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塵埃落定改天命
天空中，傳送門前的少女深深地看了一眼凱爾希，接著便轉(zhuǎn)身回到門里，消失在了原地。
兩位深海獵人震撼于這超越凡塵的力量，不由得瞪大了眼睛看向天空，見到了那位少女的背影。
“這就是夏嵐口中的【神明】么……”斯卡蒂呢喃道，忽然之間便有了努力的方向。
“砰！”幽靈鯊把錘子扔在地上，直接便毫無淑女形象地坐倒了下來，看著自己腿上的結(jié)晶。
“問問看夏嵐，這玩意該怎么弄掉?！庇撵`鯊向斯卡蒂說道。
“哦哦。”斯卡蒂一邊走過去，一邊在心底輕喚夏嵐的名字，但卻沒有在第一時間得到回應(yīng)。
她不由得皺眉問道：“你怎么了……夏嵐？”
實驗室里，夏嵐看著自己周身浮現(xiàn)的晶瑩光點，一臉慌張地回應(yīng)道：“我不知道怎么回事……這些光點突然就開始跑到我的身上……”
“這是……”她微微瞪大了眼睛，接著便跑向坑洞那邊，見到了海怪的殘軀。
它殘留的一只眼睛靜靜地看著天空，整個人只剩下了軀干以及頭顱的部分，而且它們還在不斷地被黑霧侵蝕著，恐怕再過不久就要徹底泯滅了。
斯卡蒂看著它身上緩緩析出的光點，它們與夏嵐身上的一模一樣。
它似乎是在把什么東西送到夏嵐的身體里，而且他還完全無法阻止。
“嗬……”它忽然張開殘缺了半張的嘴巴，發(fā)出了一陣模糊的喉音。
但夏嵐卻聽懂了，它說的是：“果然我的降生是不正確的嗎？”
斯卡蒂復(fù)述了它的話，不由得露出了幾分動容。
“抱歉?！毕膷箤λf道：“我有不得不殺死、掠奪你的理由?！?p> “呵呵?！彼α耍悄敲吹剌p蔑。
“我從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就明白……你就是他。”
“我不會記錯，又是渴望……又是愧疚的，但嘴上卻都是分毫不讓……這就是你啊。”
“我在你手中誕生，在你手中死去……也算是宿命了吧？”
夏嵐輕輕地點了點頭，但又搖了搖頭，沉默無言。
“但我不會忘記你的存在，我會帶著這份記憶活到宇宙的盡頭，你的誕生與消亡永遠都不會失去意義?！毕膷购鋈蝗缡钦f道。
“意義么……”它已經(jīng)灼傷的眼睛輕輕地顫抖了幾下，閉上了。
“那就帶著這份記憶永遠地活下去吧，可別死在路上了?！?p> 光點逐漸淡去，黑霧徹底將它最后的痕跡消弭了。
所有的光點匯聚在了夏嵐的身邊，擁抱了他的靈魂，化作了他的愧疚。
“唉……”他嘆了口氣，默默地接受了它們。
“對了，你們身上的結(jié)晶直接破壞掉就可以了，注意止血。”他如是說道，接著便一頭栽倒在了地上。
“夏嵐？！”斯卡蒂驚叫了一聲，著急地看向身邊的凱爾希道：“夏嵐昏倒了！”
凱爾希微微點頭：“我去檢查一下，你們先休息吧?！?p> ……
斯卡蒂與幽靈鯊處理好了傷口，接著匆匆來到了實驗室里，見到了試驗臺上躺著的夏嵐。
他就好像是睡著了一樣，非常非常安靜。
“他怎么樣了？”斯卡蒂小心翼翼地問道。
正在看著一臺分析儀的凱爾希微微側(cè)首道：“目前并沒有危害傾向，應(yīng)該是那些光點導致了他的昏迷，只要等待一段時間就好了?！?p> “哦哦?！彼箍ǖ傥⑽Ⅻc了點頭，總算是有心思扶著幽靈鯊坐下來。
“真的是麻煩多多?！庇撵`鯊滿臉無奈地嘆息道，看了眼自己光著的一條腿，大腿上是用自己的絲襪系著的創(chuàng)口。
“咱這傷要好起碼得兩三天。”幽靈鯊頗為難過地嘆了口氣，在那之前她恐怕得一直一瘸一拐的了。
“也沒多久啦……”斯卡蒂輕輕地搖了搖頭，靠到了她的肩膀上。
她腰上的創(chuàng)口也頗影響行動，此時還是依靠著幽靈鯊比較舒服。
“說起來我們在這次的戰(zhàn)斗中流血了，真的不會吸引那些海怪嗎？”幽靈鯊?fù)蝗粏柕馈?p> 斯卡蒂微微抬起頭，想了想還是道：“我也不清楚，不過我們現(xiàn)在正在城市里，而且還是在大陸中央，應(yīng)該不會有問題吧？”
“嗯……”幽靈鯊沉吟了一聲，也放棄了思索。
“我先瞇一會兒?！彼箍ǖ僬f道，直接放松了身子。
“你可還真是直白，想要去見睡著了的他么？”幽靈鯊白了她一眼，接著便微微調(diào)整了姿勢，穩(wěn)住了她。
……
意識逐漸下沉，又逐漸上浮，物質(zhì)感逐漸退去，精神世界逐漸浮出水面。
待到斯卡蒂再次睜開眼睛，她已然立于夏嵐的身前。
這片精神世界又一次化作了寂寥的星空，而那星辰一般的坐標們則是真正意義上地化作了滿天星辰。
【檢測到未知‘法則’進入宿體，正在進行干涉改造……】一個聲音在此處飄蕩著。
一道道銀白色的光茫正在夏嵐周身的細小光點之間穿梭著，阻止著它們與他的深度融合。
這本就是系統(tǒng)的職責。
每當宿體觸碰到足夠資格的力量的時候，它都需要加以約束、改造，將其加載到他的靈魂上。
簡單來說，系統(tǒng)會把得到的力量改造成可由它控制的外接插件，不讓它們進入他靈魂的深層。
這樣既能防止那些力量侵蝕、傷害宿體，又能防止宿體得到太強大的力量而失去控制。
斯卡蒂沉默了數(shù)秒，接著便向前走去，探出了手。
“還不夠……但是……已經(jīng)可以開始了?！彼鸵鞯溃讣庥|在了他的胸膛上。
耀眼的靈魂之光在此處綻放。
……
海淵之底，巢穴之中，一只無比浩瀚的巨獸睜開了眼睛，看向這片大地的中央。
“沙沙沙沙——”模糊的聲響劃過，那是巨大的精神意志壓碎了虛幻與現(xiàn)實的交界線，在物質(zhì)世界泛起的道道波瀾。
巨大的精神觸須悠悠抬起，抓住了兩根不存在于現(xiàn)實的絲線。
一者代表著斯卡蒂身上的進化之力，二者代表著此時正與夏嵐融合著的承載萬物之力。
它們本該合二為一，化作掠奪萬物、永恒不止的終極，帶領(lǐng)祂與大群走向侵占整個世界、走向星空的未來。
而此刻，祂斬斷了自己與它們的聯(lián)系。
“嗡————”沉悶的聲響震動深淵，震動了整個海洋。
在巢穴之中盤踞不出的海怪們揚起了頭顱，歡慶著大群意志的回歸。
……
數(shù)秒鐘之前，斯卡蒂看到了自己與夏嵐身側(cè)突然浮現(xiàn)的浩瀚無邊的巨物，不由得愣住了。
待到它消失了她才反應(yīng)過來，不禁陷入了迷茫。
“那是什么東西？”
但她很快就循著心底的那種熟悉感理解了，祂是那時候她“擊殺”的那頭海神，而此刻祂回來了。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原來祂一直都在注視著我們嗎？”
在她陷入后怕之時，突然有無窮無盡的仿若碎片一般的光羽從祂剛剛所在的方向飛來。
一片碎片落在了她的肩頭，那種洶涌澎湃的純粹力量讓她瞪大了眼睛。
這是靈魂的碎片，是祂自斬時碎下的邊角料，是祂的道別。
“似乎……足夠停下它了?！?p> 斯卡蒂滿臉希冀地瞪大了眼睛，接著便又微微上前一步，把手探進了他的靈魂。
接著，便是全力以赴。
一道波紋在系統(tǒng)所在的空間之中泛起，用以穿越千萬世界的神秘能量被她緩緩撥開。
焚心刮骨一般的痛楚逐漸濃郁，讓她微微顫抖著，咬緊了牙關(guān)。
“原來……那種感覺是因為你一直偷偷跑進來嗎？”她耳畔突然響起了一個溫柔的話語，讓她不由自主地抬起了頭。
“一起吧？”他滿臉溫柔地看著她，輕輕地問道。
“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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