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有了那次閆麗主動的召喚和熱情的款待,就再次喚醒了喜來心中那份欲望。也許由于年齡的增長,加大了成家立業(yè)的緊迫感。盡快的告別單身,能有一個女人來滋潤自己的生活,已經(jīng)不單單是一份原始的欲望,更是一種理性和“剛需”。
和男人一樣,這個年齡的女人也更需要找到自已的歸宿。恐怕此時的閆麗心中更急切按排自己的未來了。
誰也會深信再會逢場作戲的演技,也演義不出自己的真實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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閆麗和喜來再次聚首也是閆麗主動邀請,并且還多了小青。
這個酒吧喜來并不陌生,因為他曾經(jīng)在這里和小青一起邂逅那時的閆麗和那位銀行家的背影。同時他又不間斷的來此等待過和閆麗的正面相遇,而結果落了空。
而今天三個人誰也沒有再提起往事。而是暢談起如今的美好生活和未來的大好前景。三個人幾乎同時走進城市,卻有各自不同的經(jīng)歷,如今有著共同的感受,真是難能可貴。
從酒吧出來,閆麗好像還不盡興。愣要兩個人陪著她找個地方放松心情,高歌一曲。
看樣子今天的閆麗很興奮,拿著話筒一通高歌,整個房間里回蕩著她那刺耳的聲音。今天的小青看上去并不怎么高興,也沒有一展她的歌喉,只是被動的為閆麗吶喊鼓掌。
其實從一走進這煉歌房,喜來儼然是一個“賴菜鳥”,只是傻傻的站,傻傻的坐,一點容不進其中的氛圍。
閆麗知道喜來對歌曲不感興趣,多少愛好點戲曲,尤其喜歡國粹。就提出來三個人一起唱《智斗》,遭到小青的反對。喜來也不愿參與,便推脫說自己只是喜歡聽點戲曲但不會唱。
閆麗見兩個人不配合,就自己一試三角唱了起來。這一唱讓喜來和小青兩個人很是驚嘆,真看不出閆麗還真有各方面的才華,難怪她能在這個城市中容易招各色人喜愛。
無論閆麗的表演是否出于內心,她總透著那種萬種風情,嬌柔嫵媚而不作作,引人憐愛而又心惜,男人看到酥到骨子里,女人見了羞到心中間。莫說他夏喜來就連此時的小青也覺得驚艷。
喜來也已入住城市十幾年,他也曾在夜幕下奔忙。而他卻對這現(xiàn)代城市中新生活的夜曲很陌生。而相比之下閆麗要在這方面老道的多。怪不得喜來私下里總認為她是現(xiàn)在城市中的“交際花”,而小青卻常講閆麗是位“社會活動家”。
歌房中的活動成了閆麗一個人的表演。此時見兩個同伴成了自己的看客,本來繞有興致的閆麗也就慢慢停下來,不在做無味的表演。
三個人從歌房內出來,迎面碰上剛從對面走出來的賀志,他還摟著位年輕的女子。
見喜來和閆麗還有另外一位陌生女子突然出現(xiàn)在自己眼前,賀志忙松開緊摟著的女人,但并沒有臉紅也沒有尷尬的表現(xiàn)對喜來和閆麗說道:“這么巧,我正在和建委的付主任一起在此唱歌……?!?p> 喜來也只是說:“那你忙吧……我們走了……?!?p> 恐怕此時此景,在這狹小空間相逢,出于無奈和必應有的禮節(jié)不得不相互打個應有的招呼罷了。如果此時是在大街上,此種情景也只能象陌生路人一樣了。……
喜來開車先到了閆麗的別墅前停下來。
閆麗下了車,看來她今天喝得有點多,走路有些踉蹌。喜來本想下車去攙扶她,礙于小青在車上看著,沒有好意思行動。目送著閆麗一扭一擺地走進去,戀戀不舍地收回目光繼續(xù)開車奔向酒水批發(fā)大市場。
此時的小青完全能看懂喜來的心思,有意談論起閆麗,并且說她變了很多……。
當然要說閆麗變化很大,喜來心中更清楚其中的奧妙。小青所見到的閆麗,是完全走入城市以后的閆麗。喜來不知道小青所指的變化是否和自己心中的認識完全一樣。也很難辨認她是褒獎閆麗還是另有看法。
其實現(xiàn)在在他夏喜來自己心中也是矛盾著的,與其說他在心中愛著閆麗,更不如說有一種男人所特有對女人的占有欲驅使著他去努力的愛。畢竟從第一眼看到閆麗這個大美女,心中就驚為“天上客”。
走進城市以后,忙碌的腳步從未停歇。追趕著漸行漸遠的欲望,在憤怒和憤恨中爭奪,在與權和錢的爭奪中不斷落敗。當年的于科長和現(xiàn)在歐陽行長都能輕而易舉享受天上人間的生活。而自己只能望天興嘆,癩蛤蟆能望見天鵝,心中也是一種美麗景色。
喜來心中很是明白,無論是和當年的于科長還是現(xiàn)在的歐陽行長相處,都沒有本質上的區(qū)別。似乎也只是閆麗的現(xiàn)在生活更安逸些罷了。無論作為權利還是金錢的附屬品,都只能隱藏在現(xiàn)代文明城市的角落里,永遠見不到光明。
沾了“官”或“錢”的“仙氣”也難為“神仙”,只是滿足一下個人的虛榮心罷了。城市的發(fā)展要跟著社會進步的腳步走,城市中的每個人都在城市發(fā)展的腳步影響下生存和生活。他們的生存和生活狀態(tài)也離不開城市的左右,這是一種宿命
此時的小青更急切地想知道喜來對閆麗的態(tài)度,可見他并沒有任何表態(tài),也不便再多言。她也明白在夏喜來心中對閆麗始終還保存著一種美好的想象。這是任何人也替代不去的,恐怕在這個城市中也只有他對閆麗含有這種純真無暇的情感。這是一種無需任何理由,無需任何旁觀者去理解和支持的感情投入。
小青明白此時的夏喜來不會在乎城市把閆麗帶去何方,他都要努力的把她拉回。就算是她走去的方向讓他看不清,她去的地方對喜來說也是遙不可及,但他也會一如既往地去尋回她,也正如這幾年間他對閆麗的朝思暮想早已證明這個事實。
小青下車離開,夜色中喜來并未看懂她的心思,只是目送她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中。不知為什么,他每次看到小青的背影都會想起王曉霞。他認為她們是自己在這個城市中很有緣分的姐姐和妹妹。是這兩個有著巾幗不讓須眉氣概的姐妹的奮斗和成功影響和鞭策著自己。讓自己思想更成熟行為更理智。雖然她們都互不相識,她們也不會知道她們的言行會給某個人或某些人同樣的印象。也正是有了這些相似卻不相同的正氣在社會上顯現(xiàn),又影響到和她相識和相近的人,才在社會上形成強有力的正義之氣和文明之風。
獨有一點更可以肯定,即便是對這自己心中的“俠女”有著更多的敬畏之情,但看到她們的身影和看到閆麗的身影絕對不是一種完全相同的情感在心中升騰,自己不得不承認后者更具誘惑力,讓自己無法抗拒,甚至會讓自己走向萬劫不復的不歸路??涩F(xiàn)實己經(jīng)恨恨地給他上了一課,無論從那個角度看,閆麗和他自己之間己經(jīng)不是隔著幾道山又幾道水的問題了。
告別小青,喜來又開始奔波在這個城市中,在茫茫人海中漫無目的的尋覓,找尋那位屬于自己的“上帝”……。
越是忙碌心中也越是空蕩蕩的,近幾天里喜來總覺得自己在這城市里轉來轉去又轉回了原點,一片茫然。
今天這位乘客是位年輕人,他滿臉的稚嫩完全勝過那送水工小霍。但他那文質彬彬的樣子和那副看上去度數(shù)不怎么高的眼鏡,呈現(xiàn)出來的氣質。完全能看出他要比小霍要有文化和修養(yǎng)。同時讓喜來也不由想起了自己十幾年前的樣子,不由心中感嘆“年少真好”。
這位年輕人還背著一個大畫夾,好像要去哪里寫生?只不過在這人聲鼎沸的大街上碰到,此景反倒讓人感到有些另類。在夏喜來的理解中雖然藝術家們早己在政治的桎酷中解放出來,然而也沒有迎來他們的黃金時代。此時的文人墨客寧愿棄筆從商,他們不惜把自己的筆和紙染上“銅臭”,也不愿用自己的傲骨述寫那“窮酸”的文字和作品。他們雖然要感恩政治上大解放給予的自由,可更要感受經(jīng)濟大發(fā)展帶來的物質和精神上的新壓力。他們如果單純的要走藝術之路恐怕要淪落到去賣烤白薯或地里挖野菜,反倒是那些藝術的邊緣人物堂而皇之的打著藝術的名號把大把的人民幣摘進自己的腰包。
出生在藝術的灰色年代,成長在以“拜金”為主的經(jīng)濟繁榮時期的年輕人能堂而皇之把“愛藝術”寫在臉上或刻在身上那都是一種大無畏的精神和勇氣。難免和周圍的人和環(huán)境表現(xiàn)的格格不入。
經(jīng)過攀談喜來知道這位年輕人叫佟冬閣。只是出乎喜來預料的是佟冬門并非哪個藝術學院的大學生,而也是一位從農(nóng)村來城市“追夢”的后生。這難免有些讓喜來不理解:隨著國家教育政策的放寬,大學校園的不斷擴招。考大學早已不是“千軍萬馬過獨木橋”,甚至于大學生臭遍大街的時代就要來臨的年代里。而沒有能力走進大學校園,還堂而皇之的想搞藝術,難免讓人覺得有些癡人說夢。
可是不管怎樣作為半個隔代人,想想當初自己和賀志還有閆麗他們這幫人為了更好的生存和生活而艱難地來到城市發(fā)展。事隔不長時間佟冬閣他們這代人能夠單純的來城市追求他們的夢想也足見社會發(fā)展的相當迅速。
同時作為同齡人,小霍一般人盲目的走進城市來找歡樂和刺激,而眼前這位年輕/能大膽的從農(nóng)村走出來追求藝術也是一種進步。是個人思想的進步,也是城市發(fā)展的進步。也正是城市的發(fā)展給年輕一代提供了更為成熟的條件,讓他們有時間有空間來張揚個性擴大追求。
不知是出于對藝術的崇拜還是出于對藝術的同情,喜來把這位年輕人送到美術學院門口不單沒有收他的錢還主動留下聯(lián)系方式,希望自己以后能幫助到他。
當然佟冬閣之所以到美術學院下車,也只是他在附近租了房住。也許他認為這就叫“近水樓臺先得月”吧!也算從形式上靠近藝術的大門吧。
理想的果敢總戰(zhàn)勝不了現(xiàn)實的骨感,為了在城市的生活下去,舉目無親的佟冬閣沒有幾天就向夏喜來尋求起了幫助。
出于以“漁”代“魚”的想法,喜來把他推薦到了強林的裝飾裝潢公司工作。之所以這樣做,也原于喜來自己認為:裝飾裝潢本身就是離生活最近的的藝術。這也為這位追夢的年輕人找到了理想和現(xiàn)實的切入點。
也正是這個初來乍到的年輕人這種不顧現(xiàn)實和不計后果在對夢的追求的道路上的掙扎。再一次激發(fā)了喜來那種原始的欲望,準備大膽的去爭取它的實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