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好大一只蚊子
“宗主大人?你怎么了?”
羅十六一臉那么看著跌跌撞撞跑來的張放。
如今已經(jīng)是深夜,羅十六一直坐在原地,沒有動過。
發(fā)現(xiàn)沒有人跟過來,張放心中安穩(wěn)下來,咳咳兩聲,稍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無事,一點問題而已,不過都被本宗給解決了。”
羅十六指了指張放的臉。
“怎么了?”
“有血?!?p> “血?”
張放拿出那面銅鏡看了看,臉色稍稍尷尬。
這哪里是血?分明就是女子的唇印。
不過張放也不拆穿,只用了一個小法術(shù)將其清除之后道:“走,我們?nèi)フ夷銕煹苋?,最好是今天晚上就把他帶上山?!?p> 那杏園春里的修士可不是寥寥幾個,最好還是回去早做籌謀,以免夜場夢多。
張放轉(zhuǎn)頭看了一眼那酒樓,“他出來了么?”
“早就走了?!?p> “你沒叫住他?”
“倒是跟他打了一個招呼?!?p> “說了些什么?”
“也沒說些什么,就是讓他去抓緊收拾行李,我明天就要帶他上山了?!?p> 張放嘴角扯了扯,“你倒是耿直?!?p> 如今這天色已晚,怕是那溫小公子已經(jīng)回家了吧。
路上已經(jīng)沒有了行人,張放便用那銅鏡看了看,找到這宏城一等一的宅院,再看其大門牌匾上寫著溫府,便曉得沒有找錯。
不多時,張放與羅十六兩人已經(jīng)到了溫家門口。
“敲門么?”
“敲吧?!?p> 羅十六走上前咚咚咚敲敲大門,不多時,就聽見一聲略有抱怨意味的喊聲。
“來啦來啦!”
一個下人披著衣衫匆匆走來,只將大門打開了一條縫,透著門縫看著張放與羅十六兩人,“你們找誰?”
張放溫和一笑,“我來找溫公子,我與他有緣?!?p> 那下人又問道:“你找哪個溫公子?”
“還有很多溫公子么?”
“那是,我家老爺生了七個,三男四女,有三個溫公子,偶爾大小姐回家會女扮男裝,也稱溫公子。五小姐有樣學(xué)樣,偶爾也女扮男裝去紅樓逛逛,對外也是溫公子。不知道你找的是哪個溫公子?!?p> 張放啞然失笑,這還真是書香門第。
“我找的是那個最有名的溫小公子?!?p> 下人立馬警覺,帶有盤問意味道:“你是誰?”
“我是山上宗門的修士,前來帶溫小公子上山修行?!?p> 那下人哦了一聲,面色輕松起來,“知道了,今天太晚,要不你明天再來?”
哈?
我是仙師誒,你一個凡人敢拒我于門外,想不想活了?
下人又道:“正巧明天有五六個修行人士一齊拜訪,我家小少爺會擇優(yōu)挑選自己的老師,你一道來就行了。大致是明日午時,可別錯了時辰。”
張放眨眨眼。
下人打了一個哈欠,“如此吧,天色太晚,我也犯困了,兩位仙師也早早回家休息吧?!?p> 他關(guān)了門。
張放低頭看了一眼羅十六,“這是不是挺稀奇?”
“是有點稀奇?!?p> “你家?guī)煹苷{(diào)子好高?!?p> “要不打他一頓?”
“不好,腦子打壞了你就沒有師弟了?!?p> “也是?!?p> 羅十六又向張放道:“宗主,那我們要等到明天么?”
張放看向羅十六道:“我們是什么宗門?”
“扶搖魔宗?!?p> “對,我們是魔宗誒,我們用在意他們的規(guī)矩么?更何況,你是不是早就將這溫小公子看成了自己的師弟?”
“他人不錯?!?p> 前頭他獨自一人坐在路邊那溫小公子出酒樓之際跟他主動打了招呼。
“對啊,既然他已經(jīng)是你師弟了,你這個師兄帶他走不是理所當然嗎?”
羅十六道:“可他們不讓我們進去?!?p> “我們魔宗啊,從來不走尋常路,要走,就要走那偏鋒!”
羅十六若有所思。
然后兩人溜到側(cè)墻翻墻進了門。
“沒人吧?”
“宗主放心,我看過了,沒有人?!?p> “沒有人就好?!?p> 張放小心翼翼從灌木叢里冒出頭來,指揮道:“等會我設(shè)計把他引到外面一點,然后你跳出來一棒子將打暈,我們兩個扛著他就跑,知道了么?手腳要麻利一點,萬不可被人發(fā)現(xiàn)了。下手也重一點,別一棒子沒打昏讓他叫出來就不好了。”
羅十六重重點頭。
張放想了想,“算了,你修行人士,你師弟如今還是一個凡人,也不要太重,別把他腦袋打壞了。你師弟這個腦袋應(yīng)當是個好寶貝。”
“知道了。”
“走走走!”
兩人繞著燈光,鬼鬼祟祟。
沒辦法,如今也只能是如此行事。
張放實際上也想堂堂正正跟其他宗門競爭,畢竟自己好歹魔宗宗主,干這種偷雞摸狗的事情要是傳出去了自己臉面何存?
可一來是自己已經(jīng)在杏園春那個窯子里面驚動了修士,最好是越快走越好。
二來呢,也是最重要的。
自己一個練氣五層的修士怎么跟其他宗門的大佬競爭?要是一些稀奇古怪的問題自己回答不上來怎么辦?
那自己豈不是更加丟人了?
倒不如綁了就跑,誰知道是我綁的?
問就是本宗一直在扶搖宗內(nèi),此乃宗內(nèi)弟子行事,關(guān)本宗屁事!
此時兩人已經(jīng)找到了溫小公子的房間,羅十六躲在了陰影處,手里拿著一根棍子,沖張放點頭。
張放豎起大拇指,然后看向溫小公子的窗戶。
亮著。
如今這溫小公子怕是還在秉燭夜讀。
真是刻苦。
“小少爺,該休息了?!狈块g內(nèi)侍女提醒道。
溫其玉坐在書桌面前,手里拿著一本書,轉(zhuǎn)頭沖侍女笑道:“如今還早呢,不著急。萍姐姐你先去睡吧?!?p> “小少爺,明日可還有仙師上門呢,您可得保足精神氣?!?p> 溫其玉問道:“不是說我不去修行么?怎么又弄來了這些人?”
侍女解釋道:“是大小姐安排的,她說小少爺您天資非凡,便是她都嫉妒,若是不修行實在是可惜了?!?p> 溫其玉搖頭,“可我如今連這些經(jīng)義算術(shù)都沒研究透,怎么有時間去修行呢?”
“少爺,您已經(jīng)研究得夠精通了?!笔膛普T,“況且凡人不過百年時間,修士可能活數(shù)千年,有更多的時間去研究這些東西不更好么?”
溫其玉笑道:“你不懂,修士看似是活得久,實則是日復(fù)一日地孤苦修行,修來修去修到頭一輩子也沒修出什么東西來??此骑L(fēng)光,實則碌碌無為化作了一捧黃土,名姓且不知。我雖只有這百年時間,但我日日研究,夜夜苦讀,這百年時間總能寫出幾篇流傳千古的詩句,研究出幾個可以造福一方的好東西。這豈不是更有意義么?”
侍女嘴笨,講不過自家小少爺,便撅著嘴道:“可大小姐已經(jīng)安排好了?!?p> 溫其玉無奈搖頭,“我這姐姐就是生怕我吃了虧,無妨,我今日就早些睡吧,明日也見見這些修士,看他們究竟有多了不起?!?p> “這才對么少爺,總是這么的,要壞了眼睛的。”
溫其玉脫了衣物躺上床,侍女吹滅了燈,小心走出房間。
溫其玉閉上眼,忽然感覺身邊微微有亮光,轉(zhuǎn)頭一看,便見今日去酒樓那一大一小兩人贈送給自己的一枚玉正微微發(fā)光,甚至緩緩?fù)T外挪動。
溫其玉到底不過是一個七八歲的少年,盡管曉得這是修行手段,可也架不住好奇心,披上一件衣物跟隨著緩緩走出門。
他隨著走到一黑暗的花壇邊上,看著這枚玉落在草叢里,便蹲下身看著,心想這枚玉是怎么發(fā)光的呢?
好機會,張放給羅十六使了一個眼色。
羅十六點點頭,輕著腳步走到溫其玉身后,高高舉起木棍。
“你打??!”張放使著眼色。
羅十六猶猶豫豫。
自己這師弟人不錯,自己真要打他么?
打了之后記恨我怎么辦?
記恨就記恨,要是打傻了怎么辦?
好歹是自己師弟,自己真要下這么重的手么?
既然都是帶回宗門去,干嘛不用個小法術(shù)呢?
“打啊!”
打!
羅十六深吸一口氣,剛準備一棒子打下去,就聽見后面有人喊了一聲。
“少爺!”
溫其玉轉(zhuǎn)頭,就看到高高舉著木棍的羅十六。
溫小公子眨眨眼。
小十六道:“你頭上有只蚊子……”
張放捂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