jīng)這樣好了,難道還要怎樣好才叫好???”
這個時候,玄凌根本不怕譚總生氣,更不怕譚總開除她。
“這樣好了,我再給你一百,你就別吭氣了?!弊T總壓低聲音,朝著玄凌遞過來一張百元大鈔。
玄凌沒有接,感覺這是在侮辱人,一百塊就想要將她打發(fā)走。
“不行,才一百塊,太少了!”玄凌賭氣不接。
他又從抽屜里抽出來了兩張,手里拿著三張大鈔,朝著玄凌遞過來,聲音壓得基極低:“就只有這么多了,再也沒有了,李佳跟你情況一樣,她都是按三個點給的,你可千萬不敢聲張,不然會讓我很難做?!?p> 玄凌咬了咬牙,然后接住了那三百塊,雖然心里氣鼓鼓的,但是因為她比李佳多爭取了三百塊,也就心理略微平衡了一點。
但是心里還是覺得憋著一口氣,不管怎樣,譚總還是欺騙了她。
走出譚董辦公室,來到了設計部,剛坐下,李佳就湊了過來。
“你剛才跟譚總吵什么呀?人家是大老板,錢在人家手里,人家想給咱們發(fā)多少就發(fā)多少,你還跟他吵那么大聲,有用嗎?”
這個時候的李佳跟玄凌站在了統(tǒng)一戰(zhàn)線之上,看來唯有利益才能確定站隊方向。
“我就是氣不過啊!明明承諾的三個點,到時候就說話不算數(shù),這事情擱誰身上能受得了,不然剛開始就說好三個點,想想都要氣死了?!毙柽€是壓不住心中的怒火。
“氣管什么用,我當時也很生氣,但是想想小胳膊擰不過大腿,我也就忍了,沒想到你竟然能跟他吵起來,我還真是小看你了?!?p> 玄凌原以為以李佳的性格,遇到這樣不公平的事情,肯定會暴跳如雷,因為在炫鈴的印象里,李佳并不是一個很好惹的人。
面對不公平的事情的時候,李佳表現(xiàn)的極為強烈,現(xiàn)在領了不公平的提成之后,她竟然在老板跟前一聲不吭的就出來了,這感覺很是反常啊!一點都不像她的性格。
難不成譚總給了李佳除了三個點之外,還有一大部分,所以李佳才沒有講話,也許出來專門跟她說的那些話只不過是事先給她打的預防針。
也許給李佳的提成是正確的,李佳只是故意制造那種假象,讓炫鈴有個心里準備,其實她是和譚總串通好的。
玄凌想到了這一點,主要是基于之前鄒濤說的那番話,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所以鄒濤走的時候說的那番話一定是肺腑之言。
現(xiàn)在的李佳也許就是當初的鄒濤,她也是被譚總利用罷了。
但是利用終歸是有好處的,不然誰會甘心情愿做別人的傀儡。
如果真是那樣,那么譚總也太黑暗了。
這件事就這樣過去了,以后得提成譚總果然都是按照三個點給的,可能有了第一次,后面的也就習以為常了。
這個時候已經(jīng)進入了隆冬,后面這兩個工地開工比較晚,所以臨近上木工的時候,也就快臨近年關了。
因為過年大家都需要錢,所以譚總這個時候著急上木工,這樣就能收回來一部分中期款。
這個額要錢的任務就派給了設計師,所以玄凌跟李佳就要負責去要這個錢,因為玄凌的工地開工早,木工也上得早,所以玄凌就只能自己先去要錢了。
因為要了錢才能發(fā)提成,譚總總是在工程完工的時候才一起發(fā)提成,所以木工錢要不到,尾款就更難結(jié)款了。
玄凌打過幾次電話,也去工地跟業(yè)主說了這件事。
但是業(yè)主就是一直拖著不給,眼看著木工都進廠了,需要買材料,但是業(yè)主就是今天拖明天,明天拖后天。
最讓人不能理解的是那個業(yè)主的兒子說他爸爸是村里的村長,不管找什么人干什么活,都沒有出過錢。
這樣的話有些胡攪蠻纏了,不管多大的官兒,也不能坑老百姓的錢吧!
當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可能就沒打算給錢了。
因為他父親裝修的房子都是兒子出錢,既然兒子這樣說了,那就是想要賴著不給唄!
當玄凌將這樣的話跟譚總講了之后,譚總的原話就是這樣的:“不給錢是吧!我讓木工停工好了?!?p> “停了木工,業(yè)主不是更要鬧事?。∷f他父親從來都沒有給過工人的錢,干活可以,拿錢不行,如果惹惱了,他們后面的錢都不給了怎么辦?”玄凌顧慮很多,因為這里涉及到她的提成,她不能將這件事給搞糟了。
“我怕他鬧事???他如果敢鬧事不給錢,我就都給他砸了!”譚總還是挺有魄力的,不然沒有一點本事的人怎么可能做的長久。
之前按個老板不就是一個勁兒的順應工人,順應工長,順應客戶,最后的結(jié)果就是將公司干倒了,可能做老板的不能心眼太善了,不然可能真的做不長。
雖然玄凌不認可那樣黑心的老板,但是社會經(jīng)驗總結(jié)出來,好像就是那個樣子,掙的錢都給了外人了,他還賺什么?
“肯定不能砸,不然咱們就前功盡棄了?!毙枰?guī)勸道。
這是她的工地,她必須負責,不能將這個工程給搞砸了,如果沒說讓她要錢的話,那么她肯定不管,但是現(xiàn)在讓她要錢,不管業(yè)主再怎么不好,也總得講道理吧!
再者說人家也沒說不給,就是一直拖著嘛!
“反正不給錢肯定不行,咱們干活為了什么?不就是為了那點錢嗎?玄凌你盯住點,這個錢無論如何都要要回來,如果真的要不回來,我就派人去砸場!”
譚總放了狠話。
玄凌雖然不贊同譚總這樣的做法,但是她確實很欽佩譚總骨子里的這股子豪橫,畢竟身為老板,一個公司的主事人,他如果沒有一點魄力的話,還怎么干大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