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林愣了一愣,還是走進了房間。
李華雖然愛睡懶覺,但靈魂的警覺可沒睡覺,作為修煉者的基本靈魂警覺還是在工作的。剛剛柏林剛到門口時,就感覺到了,只是想看看柏林這夜訪者究竟想干啥,故不出聲,裝睡等候。哪知柏林這貨才了說一句話就打算走,才出言叫住。
柏林進房,注意到這位唐兄弟正盤腿坐在床上。見自己進來,才下床走到桌前點燃蠟燭。
“何事?”李華真心不想廢話,對于這個半夜來打擾自己睡覺的家伙,他著實沒好氣,要不是實在忍不住好奇這貨為什么深更半夜跑來找自己,不然估計都要開罵了。
柏林揚了揚手上的東西。
李華心中直呼好家伙,這貨左手兩燒酒,右手花生米,絕配??!至于什么被弄醒郁悶啊,瞬間通通煙消云散了。睡覺?哪有酒重要??!如果說嗜睡是李華的一大陋習,那嗜酒就是更加嚴重的一個問題了。這個問題主要源頭還來自他那四個師父,雖然他四個師父性格迥異,但嗜酒是通病。李華嗜酒也是學他們來的,他是從小泡在酒缸里,狂飲幾升不覺醉。最開始李華喜歡喝酒的時候,老頭還想過用酒來阻止李華的嗜睡,但后來四個老頭發(fā)現這不行,而且李華是越來越好酒。李華是不僅比他們好喝,更比他們能喝,一個喝他們四個還輕輕松松。接下來就是禁酒環(huán)節(jié)了,大家一起別喝了。可問題是四個老頭自己都禁不住,又怎么可能禁的住李華呢?有意思的一幕出現了,明面上五個人達成共識禁酒,私底下各自偷偷溜出去買酒喝。四個老頭也沒辦法,只能是互相埋怨——上梁不正下梁歪。
柏林半夜來訪,花生米就酒,讓李華真就睡意全無,拉著柏林上桌,開喝!幾杯下肚,卻兩兩無言。李華呢,在等柏林主動解釋來因,當然自己忙著喝酒,沒空主動挑話題也是一方面。至于柏林為什么還未開口,李華不知道。喝了足有半壇,李華人都等麻了——畢竟“無事酒”從來都不是什么好事兒。終于看那柏林的臉色像是才下了決心似的,開口了。
“今兒的景算是讓唐兄見笑了?!卑亓钟靡荒樋嘈Φ谋砬榭粗钊A。
李華搖了搖頭,還是不發(fā)一言,繼續(xù)自顧自的飲酒。
柏林又尷尬的停住了,對于李華這不按套路出牌的行為,自己完全沒法把這戲給唱下去,心中是苦笑萬分。
“古來圣賢皆寂寞,唯有隱者留其名。有時想想,還是酒好啊,喝多了,就沒那么多煩惱了?!钡攘嗽S久,酒都喝了一壇了,柏林沒法,故裝作喝高了,又說了起來。李華依然是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繼續(xù)喝酒,完全不去接柏林的話。
“飲酒且恨少知己…”柏林不肯放棄,雖然臉都已經憋紅了。
終于柏林放棄,不再不東拉西扯了?!疤菩郑∩亓钟幸皇孪嗲?!”柏林直接離桌行禮。
李華心中一笑,剛剛柏林那套東拉西扯的話,估計都是關老爺子那老狐貍教的?,F在被自己一通亂拳,搞柏林不知該如何說話了,只能用自己老實人的方式——直奔主題了。不過有一說一,逗這老實人確實有意思,特別是剛剛不知道該說什么話的時候。
“嗯?啥事?“心中樂呵歸樂呵,人家話都說到這種地步了,自己沒法繼續(xù)裝傻了。
“請?zhí)菩挚梢栽O法讓小穎和關叔離開岐陽?!卑亓痔ь^盯著李華。
“嗯?”李華有點吃驚,忍不住反問:“關老爺子應該提的不是一個要求吧?”
柏林也吃了一驚,不過還是老實老實的說到:“關叔他想請您出手,讓狼牙別再來打擾小穎了。但我覺得搞不好這是要您面對整個七狼幫,可能有點過分,就……“”說著說著,柏林就卡著了,不知道接下去該怎么說了。眼前這人與自己還有關穎、關老爺子就是素昧平生,不管提什么要求好像都有點過分。
李華笑了笑,喝了口酒,又轉過頭來,把柏林拉回了桌上?!傲臍w聊,酒別停啊?!崩钊A笑了笑。柏林回到桌前,喝了一口酒,看著李華也沒答應說幫也沒說不幫這個忙。沒辦法,只能硬著頭皮自顧自的講。
柏林和關穎是青梅竹馬,你以為兩人是一對鴛鴦?還真不是,只是柏林單相思罷了。從小柏林父母雙亡,同樣關穎也從小喪母,關穎和柏林可以說是關老爺子一手帶大的。過去,關老爺子忙生意的時候,就留二人“相依為命“。時間久了,柏林也就日久生情,可問題是,偏偏是柏林落花有意隨流水,關穎流水無情戀落花。再后來,狼牙有一次在岐陽客棧請客,無巧不巧的讓兩人看對了眼,直接截胡了,不過有一說一,柏林還是挺君子的,尊重關穎的選擇。可問題來了,本來關老爺子就不是很贊同狼牙和關穎,覺得狼牙不安分,兩人不合適。就在前兩天又出事了,狼牙來找關穎,不知這貨哪個神經搭錯了,性情大變,還想那日強娶關穎還帶走。幸好當時柏林路過,叫來附近的人,給攔了下來,狼牙擔心壞了名聲,不得已走了,但這事還是把關穎嚇得不輕。今天,聽到狼牙又來了,柏林怒氣沖沖、火急火燎的就過來阻止狼牙,這才出現了下午的那一幕。
“今天貪狼不是來強娶的吧?看著不像?!崩钊A好奇的問了一句。
“呵,他來問小穎為什么最近不理他?就他干的這畜生事,沒殺千刀就算好的了?!币惶徇@事,柏林開始說話有點沖了。
說著,柏林醉醺醺的看著李華,忽然又站起身來:“唐兄,算我求你救救小穎,我做牛做馬都行——”還沒說完就醉趴在了桌上不省人事了。
“就你這酒量還來拼酒?”看著不省人事的柏林,李華嘴一咧,站起身,看了看窗外月色,今風有點大,夜甚是深。
“癡情人,只渡人,寧自沉,不渡己。”
忽然想起一句以前看到話,李華望著窗外,久久無言。沒有喜歡的姑娘,所以柏林的想法,李華現在還是無法理解的。
轉身,復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