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晚飯時間周和厲才回到客棧。
我們叫餐到周的房間，繼續(xù)之前的討論。
“黃警員的妻子是本市導游協(xié)會成員，她在10月5號晚上22時40分還見過謝。因為當天有ALS盟旅游協(xié)會的活動。”周說。
“所以謝不是投毒的人——或者至少不是中毒之后清理現(xiàn)場——抑或在你們對程老師急救時才趁亂離開的人?！眳栒f。
“這樣一來……我也推斷到，最大可能就是譚的那名保鏢是當天完成作案的真正嫌犯?！蔽艺f。
“如果投毒案的主謀是譚，那么動機上很好解釋——但是，我們一直認為主謀是在試圖嫁禍給謝。如果謝真的只是恰巧誤入拍照，而主謀嫁禍的目標實際另有其人——比如譚或其手下原本要嫁禍給夏呢？”周說。
“嫁禍給夏？！”我說，“……利用氰化鉀暗示‘杏仁飲’是掩飾的投毒預謀已久的手段？”
“對！”周說，“之前我們一直認為這是下毒的最順理成章的方法——但是我們很快想到，這種方法的成功全在于出其不意。夏應該是輕易不太會用這種‘預謀已久’的辦法的——至少從他行事風格和計劃布局來看，當時犯下這種錯誤的可能性很小?！?p> “我懂了！你是說譚栽贓嫁禍的原因，是他發(fā)現(xiàn)了夏的圖謀、或者察覺到了夏的威脅?！蔽艺f。
“就是這樣！”周說，“從另一個層面來講，譚一生都沒有過真正信任之人。他出于對夏各種行為的防備，決定讓警方對他產(chǎn)生懷疑和進行偵查——這樣即便最后沒有找到證據(jù)、沒有辦法定他的罪，他也會成為近期警方的重點關(guān)注對象?；蛘哒f，幕后保護傘可以名正言順的徹查他！”
“嗯！”不得不說周的分析和我今天下午的直覺相當契合。
“今晚你就住在這兒吧，老陸?！敝苷f，“明天一早我們約了黃警員談‘未命名青銅盤’的追查結(jié)果?！?p> “好！”我說。
那天夜里我似乎又重新感覺到客棧是舒適且安全的了，這僅僅是基于對夏的“疑罪從無”的分析。但如果不是夏，三起案件的元兇究竟是誰呢？是譚嗎？他應該不會親自持槍入室殺人，周也分析過他沒有真正信任的人，難道槍擊慘案真的只是極為偶然的巧合？
槍擊案后第四天的早上，我們8點起來開車前往與黃警員約定的見面地點。沿途周去了之前買炸雞漢堡的某某某快餐店買早飯。
車上吃過早飯，周帶我們到了約定的公園，沒想到黃警員已經(jīng)提前到了。
“久等了，黃警官?！敝芟蛑┝艘簧磉\動便裝的黃警員說。
“沒有，我有時間都會晨跑。”黃警員說，“今天晨跑完逛過來的?！?p> “怎么樣？‘未命名青銅盤’有消息了嗎？”周問。
“譚試圖讓某某集團幫他運作，但是某某市警方已經(jīng)收緊了網(wǎng)線。可能是譚覺得價錢不合適、或者馬老板被捕后現(xiàn)在的人他還不信任，一直沒有談到什么時候?qū)|西運過去——據(jù)我能獲取的信息的情況來看，‘未命名青銅盤’應該尚在本市，只不過我不清楚譚會將它藏在什么地方?！?p> “關(guān)于謝有沒有最新消息？”周問。
“沒有?！秉S警員搖搖頭。
“好。”周點點頭，將一張紙條提給黃警員，“這是我們昨天探聽到的那把Glock 14 gen 4的槍械編號?！?p> “好的。我會盡快查找關(guān)于手槍的線索。”黃警員將紙條裝好，“在我們沒有確定警務系統(tǒng)可能的譚的協(xié)作者或保護傘之前，信息盡量不要跟那邊的警方透露?！?p> “這我知道?！敝苷f，“但是槍擊案當天——案發(fā)前后我們一位朋友一起失蹤了。雖然昨天已經(jīng)立了案，可根據(jù)目前的情況，基本也沒什么可用的線索。所以——”
“所以你想請我?guī)兔??！秉S警員說。
“對！”周說。我緊緊盯著黃警員等他答復。
“一開始我就說了：有什么能幫忙的我會在力所能及的范圍內(nèi)做最大努力。別說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停職了，就算我在崗在位，你說的這些也不是我的強項……”黃警員說。
聽到他的話，我的熱切又涼了一半。
“不過！”黃警員掏出手機，“你記個電話。這人姓胡，聯(lián)系他時就說是我讓你找他的，我也會再給他打個招呼?！?p> “太感謝了！”周說著，送黃警員離開了。
“他一個警察都辦不了的事……什么人能幫忙？”厲一臉不相信的問，“還有，黃警員之前在市局跟的就是穆警督，后來因為不受領(lǐng)導喜歡才調(diào)走，會不會兩人之間有隔閡？”
“我估計是私家偵探，黃警官的眼神已經(jīng)告訴了我?！敝苷f，“至于說有沒有隔閡，兩人現(xiàn)在互不相干，對咱們獲取案情信息沒什么影響。”
“噢……”厲看了看同樣困惑的我，“你說黃警員給你的電話是私家偵探的？”
“你知道世界上最掙錢的行業(yè)是什么嗎？”周臉上露出神秘的微笑。
“總不會是偵探。嗯……是金融業(yè)！炒股！”厲說的可能就是周。
“范圍對了！再具體一點呢？”周問。
“炒股還要怎么具體？”厲說。
“我跟你說吧，是對沖基金。”周笑著說，“你知道對沖基金最厲害的秘密武器是什么嗎？”
“對沖基金有什么秘密武器？超級計算機嗎？”厲問，“是什么？”
“是私家偵探。”周說，“不過我還真沒料到黃警員會讓偵探幫我們——并且，這個城市居然有私家偵探?！?p> “我先查一下有沒有這號人的名頭?！眳柲贸鍪謾C，“他叫什么？”
沒等周告訴她名字，厲忽然捧著手機大喊：“我的天吶！”
我倆被她的反應嚇到，湊上前去，看見她手機上的本地新聞：
突發(fā)新聞！圣鹿集團老總譚某今晨6時左右在某某別墅墜樓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