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文回頭、我轉身的一剎那,我們幾乎同時說了一句話。
我說:“咦,你怎么回來了?”
張文說:“人呢?怎么跑了?”
妖姬看著我們,臉上有些冰冷,問道:“你們在干嘛呢?這么晚還出去玩兒?”
張文來不及幫我打掩飾,看到后座沒人之后,連忙下了車,跑到車后面看了看,自言自語道:“奇怪了!我明明鎖了車的,她怎么跑了?”
我剛要制止他胡說八道,妖姬就生氣地說道:“阿文,你們釣妹子了?我知道你愛玩,只是別把我們家陳默給帶壞了!”
張文一見這情形,心想壞菜了,真是賠了美人又折了朋友,連忙跑過來苦笑著解釋道:“嫂子,跟陳總沒關系,是我叫他下來說幾句話就走。妹子是我的!”
我見他這么仗義,心里不免有些感動,趕緊說道:“沒什么事你也別出去了,回家休息吧!”
張文剛要上車,妖姬卻一把攔住,問道:“你說的妹子呢?”
張文一愣,撓撓頭說道:“剛才還在后座的,一回頭就不見了,我正納悶呢!你說我鎖著門,她是怎么走的?真是奇怪!不過應該還沒走遠,我再看看!”
說著,就鉆進后座上下左右看了看,又跑到車后面扯開嗓子大聲喊道:“盈盈!盈盈!你出來呀!沒事,都是朋友!”
剛剛喊完,樓上突然有人潑水下來,緊接著一個女人的聲音大聲罵道:“三更半夜的,喊嘛?”
那水潑了張文一身!
嘿,潑得挺準!
張文抬頭看著樓上,看不出是哪個單元潑下來的,怒罵道:“有種你再罵!信不信老子上去撕爛你的嘴!”
樓上見這陣勢,不吭氣了。
估計回屋里罵去了!
看得出張文有些掃興,我便說道:“走就走了唄!又不是你老婆!那么喪干嗎?”
張文嘴巴動了動,欲言又止,我猜他是想說我特么花了錢的,就這么跑了看我不收拾她?
哈哈,他的個性,我太了解了!
妖姬也說道:“就是,阿文,我勸你收收心,回去吧!我看這個叫盈盈的有些詭異,如果你肯聽勸,以后不要招她了!”
我聽她也這么說,趕緊表示同意:“阿文,妖姬說得對,我也總覺得那女人有些不妥!聽兄弟一句,別想著她了!回去吧!”
張文雖然心有不甘,還是點點頭說道:“行,我把車聽到地庫就回去了!陳總,有什么事咱們明天再說!”
張文剛走,妖姬就親熱地挽住我的手臂輕聲說道:“老公,你聽我的好不好?最近這些天不太平靜,我總覺得有事發(fā)生,你就別亂跑了,我很擔心!”
我看了看1號樓那邊,隱隱約約還能聽到傳來嗩吶聲和哭聲,點頭道:“我也覺得哪兒不對勁!最近總有老人過世!行,我聽你的!沒什么事我不出去了!”
妖姬這才高興,親了我一下,笑道:“真乖!咱們去看看貓咪吧!”
我一聽,連忙點頭道:“好??!我正擔心它們呢!”
喂貓是我們共同的愛好。
從喂貓這件事來看,我覺得可以判斷出妖姬內心是個很善良的女人。有時候她比我還積極,比如天冷了或者下大雨了,她都會及時想起來要給它們做點兒什么。
所以我雖然沒在家里養(yǎng)貓,但每個月用在這上面的費用也有一兩千,但我不介意。小錢嘛,能幫到它們就好!
走了一百多米,就來到小木屋跟前。
我們看到五六只小貓蜷縮在里面睡得正甜,里邊有我從家里拿來的被子枕頭,說不上很暖和,但保溫是夠了。
還有一只漂亮的小白貓在小木屋門口吃貓糧。我們蹲了下來,那只小白貓也沒有跑。
我見它不怕我們,心里高興,忍不住伸出手輕輕摸了摸它腦袋,它還在我手上蹭了蹭。
妖姬看著我,笑道:“你看它多喜歡你!可能你喂得多了,它們跟你熟!”
我笑道:“貓咪也通人性嗎?我不太懂。我還以為只有狗才通人性呢!”
妖姬認真說道:“誰說的?貓咪也很懂人性。誰對它好,它會記得。誰對它不好,它也記得很緊。你沒看有些貓咪,只要你打過它,它就不理你嗎?”
我笑道:“貓咪這么可愛,我怎么舍得打它。愛都來不及呢!”
妖姬笑道:“人家只是打個比方嘛!”
我們說話的聲音驚動了睡覺的貓咪,只見它們緩緩睜開眼睛,看了看我們,然后又“很放心”地閉上眼睛,睡覺了。
我低聲笑道:“它們真不怕咱們。”
妖姬在我耳邊笑道:“當然了!它們覺得有安全感,就睡了!”
她在我耳邊說話,嘴唇不經(jīng)意碰到了我的耳垂,我頓時有些癢癢,趕緊挪開了一點兒,低聲笑道:“哈哈,是??!我覺得一個小木屋可能不太夠,咱們小區(qū)還有好些貓沒地方住呢!明天我給它們再弄一個!”
妖姬看著我,拉住我的手,感動地說道:“老公,你真好!難怪蘭姐一直夸你呢!”
我們站了起來,我看著她說道:“今晚你總說蘭姐蘭姐的,蘭姐到底是誰???我怎么沒印象?”
妖姬捂著嘴笑道:“你當然不記得了!你幫過這么多貓……”
說到這里,突然改口說道:“你幫過這么多人,再說你不是失憶了嗎?”
我見她似乎想說貓,但又不太確定,便問道:“這個蘭姐跟貓有什么關系嗎?”
妖姬說道:“你可能不記得了,蘭姐家也有一只貓,有一次她不是出差嗎?到香港去了兩個月,你同意幫她養(yǎng)過一段時間,所以她很感激你??!”
哦,原來是這樣!
我還以為蘭姐是貓呢,哈哈!
妖姬見我深信不疑,便指著正在吃貓糧的小白貓笑道:“老公,你不是喜歡小妹嗎?這個小妹妹挺健康的,要不要帶她回家養(yǎng)?”
我笑道:“你怎么知道她是小妹妹?”
妖姬說道:“我當然知道了,貓這塊我比你懂啊,哈哈!”
我點頭道:“那倒是!我正想收養(yǎng)一只貓呢!你喜歡的話,我們就帶她回家吧!正好家里還有貓砂貓糧?,F(xiàn)在帶她走的話,她就不用在這里過夜了!”
妖姬在我臉上親了一口,笑道:“謝謝老公,你真好!”
我笑了笑,蹲了下來,說道:“我得問問她意見,哈哈!”
于是裝模做樣地問道:“小貓咪,你愿意跟哥哥和姐姐回家嗎?你要是愿意,就點點頭好不好?”
妖姬也笑著蹲了下來,看著那只小白貓。只見那只小白貓看了看我們,然后真的很詭異地點了點頭,還撒嬌似的喵了一聲,好溫柔。
妖姬笑道:“我猜她在說,我愿意,哥哥快帶我走!”
我便笑著抱起了小白貓。她也沒掙扎,很乖巧地躺在我懷里,還用小腦袋輕輕蹭著我,又喵了兩聲。
回到家,剛把小白貓放下地,它就自己跑去玩了。我們也不管,反正已經(jīng)習以為常。
坐在沙發(fā)上,妖姬躺在我懷里,笑道:“等會兒你幫她洗個澡唄!”
我撫摸著她的秀發(fā),笑道:“我先幫你洗,再幫她洗!”
妖姬紅了臉,笑道:“討厭!”
竟然點了點頭。
我見她一臉嬌羞的樣子,突然想起一個問題:“老婆,你說她是個母貓,咱們叫她什么名字好?不如我們幫她取個名字吧?”
妖姬坐了起來,向小白貓招招手。
小白貓竟然乖乖跑了過來,還跳上沙發(fā)來到她腿上坐下。
妖姬笑著問道:“你叫什么名字呀!”
小白貓看著她,喵了一聲。
妖姬跟我說道:“她說她叫雪兒呢!”
我哈哈大笑:“什么鬼?你還會貓語?蒙我的吧?不過雪兒倒是挺好聽!就叫雪兒吧!”
小白貓聽我這么一說,竟然爬到我身上,伸出舌頭舔了舔我的手心,又看著我喵了一聲。
妖姬笑道:“她說她喜歡你!哼,我吃醋了!”
我趕緊親了她一口,笑道:“可是我喜歡的是你呀!”
妖姬這才滿意地點點頭:“算你有眼光,哈哈??烊退丛?!”
我正要答應,不料雪兒看著她,連連搖頭,還喵了一聲。
妖姬頓時笑得花枝亂顫,說道:“哈哈,她說她害羞,不要你幫她洗,要我!好吧,我來!”
于是便帶著小白貓去浴室了。
我坐在沙發(fā)上,想起張文。那家伙運氣不差,能及時遇到我和妖姬,要不然連小命都沒了。
但我始終覺得我之前那個夢有種不祥的預示,好像在警告我們最近要小心……
電視里正在上演貓和老鼠,老鼠總在戲弄貓,逗得那貓團團轉。
這追來追去的樣子,讓我有些煩躁。會不會也有一只老鼠,總在挑釁我們呢?
看了一會兒電視,我看到打在椅子上的一條大毛巾,這條毛巾給雪兒擦身正合適,于是我拿著毛巾走向浴室。
剛走到門口,透過磨砂玻璃突然看到里面有兩個女子那苗條妖嬈的身影,其中一個正拿著花灑給另外一個洗澡……
我一下子愣住了,趕緊揉了揉眼睛……
在揉眼睛的時候突然聽到一個清脆動聽的女子聲音說道:“謝謝你,姐!要不是你,我今晚還要受凍呢!”
又聽到妖姬輕聲笑道:“謝什么,你是我親妹!他是我老公!都是自家人!”
那個動聽的聲音突然憂心忡忡地說道:“姐,你說姐夫會不會發(fā)現(xiàn)我呀?”
妖姬壓低聲音笑道:“放心,沒事……”
那個動聽的聲音又說道:“那你和姐夫的事,姥姥會同意嗎?我怕……”
聽到這里,里面突然沒了聲音,我剛揉完眼睛,急于知道真相,馬上推門而進,睜眼一看,只見妖姬正蹲在地上給雪兒洗澡……
看到我沖進來,雪兒似乎有些意見,朝著我喵了一聲。
我再次揉了揉眼睛。
妖姬的確蹲在地上,而浴室只有她和那只小白貓,哪有兩個女人?
這么一來,我有些尷尬,解釋道:“老婆,毛巾,我叫你你沒答應,所以給你拿毛巾進來了,你可以那這條毛巾給她擦干身子……”
妖姬見我表情有些不自然,微微一笑說道:“要不你來洗?還是我?guī)湍阆???p> 說著,就拿著花灑向我噴射過來。
我趕緊躲避,逃到門外把門給關上了。
回到客廳,想想自己真是又好氣又好笑,這幾天怎么了,不是幻聽就是眼花,難道我腦子真秀逗了?看來真要去醫(yī)院瞧瞧才放心。
就在這時,我手機響了。
一看鐘表,十一點半!誰呀?
原來是劉希!
“怎么了,劉希?”
劉希那邊似乎很吵鬧,以我多年的經(jīng)驗來看有點像在酒吧,果然他一開口就說道:“陳總,我和王明他們幾個在酒吧玩兒呢!您也來吧!”
我眉頭一皺,低聲說道:“不去了,老婆在家呢!”
王明搶過劉希的電話,說道:“陳總,我們沒帶夠錢,您幫個忙唄!”
臥槽,原來是讓我當老板?。?p> 我還沒說話,王明就說道:“陳總,我們真沒帶夠錢!文哥也在,他也叫我們找您!”
“什么?”我一聽,幾乎驚叫起來。“張文什么時候去的?他不是回家了嗎?”
王明在一片噪雜聲音中喊道:“沒有?。∷麆傔^來了!還帶了一個漂亮的小妹妹!就是您說的那個什么盈盈!”
我心里頓時慌成一批。
把電話掛后,我在心里罵了張文那蠢貨千百遍!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阻止你去地獄你偏去!都叫你別去招惹她了,你是找抽嗎?
但我又不想看著他死,想了想,還是決定去一趟。于是走到浴室門口喊道:“老婆,我出去一下!張文又去酒店找那個什么盈盈了!”
浴室的門突然打開,妖姬抱著雪兒出來,看著我說道:“你別慌,等等我!我給她擦干,跟你一起去!”跟我一起去?我很意外!
但我猜,她提出跟我一起去,可能是怕我又去鬼混吧!算了,她去也好!反正我今天的興趣并不是鬼混,而是救人!她去正好可以證明我的清白,哈哈。
二十分鐘后,快到夜里十二點,我們到了酒吧。那是一件鬧吧,巨大的舞池,下邊幾百個卡座。舞池和卡座中間都有身穿比基尼的美女在搔首弄姿,跳著勁舞。
聲浪更是一浪接一浪,震耳欲聾。
遠遠地我就看到卡座里邊的幾個人,張文、劉希、王明、張超、李勝,全都在。
他們每個人都摟著一個美女,卡座的臺幾上還有一個美女,站在上面做出各種妖嬈姿勢。如果我沒猜錯,那是兩百塊跳五分鐘的服務。這些家伙,倒是會享受……
妖姬緊緊挽著我的手臂,我們向他們那個卡座走了過去。剛到那邊,他們就站了起來打招呼:“陳總,嫂子!快坐快坐!”又挪出老大一片地方讓我們坐。
很明顯,他們對我?guī)а磉€是有些意外。男人出來玩還帶著老婆,肯定是想早些回家了。
我仔細看了看他們身邊的妹子,并沒發(fā)現(xiàn)那個“盈盈”,就連坐在張文身邊那個,也不是什么盈盈,頓時松了口氣,笑了笑,坐下了。
妖姬也不介意這地方嘈雜,自己拿了杯水,玩起了手機。但我留意到,她有時候也會四處張望一下,看看這里的人和環(huán)境……
張文把我拉到一邊,貼上耳朵悄悄說道:“不好意思啊陳總,我本來應該聽你說回去的。還沒到車庫,劉希他們就給我打電話說出來喝兩杯……”
我仔細看了看他的女伴,雖然身材小巧玲瓏,但是該鼓出來的地方還是很鼓,最重要的是她不是我夢里那個盈盈,所以微微笑道:“沒事!我還以為你要找那個女人算賬,怕你出事,我才來的!”
張文嘿嘿笑道:“那婆娘指定跑不了,我就是把她那個場子翻遍也把她揪出來!”
我相當無語地瞪了他一眼,罵道:“你是不是傻?我說的話你抓不住重點是不是?我叫你遠離那個女人!她很危險!聽懂了嗎?你就不怕在劫難逃?”
張文點燃一根煙,不以為然地說道:“臥槽,老子還怕了她不成?騙我的錢溜了號,她就是大佬的女人我也不饒她!等我找到她,看我不狠狠抽她?”
我正在氣惱,他卻突然站了起來,笑道:“陳總,你先坐!我抱著妹子先去跳個舞!”
說完就拉著他那個妹子奔向舞池,跟著音樂節(jié)奏,貼著身子瘋狂地扭了起來,看得我直皺眉頭。
妖姬坐了過來,笑道:“你要不要去玩玩?我給你叫一個陪陪你?”
我連忙搖頭,笑道:“這里就你最漂亮,誰也比不上你。有你就夠了!”
妖姬一臉壞笑,說道:“別呀!還是野花比較香不是?”
我馬上一臉正色,說道:“再香也是野花!哪有我家娘子正點?這樣的女子卸了妝都不敢上街,我是萬萬不能要的!哪像你天生麗質,天姿國色?”
妖姬頓時哈哈大笑,說道:“算你乖!回去好好獎勵你!”
我心里暗想:“我哪是乖呀?我這是求生欲滿滿好不好?”但我實在不想呆太久,于是便說道:“要不我們回家吧?這里太鬧我怕你不習慣!”
妖姬點點頭說道:“行,等我發(fā)完這條信息我們就走!”
就在這時,陪著張文的那個女人氣呼呼地走回來了。一回來就坐在那里,話也不說,面若冰霜,一個勁兒地抽煙。
我有些奇怪!
張文呢?
往舞池里四處看,都沒看見他的影子。再看看妖姬,連妖姬都不見了。
會不會上洗手間了?
也不跟我說一聲!
我趕緊坐到那妹子身邊問道:“我兄弟呢?哪兒去了?”
那妹子板著臉說道:“見到綠茶就撲過去了!我告訴你們啊,坐臺費照結!”
我苦笑著問道:“你坐臺費多少?”
妹子看了我一眼,說道:“三百!”
我從錢包里掏出現(xiàn)金,遞給了她,說道:“給你五百!但你要告訴我他去哪兒了!”
妹子歡歡喜喜地接過錢,用嫵媚的眼神看著我,笑道:“老板!讓我陪你唄!我可以出去!”
我一想到妖姬,連忙搖頭,苦笑道:“改天改天!先告訴我,我兄弟哪兒去了?”
妹子頓時有些失望,指著一個出口的標識說道:“他拉著那個綠茶跑到后巷了!”
我趕緊順著她指的方向跑去。
出了大門,來到一條昏暗的小巷子。這里邊只有稀稀拉拉幾個人,要不是在抽煙,就是在抱著互啃,動作大些的,就去了巷子深處。
我猜張文那小子必然在巷子最深處,所以鼓起勇氣慢慢走了過去。
這一路上,好幾對男女見我看他們,忍不住瞪著我罵道:“看什么?你鴉是不是欠揍?”
我心想我一個人干不過他們,只好忍氣吞聲不還口,慢慢找……
很快就來到巷子最深處,終于看到一個背影特別像張文!只見他抱著一個女人,正在互啃。
那女人被他身子擋著,我看不清她的面貌,只看到一頭烏黑的長發(fā)……
我正想叫他一聲,那女子突然露出一張臉來,正是盈盈那張臉!
還是那么美麗動人,但是她朝著我陰森森地笑著,露出滿口白牙和滿嘴鮮血,嚇得我往后一縮,跌倒在地……
貓小旭
你的善良,就在舉手投足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