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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重寫了家族歷史

53、老刀牌香煙(求追讀,求推薦票)

我重寫了家族歷史 俯瞰過往 2038 2022-05-07 22:12:13

  她……可能這一輩子都不會再買芭比娃娃了。

  “喂?爸,你這會打電話有什么事?”徐晴剛準備和老爺子繼續(xù)聊天的時候,衣兜里的手機屏亮,開始震動,她接通了電話。

  “你突然回來,不到我這里來一趟?!?p>  徐建文的聲音從手機話筒中傳出。

  “不來了。我時間緊?!?p>  徐晴下意識回道。

  她爸在工地里當塔吊司機,工地里的那些叔叔伯伯她又不認識。過去一趟,就要問東問西。她性格雖說不上孤僻,可也不太想和那些不認識的人多說話。其次,勞神去一趟工地看一次徐建文,亦不是什么緊迫事。

  畢竟她爸還很年輕,有的是時間看,不急于這一時。

  電話另一頭沉默了幾息,“好,我下周請一次假,過來看看老爺子,我下周應(yīng)該有時間。”

  “沒時間的話,視頻也行?!?p>  徐晴補了一句。

  “嗯……,有時間的話,視頻也行?!?p>  話音落下,另一頭是篤篤的忙音。

  再一看,電話已掛斷了。

  “爸今天是怎么回事?”

  徐晴納悶了一下。

  以往,都是她覺得無話可說了,說一句“有事,回聊”,就算終止了話題。可今天怎么回事,徐建文反倒率先掛斷了電話。

  “他啊,是太忙了?!?p>  徐從寬慰了一聲。

  他想起徐蓉在病房外走廊給徐建文、徐建武打電話的一幕。徐蓉以為他耳聾了,他也確實在四十年前耳朵就不好使了。因此徐蓉在病房外的走廊打電話的時候,沒有刻意避開他。

  也是,走廊位置已經(jīng)很保險了,無須刻意躲避。

  徐蓉是老人,用的老年機,開的免提。

  話筒聲音很大……。

  “不!爸平時并不忙,他雖在工地干活……”

  徐晴剛打算辯解,可話說了一半,就啞然無聲了。

  她不是什么不知事的學(xué)生。正是因為徐建文的“不孝”,才讓她不得不著急坐飛機趕回了西京,陪在老人身邊。

  一戶家庭里,總要有一個人前來。

  爸的沒時間,是針對老爺子的。

  對她……一直有時間。

  “晴兒啊,你不用說,我明白。”徐從很理解徐建文,就如現(xiàn)在的他理解以前的徐二愣子一樣,“新衣的料子我沒用綢的、棉麻的,用的是粗布。趕制長衫只花了我二百七十五個銅子,我自從得了抄書活計后,攢下了大概一元七角錢,有了錢,我就……懶得回家。”

  忙,徐二愣子太忙了。忙到他沒有時間回去看看徐三兒。反正爹就在那里,跑不掉,一時半會也死不掉。著急回家去看爹干嘛。

  “有了錢,就少了交流?!?p>  徐晴默然。

  她上大學(xué)后,有了錢,給家里打的電話也是一次比一次少。大一的時候,迫于生計,至少一個月要打電話索要一次生活費。但后來的后來,她就不需要家里的周濟了。

  ……

  “徐從,你換了新衣了?”

  “你花這個錢干啥,師娘也給你縫了一件?!?p>  換了新衣的第二天,徐二愣子下了早課后,就前往東隅講師寓所去尋先生去了。一是為了呈遞功課。他和先生算是真正的師生,先生對他要求比較嚴格一些。二則是“炫耀”新衣,讓先生對他的生活不必過多擔(dān)憂。

  但打開門,見了師娘,師娘責(zé)怪了一聲,“外面制衣多貴啊,師娘的女紅在洛城是出了名的。你過來,看一下,師娘給你縫制的衣裳合身不合身?!?p>  她讓徐從進來。

  劉昌達坐在靠門的太師椅上,他正吞云吐霧,中指和食指間夾著一根細長的香煙。他見徐從進來,準備招呼著話,卻不料喉管塞了一些煙氣,熗住了肺,猛不丁的劇烈的咳嗽了幾下,“是徐從啊……,咳咳……”

  他朝嘴里匆忙灌了一杯茶,才緩和了下來。

  灰白狐貍向花梨木辦公桌上望了一眼,煙紙盒上印刷著一個左手叉腰、右手持刀的水手。是英吉利惠爾斯公司生產(chǎn)的洋煙,上寫著“Pirate Cigarette”的英文標。

  它認識這款煙,是老刀牌的香煙,很有知名度。

  大約在光緒年間就在滬市販賣了。

  “徐從,你看一下,合身不。師娘見你一直穿著藏青色的長衫,所以選料子的時候,給你選了藏青色的布匹。你看怎么樣……”

  小腳女人從里間去了一件雙層的藏青色長褂。

  “先生吩咐的,我趕的匆忙?!?p>  她道。

  “謝謝師娘,挺合身的?!毙鞆慕舆^藏青色長褂,朝身上等量了一下,覺得和自己的藍色長衫尺寸相近,就折衣將其掛在了自己的左側(cè)手肘上,然后深深朝前一揖,拜謝道。

  “我還以為你喜歡的是藏青色,不曾想也喜歡藍色。等冬季的時候,我縫制棉襖,給你縫一身藍色的……”

  小腳女人隨口搭話道。

  一件秋衣、冬衣,于她和劉昌達而言,算不上什么大錢。劉昌達執(zhí)教弘文學(xué)堂時務(wù)齋,一個月薪資就有十二元錢。且不論二人的家世,都不是什么差錢的人。

  普通講師是八元錢。劉昌達是留過洋的,薪資多一些。

  “我……”

  徐二愣子打算開口拒絕。

  “你是我學(xué)生,當做自家的,今后你記掛著我這個先生就行。提錢,忒掃了興致。今后記著孝敬我就行了。我等著你的請客哩?!?p>  先生又抽了一口煙,吐出煙氣,言道。

  白色的煙霧在他鼻梁的圓框眼鏡片滯留了一小會,漸漸逸散。他抽完煙后,又吃了一塊柿霜糖,呷了一口茶。

  丟落在地的煙蒂被屋外的秋風(fēng)一吹,復(fù)而璀璨,幾點火星亂冒。

  須臾,泯滅。

  “先生怎么學(xué)會抽煙了?”

  徐二愣子納了悶。

  只不過他也不好揣摩先生的想法。抽煙,怎的,留過洋的先生就不能抽煙了嗎。爹抽煙,老爺抽煙,大人們鮮少有不抽煙的。他暗忖道。

  “是,先生,徐從記著呢。”

  徐二愣子回道。

  他知道,先生指的請客,是指的去教齋的那一次。

  好意他不喜歡多受,譬如老爺、少爺?shù)?,但先生的好意,卻不會讓他感到太多的壓抑,就如那一盅蓮藕梨子粥一樣,能消了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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