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追尋
柏蕪槐此行的目的有兩個,第一個便是追尋鈴聲的來源。
那道鈴聲能控制蜘蛛鬼的行動,和他的囚鈴很可能是同一類物品,如果能找到鈴聲的源頭,很可能也能摸到把囚鈴送到自己地方來的幕后主謀的線索。再不濟,也可以逼問點情報,對自己手上的囚鈴多幾分了解。
他下樓的時候順帶去了一趟監(jiān)控室,發(fā)現(xiàn)鈴聲響起的時候,公寓樓和外面的馬路之間的草叢里仿佛有人影晃動,可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倒是有些意外的小發(fā)現(xiàn),但是目前用不太上。
第二個目的,是他想嘗試找到潘紫的尸體。
目前潘紫只是失蹤,沒有被確認死亡,雖然他心里清楚,潘紫九成是死了,但具體是怎么死的,他得看了尸體才知道,而且如果能找到尸體,對警方那邊破案也會有很大幫助。
可這城市這么大,如果單純從那晚潘紫和江婉喝酒的酒館開始查起,不知道要找到什么時候去。
不過,柏蕪槐有自己的辦法。那就是六爻。
如果有潘紫的具體信息,比如出生年月日時,出生地一類的,他能算的更清楚。
話說回來,據(jù)他們所說的,潘紫的名字可能都是假的。
管不了那么多了。
柏蕪槐給自己一共算了倆卦,第一卦問潘紫是生是死,身在何處。第二卦問自己此次出行能否有所收獲。
第一卦的結(jié)果是,死,東南,近水處。
第二卦的結(jié)果是,有。
第二卦的結(jié)果很重要,如果沒什么收獲他才懶得白跑一趟。
公寓的南邊是一個湖,叫首龍湖,離公寓樓十三五公里遠,古代傳說這湖里藏著一頭巨龍。這湖的三分之一在公寓樓的西南,三分之二在東南。
柏蕪槐打算從這查起。
眼下柏蕪槐剛從出租車上下來,就近買了輛摩托車,圍著湖轉(zhuǎn)悠。
自己雖然有駕照,但是沒錢買車,幾乎沒上路過。湖很大,用走的太麻煩,買輛摩托車剛剛好。
趙懷的定金已經(jīng)打過來了,這錢花的不心疼,如果自己不要臉一點,甚至可以找趙懷報銷。
這里算是郊區(qū),風(fēng)景區(qū),和市區(qū)不一樣,不禁摩,附近別墅群很多,柏蕪槐帶著頭盔,一邊騎一邊觀察附近。
如果要拋尸,應(yīng)該不會選附近有人居住的地方。但如果只是單純?nèi)雍锪?,這會兒尸體早該浮起來了。
最麻煩的是到湖邊找了個沒人的地方埋了,這湖大得很,一圈照下來不知道找到什么時候去。
“這么沒頭緒地找不是個辦法?!卑厥徎边呄脒呁僳E罕至的地方開。
他有些喪氣,這么找怎么可能找得到?
柏蕪槐給自己又搖了一卦。
東,不遠,難尋。
“不遠為什么難尋?”柏蕪槐剛問出來他就搞明白了。
往前面走是一片廢棄的工業(yè)區(qū)。這里太大了。
雖說這附近人跡罕至,又是大清早,根本看不到人,要一個個找過來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估計至少得找上個兩三天。
“前面和我說有收獲,現(xiàn)在又說難尋,那是什么收獲?單純發(fā)現(xiàn)是在這附近?”
“難不成還得我改天再來?”
柏蕪槐越想越迷惑,可他的摩托車沒停,一邊開著,他到了工業(yè)區(qū)的最中心。
他看到了些和這片廢棄的工廠格格不入的東西。
一輛紅色的無牌超跑停在路邊,一個身穿西裝的年輕男子正準(zhǔn)備打開車門回車上。
男子用余光注意到了有人,他轉(zhuǎn)身緊張地看著柏蕪槐,幾秒后強裝鎮(zhèn)定打開車上啟動了跑車。
柏蕪槐停下車看了男子幾秒,在超跑發(fā)動的同時也按動油門跟了上去。
這就他要找的人。
自從樓道那次之后,柏蕪槐的視覺比之前好了很多,不止是沒了近視,甚至視力比正常人更加出色。
所以他看到了比西裝男更讓他關(guān)注的東西,車上不止一個人,有一雙兇狠的眼睛在副駕駛上警惕地看著自己。
跑車開的飛快,柏蕪槐的摩托也不慢,在后面死追不放,他開始慶幸今天自己買了這輛車。
紅色的超跑試圖甩掉柏蕪槐,特意選擇了紅綠燈少的野路,但柏蕪槐的摩托車更加靈活。
開車的男子明顯很著急,他甚至不惜闖了好幾個紅綠燈,雖然這幾個都沒監(jiān)控就是了。
一個急轉(zhuǎn)彎,跑車的底盤太低,在這邊郊區(qū)底盤被撞了一下,稍微減速。
“哼,想逃?”柏蕪槐和超跑之間的距離在慢慢縮進。他馬上就要追上去了。
“磅!”關(guān)鍵時刻,柏蕪槐感覺自己的摩托車好像撞到了一大塊石頭,發(fā)生的太突然,他甚至沒踩剎車。
柏蕪槐整個人在空中轉(zhuǎn)了360度,重重地摔在地上,又滾了三四圈。
“哎喲...哎喲...”等他坐起來后,跑車早已沒了身影。
柏蕪槐的外套被地面摩擦出了好幾個缺口,他感覺自己骨頭快散架了,他在地上坐了幾分鐘,爬起來后試了試自己的四肢,發(fā)現(xiàn)沒有什么不適,應(yīng)該是沒骨折。
只是手背上擦破一大塊皮,殷紅一片。
“不會吧,就受這么點傷?”他看了看自己躺在地上的摩托車,外殼損傷的很厲害,車燈和后視鏡也摔的不知道去哪了。但是車還能開,沒報廢。
如果真的是撞上了什么東西不可能只有這種程度。
而且柏蕪槐的視覺很好,他看的很清楚,自己當(dāng)時車前方什么也沒有。
“恐怕是車上的人耍的把戲?!卑厥徎闭伦约旱念^盔想呼吸點新鮮空氣,還沒等他緩過來,電話來了。
柏蕪槐驚訝自己的手機居然也沒摔碎,“喂?”
“柏大師嗎,我?guī)湍慵s好了,江婉說她一點這樣來我這?!?p> ..............
等柏蕪槐回到公寓,剛好一點不到十五分鐘。
除了手背上的擦傷,身上其他地方已經(jīng)不疼了,來之前他去陳懸濟的診所開了點貼膏。
柏蕪槐站在了江婉的房間門口,他很好奇里面有什么,他想做點準(zhǔn)備。
他用趙懷給的鑰匙打開了房間,走進去看了兩眼,江婉的房間很新,里面名貴的化妝品擺滿了桌子,桌上和沒關(guān)上的抽屜里還有不少她和其他人的合照,大多數(shù)都是和一些女孩子的,但也有幾張和男人的。
奇怪的是,這些照片里的男人仿佛是同一個,男方的臉?biāo)坪醪辉笇?zhǔn)鏡頭,僅有的側(cè)臉也都被馬克筆涂去了。
抽屜最里面,被一堆照片蓋住的首飾盒,柏蕪槐拿出來一看,這是個金色的盒子,雕工細節(jié)很好,似乎是黃金做的一樣閃閃發(fā)光,但外面包了幾張黃色的符紙,開口的縫隙被道符貼住封死了。
這符紙和柏蕪槐的符箓有點像,只不過上面是朱砂畫的符文,貼在首飾盒上有幾分突兀。
柏蕪槐正準(zhǔn)備打開看看。門外開門的聲音傳來,柏蕪槐趕緊從江婉的房間走了出門,順手關(guān)上了門。
這是個漂亮的姑娘,和葉琀笙的妖艷,呂丹的成熟不同,江婉臉上有那么一絲深藏不露,給人種城府不淺的感覺。
此刻的她雙手叉腰,眼神看都不看柏蕪槐?!奥犝f你有事找我?”
“你和潘紫出去喝酒那天晚上,還有誰在場?!卑厥徎币矐械霉諒澞ń恰?p> “幾個朋友罷了?!?p> “誰?具體叫什么?!?p> “你問這個干嘛,不熟,不認識。”江婉顯得很不耐煩。
“不認識你敢留下潘紫一個人和他們喝?你不怕出意外?”
“我們朋友圈子的事你管那么多干嘛?你誰啊你?”江婉的臉上寫滿了厭煩。
“你和警方也是這么說的?”柏蕪槐打算來點殺招。
江婉沉默了幾秒,態(tài)度稍微好上了那么點,“我已經(jīng)和警方說了當(dāng)晚具體有哪些人,警方應(yīng)該找過他們了?!彼D了頓,打算扯開點話題?!斑@不警方?jīng)]進展,趙房東才找的你嘛,我和你說,那女鬼老嚇人了...”
“我需要知道真相,但是你剛才在撒謊?!卑厥徎睉械煤退龔U話,“當(dāng)晚至少有一個你的熟人,他人很年輕,大概也就二十多歲,比我矮那么一點,鼻梁很高,額頭很寬,不戴眼鏡。我提示到這了,幫我回憶一下,他是誰?”
江婉有點難以置信地看著柏蕪槐,“你是怎么...”
“他應(yīng)該還有輛紅色的超跑,改裝過,車的品牌是...”
“你說的那個人是嚴(yán)城?!苯衽Φ目刂浦约后@訝的表情,“但你是怎么知道這么詳細的?你那晚在旁邊桌?這事和嚴(yán)城有什么關(guān)系?”
“帶我去找他?!卑厥徎逼鹕?,“路上我可能還有點問題要問你?!?p> “我怎么知道他住哪啊?普通朋友誰關(guān)心誰家在哪?再說了我憑什么帶你去找他,我和你很熟嗎?”江婉有點被氣笑了,這個叫柏蕪槐的和自己看著差不多大,甚至比自己小點,怎么敢對自己指手畫腳的。
“聽好了”柏蕪槐走到了江婉的耳邊,“你很清楚發(fā)生了什么,我也清楚,所以沒必要和我演戲,我是來解決問題的,而且,很可能有些事,你也被蒙在鼓里,那個叫嚴(yán)城的,不一定都告訴你了?!?p> “你懂什么,你胡說什么...”
“在鬧鬼之前你晚上就已經(jīng)不住這了,為什么你會知道鬧鬼?還女鬼挺可怕的?”
“我....”
“你見過那東西什么樣了,不是么,像個大蜘蛛,她的臉上...”
“別,別說了,求你,求你別說了?!苯竦哪樕蠈憹M了害怕,她快哭出來了。
“你看,我也見過,我與她交手,且活下來了,我不是虛張聲勢的江湖騙子。不如讓我問你個問題,你怎么就知道她后面不會再去找你?”
江婉崩潰了,她的防線被徹底擊破,目光呆滯得盯著地面,不敢看柏蕪槐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