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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想逃?沒有生辰八字的東西!

第十四章 周清眸

  “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不然就掉下去摔成稀屎”柏蕪槐的言語間幾乎沒有感情,要是有,那也是股被強壓著的憤怒。

  少年的身體懸在空中,僅有一只右手被柏蕪槐抓住,只要柏蕪槐松手,他就會從百尺高樓掉落摔成一坨肉糜,可他的眼睛沒有一絲懼色,反而帶點玩味。

  借著清冽的月光,柏蕪槐看清楚了少年的臉,那是張清秀且俊雅的臉,帥氣中帶著一絲稚嫩,松軟的頭發(fā)在空中飄散,少年的左眼秋水明眸,而右眼像是瞎了一般黯淡如死灰。

  “我剛剛救了你,你現(xiàn)在要殺我?”少年透露出一絲委屈,像個吃了虧的小孩。

  “如果你不配合我的話?!卑厥徎蓖铝丝跓?,“你和那個戴頭盔的是一伙兒的?”

  “怎么會,我可不會把同伴踢進結(jié)界里?!?p>  結(jié)界,柏蕪槐對自己剛剛掉進的陷阱有了新的認識。

  “他是什么人,為什么要給我送東西然后害我?”

  “哎?你不知道嗎?那東西的上一個主人死了哦,你應(yīng)該知道才對,里面的東西就不能用了,得清洗一下,自然找上你了,畢竟是你害死的嘛。”

  “說清楚點。”

  “就是囚鈴啦,每任使用者囚禁的靈魂只有他自己能驅(qū)使,前任使用者死了,可里面的靈魂還在,需要清洗干凈才能使用,你害死了上一個,下一個使用者自然就把它送你地方,報仇的同時又順帶清洗干凈,一舉兩得?!鄙倌甑难酃饫飵е唤z狡黠,“當(dāng)然,我是也猜的。”

  “上一個使用者,是說老吳嗎?”柏蕪槐腹誹,隨后繼續(xù)發(fā)問,“這只是第二個問題的答案,你還沒告訴我他是什么人,或者說他們是什么人。”

  “這個...這個我不知道啦?!?p>  柏蕪槐松開了左手,只剩右手抓著少年的胳膊,少年的身體在空中晃悠了兩下,差點掉下去。

  “我真不知道,真不知道啊。”

  柏蕪槐左手夾起了口中的煙,彈了彈煙灰,拿著煙頭燙在了少年的手背上。

  “哎,痛痛痛,別這樣嘛,我也是聽命完成任務(wù)來的?!?p>  柏蕪槐有點失望,雖然他大抵也猜到眼前這個少年只是奉命前來,但是如果和那個頭盔男一樣,得不到什么有用消息,不免會讓他心煩意亂。

  短短幾小時內(nèi)發(fā)生的事情太多了,他現(xiàn)在一頭霧水。

  “那先告訴我,你們是什么人?誰派你來的?”柏蕪槐不能浪費時間了,剛才經(jīng)歷的一切讓他的力氣所剩無幾,他快抓不住少年了。

  他只想恐嚇著問點情報出來,他可不想當(dāng)殺人犯。

  “我?還是我們?如果是我,我叫周清眸,如果是我們...大概是幫你的吧?”

  “大概?還幫我的?我剛剛在下面那么久,差點死了,也沒見你來啊,你擱陽臺上看斗蛐蛐呢?”柏蕪槐氣不打一處來。

  眼前的少年明顯知道的要比自己多,甚至可能比頭盔男還多,如果真如他所說是來幫自己的,那可太不講義氣了。

  “上面給的任務(wù)就是那樣嘛...我哪知道啊,而且也沒多久吧,二十幾分鐘?”少年顯得更委屈了,仿佛自己是個受害者,被苛刻的領(lǐng)導(dǎo)和兇暴的柏蕪槐夾在中間,兩面受氣。

  “上面給你的任務(wù)是什么?”

  “給了好幾個不一樣的,我也不知道聽哪個,反正就是....喂!你后面!”

  柏蕪槐一驚,轉(zhuǎn)頭向后看去,他剛才全神貫注在質(zhì)問眼前的少年,全然沒關(guān)注身后發(fā)生了什么,且自己現(xiàn)在的情況很難全力迎戰(zhàn)。

  清涼的春風(fēng)吹動著天臺上寥寥無幾的野草,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騙你的啦,不過你可以放心,至少這段時間,你是安全的?!鄙倌晁砷_了抓著柏蕪槐的手,任憑自己朝下掉去。

  “???喂!”柏蕪槐完全沒反應(yīng)過來,這人是要自殺?他把頭向外探去,他可不希望這個叫周清眸的少年真就摔死了。

  僅僅往下掉了三五米不到,周清眸好像被什么東西接住一般停止了下墜,他盤腿而坐,的身體開始向著遠處飛去?!跋麓我?。”周清眸擺了擺手。

  在柏蕪槐的眼中,周清眸好似一片被強風(fēng)吹動的樹葉,越吹越遠,十幾秒后就消失在了自己的視野里。

  “什么鬼啊,那家伙兒會飛?還下次見?我都碰到的什么妖魔鬼怪?”柏蕪槐打開了手機,離他去拿快遞,確實只過了半小時不到一點,周清眸在這點上沒騙自己。

  “都什么破事啊這是?!卑厥徎笨粗h方,在確認周清眸確實離去了之后,往回走向樓道。

  眼下,他還有別的事情要處理。

  被稱為“囚鈴”的鐵木魚,里面封禁著的三個靈魂,是李天元的家人的魂魄,分別是李天元的父母和他的妻子,而他們身上的特征,也與他們的死因有所關(guān)聯(lián)。鼻咽癌的妻子鼻孔里長出了觸手,腦溢血的母親腦袋里噴著血液,而腦腫瘤的父親頭變的無比碩大。

  老吳在害死李天元的家人之后,用囚鈴封禁了他們的靈魂,而李天元的冤魂能不遠萬里回故鄉(xiāng)作祟,恐怕也和這囚鈴有關(guān)。

  “可老吳呢?老吳是在敲鈴前就出現(xiàn)的,難不成是頭盔男帶來的?可頭盔男身上啥也沒有?。俊卑厥徎币贿吽伎贾?,一邊走進了樓道。

  “咦?”

  柏蕪槐愣在了原地。

  頭盔男的尸體不見了。

  不光是沒了頭的尸體,包括被拔下來的頭顱,全都不見了,只留下來一灘黃黑色的污水。

  “如果是被搬走的是什么時候?化尸水?強酸也做不到這么快啊?怎么做到的?”柏蕪槐拿起了頭盔,他開始懷疑自己剛剛是不是進入幻覺了。

  “不,不對,我沒出現(xiàn)幻覺?!卑厥徎睋炱鹆俗约旱袈涞膬蓚€眼球,“這玩意兒可是真的?!?p>  這對柏蕪槐來說是件好事,他只是個普通人,很難處理頭盔男的尸體,如果對方報警,就麻煩了。

  接下來的事情很是繁瑣,柏蕪槐用自己最后的力氣清理干凈了樓道里的每個角落,雖然包括老吳在內(nèi)的四個怨魂什么都沒留下,但是他不想留下什么蛛絲馬跡。

  在清理完現(xiàn)場后,柏蕪槐洗了個澡,渾身赤裸的站在鏡子前。

  他看著手里的木刺,柏蕪槐洗澡前查清楚了,這木刺叫金剛橛,是藏傳佛教的法器兼兵器,有大有小,有鐵制的也有木制的,他手里這把是小號的木制品,可能是頭盔男為了方便攜帶。

  他第一眼看到這根木刺上的佛像就覺得可能是佛教的器具,但是在他對傳統(tǒng)佛教的認知里應(yīng)該沒這種利器,沒想到是藏傳佛教的。

  方才他第一眼覺得這玩意兒制作粗濫,現(xiàn)在仔細觀察下還真是,這東西兒都不算現(xiàn)代工業(yè)的仿制品,網(wǎng)上賣的任何一家都比這個做工精細。

  “也許法器看的不是做工,越老越舊的東西越厲害?”柏蕪槐對這方面不算太懂,他看了看鏡子里的自己。

  他的近視好了,甚至比以前看的更清楚,本就雪白的皮膚變的更加白凈,因為常年酗酒而稍微鼓起的啤酒肚消失不見,本來有點走樣的身形正常了不少,甚至能微微看到肌肉的線條了。

  方才被肉塊鉆入身體的時候痛不欲生,幾近以為自己命絕于今日,沒想到憂中見喜,給他帶來的不少好處。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自己在用掉符箓后依然能看到老吳和南瓜頭,他已經(jīng)不需要符箓的幫助來提供視野了。

  “我的身體...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他摸著自己臉,自己已經(jīng)盡其所能推斷每一個細節(jié)背后的含義,但目前還是一頭霧水。

  如果頭盔男是奉命來殺自己的,那么幕后黑手最有可能的,就是老吳的弟弟。

  對方可能認為是自己間接害死了老吳,回收了囚鈴之后,想用囚鈴害死自己報仇,順帶清洗囚鈴里的靈魂。

  囚鈴一次只能有一位主人,主人死了,若里面的冤魂再被召喚,則會開始無差別攻擊。

  對方如此老謀深算,甚至做好了b計劃,如果自己沒敲囚鈴,就展開結(jié)界放老吳出來,就算里面的四個怨魂先打起來,自己肉體凡胎又沒帶武器,也不見得是對手。

  如果自己直接敲響囚鈴,那就會被三個冤魂追殺,就算當(dāng)時沒追下去,而是直接回家,睡夢中很可能也會被老吳的冤魂殺死。

  可他沒想到的是,周清眸把頭盔男踢下來給自己擋了一刀,更沒想到的是,李天元的肉體鉆進了自己的身體里,他妻子和父母的冤魂在攻擊自己的時候出現(xiàn)了迷茫和猶豫。

  可現(xiàn)在不是調(diào)查的時候,對方明顯沒他想的那么簡單,貿(mào)然前去可能只會送命。

  “周清眸走的時候說我目前還是安全的,但都被人找到家門口來了,我可不能在自己家等死。”周清眸的話,柏蕪槐目前不打算全信。

  可他太累了,他打算先睡一覺再考慮找換個地方住段時間。

  至少得遠離那該死的樓道,如果能換個人多點的地方住更好。

  電話響了。

  “蕪槐嗎?有一周沒見了?我這有個生意,你有個朋友推薦你,明晚我來接你?”電話那頭的女聲清脆且散漫。

  “來的正是時候,好啊。”

  “哈哈,這還真是,得來全不費功夫?!卑厥徎睊斓袅穗娫?。還真是想什么來什么。

  “一個都別給我跑。”柏蕪槐握緊了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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