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八皇子,長寧公主的胞弟
垂柳河,是一條貫通整個盛京的內河。
是城外大周母親河涇江的一條分流。
因源頭處,河水倒?jié)姸拢鐥盍箺l,十分壯觀美麗。
所以這流入盛京城內的涇江分流,便被稱為垂柳河。
垂柳河兩畔,遍布著大小幾十家舞榭歌樓。
這里是文人士子和富貴子弟們狎妓聽曲的首選之地。
芳懈樓,佳麗上千,號稱群芳爭艷。
又因芳懈樓的姑娘非但容貌上佳,還可吟詩作對,能歌善舞。
再加上芳懈樓的幕后老板舍得花錢,經(jīng)常不遠數(shù)萬里路途,耗費巨額資金,派遣姑娘去慶國學舞、去永國學曲。
因而芳懈樓生意的也越做越好,格調也越做越高。
早在十年前,就已經(jīng)占據(jù)了盛京青樓的半壁江山。
今日有慶國來的樂師演出,盛京的文人雅士更是聞訊而來。
李青和孔德祥趕到之時,芳懈樓已經(jīng)人滿為患。
“這樓倒是氣派?!?p> 李青看著二十丈之高、共有十三層的芳懈樓,不由贊嘆了一聲。
在這個時代,若非朝廷閣樓,很少能在民間見到如此高樓。
二人剛走到門口,立馬有一名徐娘半老的女子帶著一陣香風迎了過來。
她面帶笑容,十分熱情的說道:“歡迎二位公子,二位公子里面請?!?p> 為了把樂妓和良家女子區(qū)分開,各地官府明文規(guī)定,樂妓在外拋頭露面只能穿紫皂衫子、戴角冠。
為了出門不受人白眼,這么多年紫皂衫子和戴角冠慢慢的也被設計的越來越端莊。
結果客人們非但不排斥反而更喜歡了!
這女子雖然上了年紀,但從五官和身材來看,年輕時候也是個標準的美人。
并且說話得體,不像李青既定觀念中所想的那樣,一進門就熱情的往人懷里撲,或是貼身摟著客人的胳膊往里面拉。
進門之后,豁然開朗。
一樓大堂比李青想象中的還要大許多,裝飾的金碧輝煌。
在符合文人士子品味的同時,又多了一絲萎靡之風。
一樓鏤空,高達五丈,顯得十分空曠。
大堂中央,有一個巨大的舞臺。
舞臺四周,井然有序的遍布著一排排的席位。
粗略一看,竟有數(shù)百個之多。
此時已坐滿客人。
穿著灰衣的下人,來回穿插為客人上著酒菜。
二人則是雅座,不似一樓擁擠。
可居高臨下以最好的角度看到舞臺上的演出。
李青和孔德祥還是來的晚了一些,雅座早已被人訂空。
“李兄,孔兄,這邊!”
卻在這時,二樓雅座上,一道熟悉的人影,正向李青和孔德祥招手。
李青和孔德祥抬頭一看,好家伙,這不正是御史臺十名監(jiān)察御史之一的李謙嗎!
李謙身旁,坐著禮部侍郎李璨。
“沒想到李謙這家伙也在,長青,走。”
孔德祥激動的就往二樓走去。
“見過二位大人?!?p> 李謙作為監(jiān)察御史,是李青和孔德祥的下屬。
方才人多,李謙不好直呼。
現(xiàn)在私下里立馬恭敬的行禮。
見過李謙之后,李青也和李璨互相見禮。
“好你個李謙,御史臺這幾天相處,我以為你是個呆板固執(zhí)的書生呢。沒想到你也好這一口,怎么不早說。
我還奇怪,你平時也不是一散值就匆匆換上常服往外跑的人,怎么今天走的那么快。原來是到這來了?!?p> 孔德祥蒲扇般的巴掌拍在李謙的肩膀上,差點把他整個人都從椅子上拍下去了。
李謙訕訕一笑,道:“這不是孔兄出身文圣世家,有些興趣愛好,不好與你探討嗎。
不過還得多謝我族叔,不是我族叔拖了點關系,這雅間也訂不到。
正好這里有四個雅座,我又看到孔兄和李兄,便喊你們上來了?!?p> 李青和孔德祥,也齊齊拱手向李璨致謝。
“呵呵,我這侄兒非得拉我來開開眼界,正好閑來無事,便來看看。”
李璨面色尷尬,身為禮部官員,還是禮部侍郎,竟然出現(xiàn)在這種地方。
還被小輩個碰了個正著,讓他著實感到無比尷尬,如坐針氈。
暗中狠狠的瞪了李謙一眼,心里已經(jīng)打定了主意,回去就把這個逆侄吊起來打一頓。
“孔兄,你可知為何芳懈樓要花費重金,請永國樂師過來?”
李謙似乎感受到了李璨的目光,趕緊轉移話題,略顯神秘的對孔德祥說道。
孔德祥一愣,不就是為了進一步打響名聲好賺錢嗎?
但既然李謙有此一問,里面或許另有貓膩。
“據(jù)說啊,今天芳懈樓要趁著這個機會,選出一名花魁。
你想想看,芳懈樓號稱千芳競艷,個個才貌俱佳。
以至于一直以來都沒有真正的花魁一說。
從這里面選出來的花魁,真的是才蓋諸艷,貌壓群芳?!?p> 李謙嘖嘖說道,滿臉的期待和向往。
幾人一邊隨口攀談,一邊喝酒,等待芳懈樓群芳和永國樂師的出現(xiàn)。
與此同時,在眾人不遠處,芳懈樓天字第一號雅間當中。
裊裊輕煙飄起,香而不膩。
這是一種來自琉璃國的沉香,價值連城,聞了之后令人精神抖擻、如墜云端,從此之后便如同有癮一般,再也離不開。
雅間主位上,一名錦衣華服氣質高貴的年輕公子輕輕咳嗽了一聲。
他面容俊秀,眼神桀驁不馴,臉色卻十分慘白。
此人正是和長寧公主一母同胞的本朝八皇子,也是天符帝最小、最疼愛的兒子。
“殿下,您陰虧火旺,氣虛下陷,需好好調理身體,才可聞這沉香?!?p> 八皇子身旁,一個留著山羊胡的老者勸說道。
“本殿下就喜歡這沉香的味道,一日不聞便渾身不舒坦。你再尋些良醫(yī),治好本殿下的陰虧腎虛便是了。”八皇子揮了揮手,十分不耐煩的說道。
老者沉默著退下去,倘若繼續(xù)勸說,這個紈绔跋扈的八皇子必定要發(fā)飆。
他心中嘆了口氣,對八皇子的行徑屬實無奈。
尋良醫(yī)治他的陰虧腎虛已經(jīng)不是一年兩年了,可再好的良醫(yī),也奈何不住患者不配合啊。
八皇子從十二歲開始,便日日笙歌,每天都換著花樣的找各色女子,簡直就是色中惡魔。
如此下去,身體早就不知道虧空了多少,卻還依舊樂此不彼。
這哪個良醫(yī)能治得好他?
八皇子深深的吸了一口沉香之后,露出一副無比滿足的表情。
“去給芳懈樓的老鴇傳個話,今日無論是誰奪取了花魁,都老老實實的給本殿下送過來。
那永國來的八名樂師姿色也不錯,一并送來。
今晚,本殿下要大被同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