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綁架
謝寥安已經(jīng)在書房待了一整個下午。
許邈并不知道,她滿心歡喜地抱著自己為他準備的禮物打算給他一個驚喜。
書房是謝寥安除了臥室最喜歡待的地方,許邈想,把禮物藏在書房里,等著先生自己發(fā)現(xiàn)。
她扶著樓梯的把手,小心翼翼地上樓,推開書房門,就看見了趴在桌子上的謝寥安,許邈下意識地把禮物藏在身后。里面沒有開燈,窗簾也是緊閉的,只有一臺老舊的臺燈發(fā)著淡淡的光芒,借著昏黃的燈光,許邈輕輕地喊了一聲:“先生?”
謝寥安并沒有反應,走近了些才聞到他身上濃烈的酒味,看著已經(jīng)空瓶的柏圖斯,許邈才明白過來,這酒度數(shù)雖然低,后勁卻很足。自從許邈懷孕以后,除了應酬,平日里的謝寥安滴酒不沾,現(xiàn)在卻在書房里昏醉。
靠近他安詳?shù)乃?,許邈溫柔地撫摸著他的眉眼。拿起靠椅上的毛毯,輕柔地蓋在了他的身上。
正打算叫醒謝寥安,許邈腳底下卻踩了一張紙,猜測是先生掉落的文件,許邈扶著桌子蹲下腰,撿了起來。
沒想到,卻是一副畫。
畫上的女人溫柔清純,身姿綽約。許邈笑了笑,這畫上的女人應該是她,眉眼之間與她極其相似。
看到落款,許邈的笑容凍住了,落款的時間是五年前。
五年前,她與先生還不相識。
這畫上的女人不是她。
得到這個認知,許邈的呼吸仿佛要窒息了,她踉蹌了一步,余光里看見桌子上還有一疊畫像。她的呼吸收緊,大腦一片空白,雙手劇烈顫抖地翻閱了一遍,畫上的女人從小到大,按年份排列起來的畫像,像是一個女孩成長為一個女人的時間留白,從十歲到二十九歲,整整二十九頁。
諷刺的是,這個陌生的女孩卻長成了許邈的臉。
許邈卻明白,這個女孩不是她。被先生私藏起來,不時拿出來懷念的女孩,跟她長得很像。或者說,許邈長得像那個女孩。
一滴清澈的淚從她的眼角緩緩滑落,有些殘忍的真相在許邈的腦海里炸裂,她的眼睛失去了光彩,挺著笨重的身子,匆忙地跑出了書房。
夜色像一頂沒有邊界的穹蓋,罩住光明。
山莊里的傭人們盯著失魂落魄地走出來的少夫人,相對無言。
保鏢們自發(fā)地跟在許邈的身后,她走一步,他們就跟著一步。
馬上就要走出山莊的大門,領頭的保鏢忍不住開口:“太太,您要去哪,我去開車?!?p> 許邈背對著他們,揮了揮手:“讓我一個人靜靜?!?p> “太太!現(xiàn)在已經(jīng)入夜了,我們……”
“我說了!讓我自己靜一會!聽到?jīng)]有!”
這是向來溫和的太太第一次發(fā)脾氣,保鏢們無可奈何,但也只能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快!去通知先生!”
謝寥安才剛剛從醉意中醒來,脊椎有些發(fā)麻,松了松肩膀,看見桌子上多了一件包裝精致的禮盒,輕輕地扯開絲帶,是一個手工雕刻的煙灰缸,唇角微微一勾。
突然想起來什么事情,他驚恐地站起來,二十九頁女人的畫像整整齊齊地擺在桌子右上方,只是順序已經(jīng)混亂。
一種不好的預感涌上心頭,謝寥安剛拉開書房門,一個保鏢迎面跑了過來:“先生!夫人她!她不見了!”
謝寥安心里緊繃的一根弦,好像一下子就斷了。
本來保鏢們是想保持一段距離繼續(xù)保護許邈,可是許邈強烈的抵觸讓他們不敢再靠近一步。等他們追過去的時候,太太的身影已經(jīng)不見了。
熊猛抱著被乙醚捂暈的許邈,笑得一臉得逞?;仡^看了眼嵩明山莊的方向,咬牙道:“謝寥安,這下就等著你來送死?!?p> 一輛破舊的面包車在盤山公路上極速飛馳,熊猛打電話給薛曉玲:“人已經(jīng)在我手上了,現(xiàn)在怎么辦?”
薛曉玲驚喜地問:“你是說真的?”
熊猛不耐煩地呵斥她:“臭娘們,我騙你干嘛!快說接下來怎么辦!”
薛曉玲握著手機喜不自勝,一臉算計:“大哥,我給你發(fā)個地址,你先帶她過去避一避,千萬別讓謝寥安發(fā)現(xiàn)你們!”
“好!”
熊猛掛斷電話,薛曉玲立馬又給另一個號碼打了過去,電話接通后,她陰冷一笑:“可以動手了,要快?!?p> 鄭俊坤連夜驅車來到嵩明山莊。
見慣了謝寥安平日里從容矜貴的樣子,跟了他這么多年,他第一次看見先生這么脆弱的一面。
謝寥安垂著頭坐在沙發(fā)上,沒有人能看到他的表情。
“先生,監(jiān)控都已經(jīng)查過了,都是死角,沒有拍到人?!?p> “嗯?!?p> 鄭俊坤欲言又止。
“通知東霖,告訴他,許邈失蹤了。”
“先生……”
“他幫忙,會更快些?!?p> 東霖的爺爺是黑道上摸爬滾打起來的,東家的事業(yè)剛起步,老爺子就宣布金盆洗手,棄暗投明??墒侵x寥安知道,這些人脈并沒有被東家拋棄,而是牢牢地握在了老爺子手里。
“查到了!查到了!”一個保鏢興奮地大喊。
謝寥安眸光一閃,抬頭看了一眼鄭俊坤。
鄭俊坤連忙跑過去,保鏢指著一輛沒有開燈的面包車說:“出入這里的車非富即貴,這么黑的路,硬是一點燈都不開,這輛面包車絕對有問題!”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各種猜測在腦海里不斷閃過,想象小女人害怕落淚的樣子,謝寥安徹底坐不住了,一腳踹翻面前的茶幾,一地碎渣,聲若寒冰:“查!”
冰冷的倉庫里堆滿了空油桶,有些汽油泄露到地面,散發(fā)著刺鼻的味道。
許邈胃里涌上一陣惡心,她試圖坐起來,卻發(fā)現(xiàn)雙手已經(jīng)被繩子牢牢綁住。
“有人嗎?”她環(huán)顧了一下周圍,“請問有人在嗎?”
熊猛聽見女人的聲音,煩躁地踢了一腳面前的酒瓶,“喊什么!想死啊!”
聽見男人如此粗魯?shù)穆曇?,許邈忍不住縮了一下身子。
看著走過來的刀疤男,許邈對這張臉有印象,強裝鎮(zhèn)定地問:“你是誰,為什么帶我來這里?”
云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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