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處置家仆

　　“葉蕭墨，你即刻去找鄧嬤嬤，將府里所有人都集中到前廳，我稍后就過去?！鼻迦司褪且晞莺拼?，讓那些有想法想行動的都貓著，這么大個云府，還是需要人打掃的，她現(xiàn)在可沒那么多銀子買人。

　　葉蕭墨稱是，立刻出去找鄧嬤嬤。

　　香草見人都出去了，立刻端了藥進來，手里的托盤是梅花鏤空雕紋，藥碗是碧綠琉璃的，極其講究。

　　由此可見，云家雖經(jīng)商才幾十年，但家底確實豐厚，所用的東西都非常精致，雖看起來不奢華，但卻是很值錢。

　　“小姐，該吃藥了?！毕悴菀豢吹皆迫舫躅~頭上的紗布，心里就難受得很，話語中有了顫音：“小姐，您的額頭可還疼？”

　　她家小姐從小養(yǎng)尊處優(yōu)，是真真兒的溫柔如水的千金大小姐。在外雖不如官家的小姐尊貴，但也是捧在手心里長大的，何曾受過這般苦。

　　自老爺和夫人過世后，十幾日不曾好好睡一覺，今日傷了，午覺也只睡了大半個時辰，起來就開始忙，她恨不得能代替小姐受了這些罪。

　　知道香草是關(guān)心自己，云若初眉眼染上笑意。

　　“傻丫頭，不疼了！”伸手摸摸香草的頭，拿過藥碗，憋了口氣一口喝下去。

　　她從小就不喜歡喝中藥，又苦味又大，但現(xiàn)在也不是矯情的時候，身體養(yǎng)好了才能全心應(yīng)對接下來的生活。

　　“香草，幫我理理頭發(fā)?！蔽缬X睡起來頭發(fā)有點亂，這發(fā)髻雖看著挺簡單，但她也不會梳。

　　香草應(yīng)聲是，扶著云若初到妝奩前坐下。

　　因著之前一系列的事情，云若初一直沒有好好看看這張臉，現(xiàn)在坐在妝奩前，她對著銅鏡里隱約印出的面容笑了笑。這臉就是她之前的樣子，雖然不是傾國傾城的大美人，但因為保養(yǎng)得好，臉若銀盤，眼似水杏，唇不點而紅，眉不畫而翠，看著也還算不錯。

　　一刻鐘后，鄧嬤嬤雙手交疊在小腹前，跨著碎步快速來到初雪院，進了上房到云若初身邊站定：“小姐，所有人都在前面候著了。”

　　“嗯！”輕應(yīng)了聲，摸了摸發(fā)髻上素雅的白玉簪子，心里暗暗地定了定神，既來之，則安之，隨后起身，“走吧！”

　　如今云記正是缺錢的時候，那些特別不安分的，就賣些銀錢，還能用來發(fā)放兩個伙計的月銀。也別怪她狠心，雖說她是生長在文明社會的現(xiàn)代人，但是，這里是吃人的古代，她只能隨大流不是。

　　云若初倒也不急，慢慢悠悠地走到前廳，朝著主位上走去，轉(zhuǎn)身坐在右側(cè)雕著祥云的黃花梨木椅上，沉著臉往廳里看。

　　前廳里兩邊待客用的茶幾、椅子往后挪了挪，云府的下人們男女各分成四排站在廳里，均是低著頭。

　　見周官家?guī)Я巳搜雷踊貋?，大概是猜著主子要因今早的事發(fā)落一些人，有的面色如常，有的略微緊張，有的頭低得看不清面容，努力地壓著不讓自己身子發(fā)抖。

　　云府也就幾十年的底蘊，比不得其他世代殷實有底蘊的人家，這家生子也就那么十來個而已，也并不是每個人都是忠心的。

　　前廳里靜可聞針落地，云若初喝了半盞茶之后才悠悠地開口：“今日把大家聚在這里，大家應(yīng)當也知道所為何事，我就不再多言了。今日府門前心思不正者，自行站出來，府里婢女有想渾水摸魚者，自行站出來?！?p>　　因為怕婢女婆子們被傷著，所以早上在外攔人的只有府內(nèi)仆從，這就讓那些有心思的想卷了東西趁機跑了，可沒想到云若初把事情解決了。

　　下人們聞言，皆是左右看看，但卻沒有一人敢站出來。

　　云若初的手搭在桌上，手指敲擊著桌面，也不著急，就那么坐著。

　　半刻鐘過去，依舊沒有一個人站出來，她轉(zhuǎn)首看向立在她身邊鄧嬤嬤。

　　鄧嬤嬤立刻上前一步，面容嚴肅，拔高了音量對著下面的人道：“小姐寬宏，自行承認者，今日只發(fā)賣了出去，若是被揪出來，那便直接打殺了丟到亂葬崗去?！?p>　　說到后一句話之時，鄧嬤嬤語氣陡然一變，讓人心里發(fā)顫。

　　在大戶人家做事的，一般都是簽了賣身契的，那身家性命便都是主家的，別說是犯錯，就是沒犯錯，被主子打殺了也只能自認倒霉。

　　有那怕死的下人一聽要直接打殺了，想也沒想，立刻站出來，跪在中間留出來的空地上，一個勁的求著饒命。被發(fā)賣了至少還有一條命在，若是被打殺了，就什么都沒有了。

　　有一就有二，不一會兒，已經(jīng)自行出來十幾個人，前廳里頓時哭吵起來。

　　等到?jīng)]人再站出來，云若初抬眼往地上瞧了瞧，又看看還站著的下人，原本沉著的臉驀然染上笑意：“看來是有人覺得我平素里柔和慣了，不敢見血，所以不站出來。沒關(guān)系，葉蕭墨，將那兩人拉出去，直接打殺了?！?p>　　不用云若初多說，葉蕭墨也知道她說的是哪兩個人，早上在場的云府下人，他一直觀察著，誰是做做樣子的，那么明顯，一看便知。

　　“是，小姐，蕭墨遵命！”葉蕭墨直接從隊伍里拎出兩人，不顧兩人掙扎，叫了幾人，將那兩人帶出去。

　　葉蕭墨才出去，隊伍里又出來五個婢女，“砰”的一聲跪到地上，顫顫巍巍地求饒。

　　不一會兒，外面就傳來殺豬般的哭嚎聲。漸漸地，外面的聲音越來越弱，直至消失。

　　前廳里原本還在哭求的人頓時沒了聲音，怕下一個被打死的就是自己。

　　聽到?jīng)]了聲兒，云若初面上的笑意隱匿下去，才再次開口：“今日之事，便不再追究，若是往后還有人不消停，外面那兩個人，就是下場。嬤嬤，接下來的事就交給您了！”

　　“是，小姐，老奴一定辦妥帖了?！编噵邒邞?yīng)聲。

　　云若初起身，香草上前扶住云若初的右手，她的左手垂在長袖中，緊握成拳，手背青筋顯露，心悸不安。

　　這是她第一次殺人，雖然不是她動的手，但卻是她下的令，只因他們背叛了云府。

　　可是，如今云府只剩她一個主事的，這古代女人的地位如此卑微，她必須要在這些人面前立威，否則往后這些人怕是不會把她當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