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宅子,花香如春,樹枝搖曳,池水漣漪,在朗朗星空下,宛若世外桃源;假山堆積,廊坊隱隱,亭臺高筑,好似堆金如玉。
好一處福山樓邸。
溫銘仔細感受,卻未發(fā)現(xiàn)一絲靈氣波動,仿佛此間地界乃自然形成,真真巧奪天工,奪天地造化。
他也是有些見識,要打造這樣的福邸,少不得千塊中品靈石以上,這還是往少了說,平日里維護也是一筆不小的開支。
方才看匾額,就知道此間主人,正是梧桐居士。
而梧桐居士,不過一黑市倒客,就算有些煉丹手藝,幾十年來掙下來的錢,恐怕不足以如此奢侈。
一時間,梧桐居士在他眼里,更加神秘莫測。
看著譚申背影,單一個車把式,修為就不低于練氣七層,其間還不知隱匿了多少高手,腦海中閃爍的想法,立即熄滅。
譚申頓了頓身子,然后又繼續(xù)不快不慢地領(lǐng)路。
這家伙,好敏銳的直覺。
溫銘不敢再看,垂下眼簾只緊跟著。
一刻多時間,終于到了后院,頓時光明大放,宛若白晝,一顆顆拳頭大的夜明珠,襄在白玉燈籠里,懸掛在各處屋檐下,似滿天繁星墜落,又似人間仙境。
廊外湖邊,梧桐居士臥躺在兩名美婢懷里,左手拿著魚竿,右手拿著書,氣氛安寧祥和,一派悠閑自在。
許久后,‘咚’的一聲,梧桐居士一甩魚竿,一條兩尺長的大魚被釣上,在月光下甩飛水珠,鱗片閃閃發(fā)光。
立即有美婢褪去身上衣衫,露出一身潔白肌膚撲進湖中,雙臂纏繞環(huán)住大魚,旋即快速游上岸。
梧桐居士樂樂笑,拍了拍美婢香臀,示意她退到一邊,然后看向溫銘:“溫銘,咱們有好些日子沒見了吧?”
“回居士話,卻有四年未見了。”
“四年,你到算的清楚,那我考考你,你在此處看到了什么?”
“回居士話,我看到了如夢仙境,有仙女環(huán)舞,有宮廷樓閣,更有仙池一座,還一方老仙?!?p> 溫銘目不斜視,恭敬回答。
梧桐居士一怔,旋即大笑:“好你一個滑頭小子,四年時間,別的沒學(xué)會,就學(xué)會一些溜須拍馬的功夫。”
“不過這不是我想要聽的,你給我說實話,你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了……”
溫銘抬眼一瞧,見梧桐居士不似開玩笑,立即改口道:“我看到了金玉滿堂,靈石如山,權(quán)勢無雙,威風(fēng)八面?!?p> “好,說明你眼睛還沒瞎,沒有被那滿世的酸臭虛偽給腐蝕。”
梧桐居士指著湖,指著滿天繁星似的夜明珠,指著四季如春的宅子,指著赤身抱魚的美婢:“我告訴你,這些都是錢,都是一堆堆財貨,是你不敢想象的靈石?!?p> “那么,靈石從何而來?”
“還請居士教我?!?p> 溫銘福靈心至,立即拱手作揖。
梧桐居士微微點頭,示意譚申退下,旋即道:“‘蘊靈丹’你煉成了?”
“成丹一成,有八枚丹丸,一會我就送來?!?p> “你的東西,給我作甚?你當我是那奪人財貨,殺人劫財?shù)膹姳I不成?!?p> “溫銘不敢,只是一些心意,還請居士收下。”
溫銘故作惶恐,趕緊解釋。
梧桐居士沉吟后道:“既然你有這樣的孝心,我不收也不好,這樣吧,從今往后,你煉制的‘蘊靈丹’,皆售賣與我,一枚丹丸兩塊中品靈石,你看如何?”
“多謝居士賞賜。”
“去吧,就不留你過夜了?!?p> 溫銘恭敬退出,也不問為何會選上他,何時選上他的,只知道從此之后,他的一舉一動需要更加謹慎。
看著溫銘離開的背影,梧桐居士揪著胡須:“第十八個了,湊足一萬枚‘蘊靈丹’,就可在大人那換一枚‘筑基丹’,筑基筑基,何時能成……時不待我啊?!?p> ……
照樣是譚申趕車,把他送至到家。
迎在門口的秦氏,立即小跑過來:“溫大哥,你這是從哪里來?”
溫銘皺了皺眉頭,看了她一眼,懶得跟她計較,一聲不吭的走近宅子。
“真是的,這么晚才回來,害得人家擔心。”
秦氏嘟囔著,伸頭看了看遠去的馬車:“神神秘秘的,準不是好事?!?p> 溫銘吃了晚飯,就把自己淹在水缸里,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思考著接下來的打算。
從梧桐居士態(tài)度來看,他還有利用價值,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但也不能懈怠,需要更加提高警惕。
旋即得出結(jié)論。
一,‘蘊靈丹’必須煉制,但不能太冒頭,保持丹成率一成即可。
二,周遭肯定有人盯著他,以后城外試煉法決,要適當減少,避免突破等級后,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三,盡快尋找一門,可搜查周遭的秘法或法器,否則成天被人盯著,什么事都干不成。
四,得想辦法脫身,不能失去警惕心,否則溫水煮蛙,遲早是死。
……
第二天,他就把八枚‘蘊靈丹’送至鳳棲梧桐,得十六塊中品靈石,扣掉成本大賺十四塊。
接下來,他就有意的控制煉丹時長,試探梧桐居士的底線,等他歇了五天,譚申就出現(xiàn)在他視線里,于是知道底線在五天時間。
煉丹成功需兩天,加上失敗需要十天左右,再休息五天,也就是一個月可成丹十六枚。
不快不慢,剛剛好。
一眨眼時間,又到了冬季,謠傳虛劍山派人的消息,不攻自破,物價瞬間上漲,相較之前更加瘋狂。
為此,梧桐居士還讓譚申送來一低階上品陣器‘天鐘陣’,可抵擋五名練氣九層修士六個時辰。
當然,也不是免費的,錢從‘蘊靈丹’中扣,只不過相對現(xiàn)如今市場價,便宜了一倍不止。
而他手中積攢的中品靈石,已然達到百余塊之巨,幾乎堪比一名普通高階練氣身家。
今年的冬天,雪下得更加厚實,一天不掃就能過膝蓋,而這樣的大雪,接連下了四五場。
修士尚且艱難,凡人更是一點活路沒有。
大年夜,秦氏做了一桌子菜,溫了一大壺酒,穿著大紅衣袍,戴著寶石發(fā)簪,小媳婦似的伺候著溫銘。
溫銘卻一點不領(lǐng)情,沒好氣的道:“無事奉殷勤,非奸即盜……”
秦氏氣得差點暈過去,咬著紅唇,揪著衣角,偏頭生悶氣。
溫銘也不慣著她,自己找的是一燒火做飯的婆子,又不是娶了個小媳婦。
再說了,我是喜歡人妻的那種人么?
很明顯不是。
索性不理她,自顧吃飯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