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收了這小蛇,谷嶼便是東看看西瞧瞧,總想找到點新鮮玩意。
他把陳塵給的儲物袋也是整理了一番。
“復(fù)靈丹,溯愈丹..這是什么東西?居然還有筑基丹?”
“儲物袋里丹藥不少,也不乏功法和術(shù)法的玉簡...怎么還有皇子令?李自在的皇子令,什么人,那老頭第一次見我也說了這個名字,一會...不妨問問他?!?p> 很快,谷嶼的神識掃過四周,確定了五百里內(nèi)沒有了什么危險,瞬間進(jìn)入了道種空間。
但這次,似乎有些不同。
他往常都是意識沉入,而這次肉身也完全進(jìn)入了那個空間。
又試了多次,谷嶼發(fā)現(xiàn)他現(xiàn)在甚至可以把儲物袋從外界送到道種空間里面。
“干脆改叫「烏光洞天」吧?!?p> 突然,八百里外出現(xiàn)了一個青年。
這是!那天身首異處的操蛇人!
“他怎么還活著?”谷嶼喃喃。
那青年看起來極為落魄,來回躲避著四方竄來的小蛇,看起來受傷不輕。
救,還是不救?
谷嶼轉(zhuǎn)念一想,反正自己的修為比他高出兩個大境界,怕什么?
思考間那青年也在不斷疾馳,他似乎也察覺到了谷嶼,但好像如同陌生人一般,眼中只有希望。
此時,谷嶼果斷出手,那青年和他周圍飛竄的小蛇被頃刻間定住。
青年有些驚愕,這股威壓降下的瞬間使得他有些喘不過氣來。
“不認(rèn)識我?”
谷嶼從天緩緩降下,落地的時候二人的臉只差了三公分,能夠清楚的聽清對方的呼吸聲。
谷嶼盯著青年的眼睛。
少年特有的聲音從谷嶼的口中傳出“這盤蛇林的規(guī)矩,人盡皆知,如今到來此般下場...”
谷嶼話還沒說完,那青年失聲開口“蛇仙在上,蛇仙在上,小人...小人...”
當(dāng)他看到谷嶼懷里鉆出來的小蛇時,瞪大了雙眼,他的眼中盡顯貪婪與仇恨,正是因為這條蛇才讓他如此狼狽。
面條沒理會青年,轉(zhuǎn)頭看向四周被定住的蛇群,又轉(zhuǎn)頭看向谷嶼。
谷嶼沒有開口,解開了定住蛇群的禁制,神念傳出,群蛇退避。
青年見到了生的希望,眼神瞬間變得清澈。
“說說看吧,我為何要救你?”
“小人在林中醒來,腦袋甚是昏沉,”
“說重點?!惫葞Z面露不耐之色。
那青年見谷嶼如此,也不拖沓,簡要的述說了他這段時間的經(jīng)過。
原來他幾個月前被不知何方飛來的巨石砸中了腦袋,昏迷了好多時日,前些日子蘇醒時已經(jīng)在一個醫(yī)館里了。
自從他醒來便再沒感應(yīng)到儲物袋的蹤跡,而且因修士的身份不愿接受凡人的恩惠,便偷偷溜走了。
而來到這盤蛇林就見到了「面條」,心生收服之意,可小蛇極為靈活,總往縫里鉆,他還沒有靈石補(bǔ)充靈力,再沒找到過。
自打他動了這小蛇,蛇林里的其他的蛇蟒之類見他就咬,直到現(xiàn)在見到了谷嶼。
谷嶼不解,難道此人是刻意規(guī)避與自己有關(guān)的話題,還是陳塵把他腦袋給敲傻了,但他能確認(rèn)的是,陳塵沒有殺他,那天的腦袋也是偽造的,不過是陳塵的惡趣味罷了。
但既然如今此人又落到了谷嶼的手中,他的性命終于是掌握在了他的手里。
那日,他必須殺了他。
這時,他何必殺了他?
谷嶼最終還是心軟了,沒有對青年下手,告誡了幾句便放走了他。
甚至還在他的身上留下了一道自己的神念,一道金丹修士的神念,能保證他兩天的安危。
在又一次確定了周圍沒有危險的情況下,谷嶼又一次進(jìn)入了烏光洞天。
“老頭,出來?!遍_口如此不敬,不僅是試探,還是威懾。
那老者聞言緊忙現(xiàn)身,這次與以往不同,他竟現(xiàn)出了真身。
這是一個看起來意氣風(fēng)發(fā)的老者,他的面容英武不凡,臉上幾乎看不見皺紋,長發(fā)散亂著披在身后,倒是有一種不羈之感,想來年輕之時也定是一代天驕。
谷嶼冷漠的看著眼前的老者,“看著我的眼睛,再說一遍,你是誰。”
老者有些驚愕,他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無法知道谷嶼的內(nèi)心想法了,這和谷嶼提升到了金丹有著不小的關(guān)系。
隨著修為的提升,谷嶼對自己身體的掌控也愈發(fā)強(qiáng)大,對于這老者能夠知曉自己想法的方面,他也早已有了猜測,如今這老者已經(jīng)啞口無言,再沒了之前高深莫測的模樣。
“老夫..老夫曾是這道種的前任主人,受人所托,剝離了道種,獻(xiàn)祭了肉身。”
“照你這么說,莫不是有人要挾你?”谷嶼故意表現(xiàn)出戲謔的笑容。
老者被他這么一嚇,不禁打了個寒戰(zhàn),“不不不,沒人威脅我,一切都是我自愿的!”
谷嶼輕笑,取出了一個紫金令牌,令牌正反各鑲嵌著三個玉雕成的字,忽明忽暗的閃著微光,分別是“李自在”和“七皇子”。
這紫金令牌正是,皇子令!
“您!您恢復(fù)記憶了?!”老者似乎有些激動。
谷嶼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老者不明所以,便繼續(xù)問道“他曾經(jīng)跟我說,說是會有個叫李自在的人繼承這枚道種,讓我多加擔(dān)待,而您如今掏出了李自在的皇子令,難道?”
谷嶼沒有回答,繼續(xù)問道:“他?又是誰?”
老者不敢怠慢,“我不知,但那人只要看一眼就不會忘掉,因為他的左眼是重瞳!那可是帝王之象??!”
“照你這么說,我本名應(yīng)叫李自在?”
“理當(dāng)如此,就目前的情況來看,和那重瞳之人所言極度吻合?!?p> 谷嶼苦笑著開口“李自在...好名字啊,自在自在,真是生來自在啊!那我便重拾本名,‘李自在’罷?!?p> 當(dāng)然,谷嶼這個名還是不能舍棄的,出門在外,誰還沒個化名了?
“谷嶼啊谷嶼,你就暫時成為我的替身吧,現(xiàn)在開始,我就是李自在!”
“老頭,怎么稱呼?”
老者單膝跪地,抱拳施禮道“老臣虞辰,見過主上!”
李自在聞言眉頭一皺,怎么之前還故作高深,等自己忽悠他自己是皇子,恢復(fù)了一些記憶,就開始莫名其妙的認(rèn)主了?
“平身吧,再跟我講講這道種,還有,你有什么用?!崩钭栽诘难赞o中盡顯傲氣,當(dāng)然,這都是他裝出來的,他還不是很適應(yīng)這種從深淵拔升到山巔的感覺。
再說那虞辰,自從眼前這少年取得了掌日星功這樣的傳奇功法,已經(jīng)和他所得知的線索極為吻合了,就在那時,他就開始越來越忌憚眼前的少年。
因為他對于這少年來說不過是道種里的蟲子,想要捏死不過是一個念頭的事情,因此他不再裝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反倒是愈發(fā)畢恭畢敬。全然沒有了他氣質(zhì)上的英武。
“這道種我剛得到?jīng)]多久便遇到了那重瞳之人,他算計我,把我逼上了絕境,這時候他告訴我,如果我主動放棄道種,不僅不會死,還會有一場大造化,并且把他的計劃透露給了我一部分,剝離道種的后果幾乎所有知道道種的人都會知道,但我送也不是,不送也不是,但他的話實在讓我心動,就答應(yīng)了下來,期間也經(jīng)歷了三個道種持有者,但他們都不是我要找的人,我一度認(rèn)為那個人在騙我,便有了老臣和主子您剛見面的那一幕,直到主子您功法的出現(xiàn),給我?guī)砹讼M?!?p> 李自在微笑著點頭,“你的事跡我大抵猜到了,但這道種?”
虞辰接著開口“我們把持有道種的人叫做養(yǎng)道人,道種這東西,說來也奇怪,四百年誕一枚,而其中功法更是與養(yǎng)道人的各方面相關(guān),換句話說,就是養(yǎng)道人內(nèi)心的具象化?!?p> “若是養(yǎng)道人死亡,道種則會瞬間消失,這也是那重瞳之人沒有殺人奪道的原因,而消失的道種則會重新則主,隨即出現(xiàn)在新持有者的千步以內(nèi),能否尋到全憑機(jī)緣,甚至還會被其他人捷足先登?!?p> “而主動剝離的道種則不會瞬間消失,三日一則主。剝離掉道種的肉身看起來如同失憶且沒了資質(zhì),但實際上是意識和靈根被困在了道種中,若是后來人能為我等尋來一具新的肉身,或是把我等送回原本的肉身亦可如初,但原本的肉身因靈根被剝已經(jīng)有了缺陷,留之無用啊,這也是我后來才明悟的道理?!?p> “聽起來很詳細(xì),也很想復(fù)生啊,呵呵,那再說說你現(xiàn)在有什么用吧?!崩钭栽谳p描淡寫的話在虞辰的耳中確是另有其意。
虞辰嚇得緊忙開口道“我當(dāng)然有用!若是主上您能解除道種對我的壓制我就能替您鏟除此地后患!”
“也就是說讓我我給你權(quán)限?這東西在我腦袋里,你哪天要是起了歹..”
話還沒說完虞辰立馬雙膝跪地,連忙辯解“不不不!我就是死了也不會對主上您起任何不好的念頭,我再起還要多依仗主上您,若是如此喧賓奪主,我又該何去何從啊!”
李自在搖了搖頭“本皇子惶恐啊,再給我一個相信你的理由。”
虞辰元嬰期的修為瞬間展現(xiàn)在李自在的眼前,但對于李自在來說,他現(xiàn)在展現(xiàn)出的修為完全與凡人無異,傷不到他一絲一毫。
“這就是你的誠意?”
虞辰這人也是狼狽,想當(dāng)年化神境僅有李青平一人曇花一現(xiàn),而元嬰便是一方霸主,如今卻要自甘跪倒在一個十二歲的小金丹修士的身前,真實可笑可悲。
李自在輕笑,他怎會不知虞辰的不易?
李自在始終沉默者,虞辰有些著急,顫抖的雙手顯得他有些局促不安。
李自在明白了,這是一場陰謀,天大的陰謀,一個跨越多少年歲的陰謀。這些話當(dāng)然是不能說出口的,畢竟除了虞辰在旁邊他也不能保證沒有別人,包括陳塵。
不論是谷夢倩還是那個神似陳塵雕像和那個雕像的傳說,甚至是莫名其妙出現(xiàn)的“青年”周述,不管怎么串聯(lián)起來都顯得很詭異。
先不說那陳塵,周述這人給他的感覺就很不對,感覺不像活人,像是專門留下一道意志。
就連那天特意在拜師的地方打了一架,那一片的樹可都被李自在故意斬斷了,這都沒有那個屋子出現(xiàn)的跡象。
再說那陳塵,陳塵這人有時候總是說出幾個讓人聽不懂的詞,很奇怪。而他和周述口中的道種的信息和虞辰所說有些說不明的偏差,但是問題出在哪呢?
對了!是時間!道種四百年誕一枚,他手里的這個是第六枚,如果傳說是真的,那么陳塵和周述的道種顯然要更早恐怕是前五個道種,而五個道種出現(xiàn)在三個人的手里恐怕不太現(xiàn)實。
那么還有一種可能,剝離道種。
陳塵的道種才發(fā)芽,可能拿到的時間似乎不久。但是卻好像得到了很久一樣,此事證據(jù)不足只能再議。
谷夢倩,此人疑點重重,陳塵不似花心之人,但又好像真是花心。
如果傳說的構(gòu)想是真,那么先是愛上了蛇仙,又愛上了師妹,愛上了師妹之后怎么就又愛上了一個師妹?
如果把上述綜合來講,那么就是一個局,一個引導(dǎo)李自在的局,他們都是局中人,無論是雕像傳說里的女仙還是李自在認(rèn)識的這些人,都是棋子。
而蛇仙和谷夢倩前世很有可能就是一個人,剝離道種保留帶有記憶的意識,陳塵完全可以把谷夢倩的意識放回,而這一行為顯然是不持久的,所以沒有什么太大的破綻,因此李自在也很難確定真假。
李自在把他能想到的所有事情全部連鎖了起來,實在想不到目前有什么是對自己不利的事情。
而且這虞辰目前也構(gòu)不成威脅,雖然這也有可能是個計中計,但是那重瞳之人要利用的是自己,不是他,所以一定會算到這一點,又豈會在這里害自己?
“好,我答應(yīng)你,我也察覺這洞天也隨著我的修為變得廣博,今后我不在時就由你來代替我掌管罷。”
虞辰瞪大了雙眼,躬身跪拜“謝主隆恩!”
李自在聞言眉頭微皺,隨即舒緩開來“平身吧,現(xiàn)在是我給你的第一個任務(wù),找出所有殘留在這洞天里的所有前任養(yǎng)道人的意志,凡不見我者,斬!”
自從這道種空間凝實成了洞天,地貌便有了翻天覆地的改變,不論是之前漂浮在天邊的神山、小島,已經(jīng)盡數(shù)消失了。
而隨著修為的提升,地域也變得更加廣博。
而且他發(fā)現(xiàn)他很難憑借意識來改變地貌了,因為這些山河都變成了實物,自己也是肉身前往了。
這是史無僅有的先河,畢竟誰會嫌命長,從凡人修煉成煉氣一層時候先把自己丹田給撐爆?
虞辰的效率很高,即便那些前任養(yǎng)道人極力隱藏也無濟(jì)于事,很快就擒住了兩個,又有三人主動臣服。
因為洞天的實質(zhì)化導(dǎo)致那些意志也有了實體,也難怪虞辰想要解除道種對他的部分壓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