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久讓謝浩的幻覺換了場景，來到議會之中。議會圓廳里懸浮著一個個平臺，上面站著來自各星球的先行者議員。議員們在議會中激烈討論。
“集體無意識瀕臨崩潰，我們的社會也是！”其中一個議員說道，他雙手大幅度地?fù)]舞，想讓其他人聽他說。但他的聲音淹沒在眾人的嘈雜聲之中?！叭绻覀儾幌朕k法挽救我們的文明，我們將消失在宇宙中。”
謝浩倒是聽得清楚。沒有什么比這更為清晰，先行者正在滅亡。集體無意識里溢出的情緒，讓整個異能場都不穩(wěn)定，誘導(dǎo)先行者們發(fā)瘋。他們一個接一個地成為瘋狂者，沒有誰能拯救。
“你看到了這時……先行者們還在議會中爭吵……沒有誰提出有用的意見……”項鏈內(nèi)禁錮的男孩星久說。他的聲音也淹沒在議會圓廳之中，但謝浩知道他的意思，謝浩聽得懂。議會沒完沒了的扯皮。
謝浩認(rèn)為現(xiàn)在不是只是討論的時候，應(yīng)該是提出有用建議，并且執(zhí)行。然而先行者的議員們，不但一籌莫展，還在重復(fù)地提到整個集體無意識的慘狀。先行者文明，很可能就毀在他們手中。
“連知識之源都淪陷了，我們已經(jīng)沒星可退，在這種情況下，我們該如何是好？”另一個議員說道，這個議員的大腦似乎也受到了不穩(wěn)定的集體無意識的污染，話說到一半，也無從繼續(xù)。
雖然這是幻覺，但謝浩也能感受到幻覺中不穩(wěn)定的集體無意識，異能四處漫溢，無節(jié)制地陷入悲傷和痛苦。這足以讓普通人瘋狂，甚至是訓(xùn)練有素的高階異能者，也無法真正逃脫。
“我早就說過，讓所有先行者都成為異能者，這是一個錯誤。一個看似美好平等，卻完全無法比擬的錯誤。這就是我們要吃下的苦果，”一個議員說，這個議員的平臺懸浮在高處，他該是有威望的議員。
先行者的錯誤，令人唏噓。他們曾是星核系中最強大的文明，如果他們還存在，就沒有人類文明的發(fā)展。他們犯下這種致命錯誤，人類也應(yīng)從中汲取教訓(xùn)。有時候人人平等，并非易事。
“你這是馬后炮，當(dāng)初決議通過全員異能者的時候，你為什么不投反對票？那是我們?nèi)w議員的決定，我認(rèn)為我們?nèi)绻麆佑萌肯刃姓叩牧α?，還可以挽救崩潰的集體無意識，”一個議員質(zhì)問道，他認(rèn)為這是他們的錯誤。
謝浩想起之前在判逆星，反叛異能者首領(lǐng)之武，也想象過人均異能者的美好夢想。這個夢想成為了先行者的噩夢。普通人根本無法駕馭異能，更別提異能帶來的痛苦。注定只屬于少數(shù)人。
“或許我們有辦法讓人們重新脫離異能，比如說收回他們的星際模擬器？這可能有救命的效果。減少集體無意識的負(fù)擔(dān)，”一個議員提議道，他認(rèn)為既然他們能給與所有人異能，也能收回異能。
看到這謝浩心中一緊，如果有人要收回他的星際模擬器，他一定也不愿意。即使異能讓他痛苦不堪，但沒有了異能，就像沒有了光。他不可能，也不會接受這樣的平凡世界，他必須擁有異能。
“你這個操作太麻煩了，況且一個先行者一旦體會到異能的力量，怎么可能心甘情愿地交回星際模擬器？我看我們還是采取逃亡計劃，讓還沒被異能污染所傷害的先行者，去往另外的星系，”另一個議員提議道。
“你是說，逃離星核系？遠(yuǎn)離這片被污染的集體無意識。這會要求我們?nèi)宓倪w徙，成為星艦種族。還必定有許多先行者會被落下等死，”一個議員說道，他有點不敢相信，但是這聽起來算是一個主意。
“大家聽我說！聽我說，”先行者科學(xué)家逆凡的平臺漂浮到議事圓廳中央，他用異能加強的聲音說道，“我有一個辦法，但是這個辦法很極端。為了拯救我們的種族，我認(rèn)為我們應(yīng)該出手?！?p> 謝浩記得逆凡是一個非凡的計算機科學(xué)家，就是他制造了智械星際騎士，也是他讓一整編隊的星際騎士沉睡。讓后來者能發(fā)現(xiàn)他們。不知道這些星際騎士在哪長眠，等待人類的喚醒。
“科學(xué)家逆凡，你有什么高見呢？我們已經(jīng)花費了大量資源讓你研究智械。而智械的出現(xiàn)，很可能引來了監(jiān)護者。我們幾乎沒有在那場戰(zhàn)爭中獲勝。這一次，你又想提出什么意見呢？”一個議員質(zhì)疑道。
“聽我說，我們可以一勞永逸地擺脫集體無意識的控制，我們可以……成為智械，”逆凡提出這一驚世駭俗的提議。
謝浩驚得下巴掉了。
血肉苦弱，機械飛升。
難道……先行者們……要成為智械？
“這怎么可能？我們?yōu)楹我蔀橐环N比我們低等的種族，我們是有機體，不是機械。我們不可能成為智械，”其中一個議員高聲反對，他很早就看不慣逆凡和逆凡研究的智械星際騎士，他們不可控。
“只有成為智械，我們才能擺脫集體無意識的控制。意識上傳會讓我們的文明達到飛躍，而不是倒退。這次集體無意識崩潰的危機，也迎刃而解，”逆凡仔細(xì)解釋道，他并不心急。也知道自己的提議不可能讓所有先行者滿意。
“這是褻瀆生命！”一個議員說。
此時集體無意識的潮汐洶涌，沖擊了議事圓廳，有的議員就直接在漂浮平臺上發(fā)瘋了。場面一度十分混亂。有的議員甚至尖叫著，掉下了平臺，摔死在大廳的石地上。留給先行者們的時間不多了。
“這是魔鬼的契約！”另一個議員說。
“我們會成為智械，脫去這血肉之軀。我們會稱霸星際，”逆凡說罷，和幾個星際騎士一道，離開了混亂的議事圓廳。他不顧這些議員如何扯皮，如何發(fā)瘋，他自有自己的打算。而他將把先行者帶向遠(yuǎn)方。
“這是最后的瘋狂！”還有一個議員說。
謝浩和星久站在一起，目睹了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