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插翅難逃
單玉如和楞嚴兩人,身形分別著地,看到水月大宗慘死的模樣,臉色異常難看。
寧缺竟厲害到如此地步。
寧缺對著兩人微微一笑道:“這樣的刀法,也敢來中原爭雄?”
單玉如和楞嚴都被寧缺的刀氣遙遙籠罩著,指頭都不敢動半個,更不要說逃走了。
寧缺望向楞嚴,厲聲道:“連你也敢向我出手,看來是不想活了?!?p> 楞嚴臉上顏色數變,看了一言不發(fā),鐵青著臉的單玉如后,沉默著不出聲。
單玉如見寧缺眼神掃過來,瞅了他一眼,忽地收起玉環(huán),柔聲道:“我認輸了,允炆你殺了我吧!”
楞嚴為之愕然,心中異樣涌起,呆看著單玉如。
寧缺臉露異色,厚背刀催發(fā)刀氣,遙遙罩著單玉如,說道:“單教主媚術雖高,難道以為竟可克制我的心神嗎?”
單玉如欺怨地望著寧缺一眼,好像在怪他為何如此無情,心腸似鐵。
旁邊的楞嚴卻是另有一番感受,只覺單玉如這一眼是在寧缺求助,而寧缺卻忍心辣手摧花,宛如一個兇殘的惡魔,楞嚴不由義憤填膺,一聲狂喝,全力向寧缺出手。
單如玉一聲嬌笑,身上的披風楊了起來,遮掩著寧缺的視線。
單如玉不愧是才智過人,還狠辣的連自己人的生死都不屑一顧,為了自己安危,竟借楞嚴護花之心,以媚術迷惑他的心智,使他全力牽制寧缺,她自己則以魔門秘法逃遁。
楞嚴雙刺攻來,聲勢勝之前十倍,自然是被單如玉防不勝防的媚術控制了心神,毫無留手的全力出擊,發(fā)揮出所有潛藏的力量。
在這刻,任何心理攻勢,對失神的楞嚴也不管用,唯一的方法就是硬碰硬。
“波”地一聲,單如玉身前爆起一團黑霧,把她完全籠罩在內,還迅速擴展。
“當當!”
一連串的兵刃交擊聲隨著響起。
厚背刀在剎那間,連續(xù)十刀劈在雙刺上,最后一刀把楞嚴劈的噴血跌退倒地,人也清醒過來。
寧缺卻在也沒理會他,欺身追往單玉如,只因楞嚴已被他刀氣斷了心脈,馬上就要暴斃了。
單玉如那邊,在皇宮里面的兩名女護法的守護下,迅速離開皇城。
她們逃出去的路線,都是經過精心策劃,不但有內奸接應,還把地形殿宇的優(yōu)勢利用致盡,使得守城的禁衛(wèi)軍難以對她們作出攔截,避過了十多陣箭雨后,憑借詭異莫測的迅疾身法,來到人潮熙攘的長安大街。
雖然是晚上,但街上燈光溢彩,洋溢著宛如歡度節(jié)日似的熱鬧氣氛,人人換上新衣,小孩則成群結隊,燃放鞭炮煙花為樂,一點也不知道大明皇城此刻正進行生與死的斗爭。
她們三人閃進了一間普通的民居里,里面都是天命教布下的人,對她們視若無睹,若有人追蹤來問,當然只會說不曾見過任何人。
這些人均是自京城建立時,就安居再此,身份上絕對沒有問題,不會給人識破漏洞。
半晌后,她們由屋內一條秘道離開,又在對街另一所民居內離開地道。
這秘道共有三個出口,所以即使寧缺能找到秘道,成功破壞了她們開啟攔截機關,仍須要選擇哪個出口才是真正逃出的地方。
單玉如思慮縝密,否則也不會騙不到朱元璋,她早已經為自己預留了退路,故此想利用這些布置來逃避寧缺的追殺。
她再來到街上時,搖身一變,成了一個慈眉善目的僧人。
京師最多的便是寺廟,人人見慣了僧侶,所以這身份絕不會引人注目。
而幫助她逃脫的兩名護法教女,也改成了另外兩種身份,分別離去,以便在暴露的時候,幫助單玉如吸引注意力。
同時也是為了給單玉如爭取逃跑的機會。
單玉如心情大定,她并非隨意易容改裝為僧人,而是這二十多年來,她一直以這身份作掩護,成為了珍珠河旁最大寺廟珍珠古剎其中一個有身份地位的高僧,寺內其他的僧人都是貨真價實的佛門高僧,成了她最佳的掩護。
這身份乃是她的一個秘密,天命教內除了有限幾個心腹外,誰也不知道她平時是以這種方式躲藏起來。
現在她只需要回到寺里,便可安全地敲經念佛,靜觀大明皇城的變化,再決定下一步的行動。
她手托缽盂,安然地在大街上緩緩行走,見到行人向她恭敬問候,都雙手合十回禮。
經過金水橋、復成橋、大平橋,她悠閑地轉入了成賢街。
珍珠古剎那使人靜心滌慮的竹林已然再望,那是夜晚的鬧市里一處避開塵世的佛門勝地,也是她避人耳目的絕佳庇護所。
她感覺不到寧缺的存在,雖有點覺得如此輕易就甩掉了寧缺而驚異不解,不過此時已容不得她多作猜想。
珍珠古剎的寺門這漫天夜色中,好似一尊沉睡的古佛。
單如玉單腳點地,身體輕飄飄的的飛了起來,越過高高的圍墻,進入寺內。
單玉如雖非真正的佛門中人,但因長居于此,對這古剎亦產生了深厚的感情。
她在夜色中,經過了寶渡橋,來到寺內最壯觀的大雄寶殿前,見到這么晚還有這么多僧人在打坐念經,她心中泛起了安全的感覺,只要她混進這些僧人之中,她才不信寧缺可把她辨認出來。
單玉如雙手合十,由側門進入殿內,正準備加入在佛像前打坐的僧人之中,就在此時,她駭然驚覺在佛像前靜靜卓立的寧缺。
單玉如故作悠閑地離開大雄寶殿,往寺南的僧房疾步走去,登上一座小橋后,單如玉輕嘆一口氣,伸手揭掉了臉上精巧的人皮面具,露出如花玉容,又解下僧衣,將里面的袍服露了出來。
她雖突破了媚術“肉欲”的境界,達到了“色相”的巔峰成就,卻始終無法步入媚術“無意”的最高境界,不能由法入無法,達不到完全斂息的至高境界。
她解開發(fā)束,任由烏亮的秀發(fā)散垂兩肩,探頭凝望橋下小池里面的月光倒影,背對著身后走來的寧缺說道:“當年言靜庵殺不了我,你可知是什么原因?”
寧缺嘴角飄出一絲高深莫測的笑意,淡然道:“當然知道,因為教主不惜損耗真元壽命,激發(fā)潛能,以‘天魔遁’在瞬間逃出百里之外,只不過以你的年紀,不知道你還能不能在施展一次?!?p> 這些都是朱元璋以前收集的手稿信息,放在了武學的藏功殿內,便寧缺得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