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走投無路的糜家
交談許久,劉虞對這位年輕刺史有了些認(rèn)知。
說話喜歡陰陽怪氣,但往往不掩飾目的。
于是劉虞直接道:“在前來涼州之前,陛下與老夫也有談及鎮(zhèn)西,對鎮(zhèn)西的文治武功皆是喜愛。
還感嘆,若非鎮(zhèn)西早已成婚,定要將萬年公主許配,招鎮(zhèn)西做個(gè)駙馬都尉。
如今皇室衰微,天下紛亂,正缺鎮(zhèn)西這般英才啊!”
許向東道:“承蒙陛下抬愛,其實(shí)成婚也是無礙,大漢男子三妻四妾不過常事,當(dāng)今不也廢宋氏而立何氏?
若陛下有心,鎮(zhèn)西將張氏貶作妾室便是?!?p> 劉虞大怒,堂堂大漢皇室長公主,豈能被如此欺辱!
欺人太甚!
劉虞拂袖而去,他算看出來,許向東已然看出自己所行齷齪,對皇室已有不滿,是不會好好說話了。
……
中平五年(戊辰,公元188年)
春,正月,丁酉,赦天下。2月,有星孛于紫宮。
黃巾馀賊郭大等起于河西白波谷,寇太原、河?xùn)|。
3月,屠各胡攻殺并州刺史張懿。
太常,江夏劉焉見王室多故,建議以為:“四方兵寇,由刺史威輕,既不能禁,且用非其人,以致離叛。宜改置牧伯,選清名重臣以居其任?!?p> 焉內(nèi)欲求交趾牧。侍中廣漢董扶私謂焉曰:“京師將亂,益州分野有天子氣。”
焉乃更求益州。
會益州刺史郤儉賦斂煩擾,謠言遠(yuǎn)聞,而耿鄙、張懿為盜所殺,朝廷遂從焉議,選列卿、尚書為州牧,各以本秩居任。
以焉為益州牧,太仆黃琬為豫州牧,宗正東海劉虞為幽州牧。
州任之重,自此而始。
焉,魯恭王之后;虞,東海恭王之五世孫也。虞嘗為幽州刺史,民夷懷其恩信,故用之。董扶及太倉令趙韙皆棄官,隨焉入蜀。
——《資治通鑒》
……
記載中事,基本發(fā)生,唯獨(dú)耿鄙未死。
而許向東這位涼州刺史也接到一副令天下士族非議的圣旨。
圣旨中一則賜婚,招許向東為萬年公主駙馬。
二則改許向東涼州刺史官位為涼州牧。
有識之輩皆能看出,這封圣旨太過露骨,皇室竟為一可靠外援,不顧皇家威儀至此。
一時(shí)被不愿許向東成為駙馬的士族宣揚(yáng)天下,引起天下非議。
許向東一點(diǎn)不在乎士族們的手段。
這幾年下來,國安那邊自從得到逍遙派武學(xué)后對許向東這邊的關(guān)注便大降。
加上內(nèi)外時(shí)差,許向東在漢末三國一年,現(xiàn)實(shí)才過一天多。
使得許向東心態(tài)有所變化,對早先智囊團(tuán)制定的計(jì)劃也不再盲目信從。
既然靈帝敢賜婚,那他許向東就敢娶了公主!
許向東問于賈詡,賈詡道:“可貶張氏夫人為妾,自領(lǐng)三千鐵騎入京?!?p> 許向東依賈詡之言,只將張清貶為妾室,帶著三千騎兵前往洛陽。
許向東至洛陽,首先拜訪了皇甫嵩府邸,隨后是梁鵠。
其他愿與他交往的自來拜訪,許向東來者不拒,皆設(shè)宴款待。
后被靈帝單獨(dú)召見。
靈帝道:“朕待你不薄,何以如此輕慢漢室?”
許向東道:“非是臣輕慢漢室威嚴(yán),大漢以來,何曾有過居州牧之位的駙馬?
臣一片忠心,請陛下明鑒!”
靈帝微微點(diǎn)頭。
其實(shí)他對許向東的反應(yīng)十分滿意。
若許向東真的休了甚至暗殺了張清,雖然也背了污名,但也露了野心。
行事如此狠辣決絕之人,靈帝如何能放心托孤?
反而,許向東仍以張清作妾,入洛陽還帶著三千騎兵,這般做派,士族不容。
至于宦官,由何進(jìn)便可看出,外戚無宦官的根本利益訴求便是不同,兩者終究無法合流。
靈帝看來,許向東已經(jīng)符合他的預(yù)期,在他死后,可以充當(dāng)如今朝堂中缺失的外戚勢力。
重穩(wěn)外戚、士族、宦官三足鼎立的政治格局。
為了讓許向東立威,靈帝道:“愛卿之勇武名傳天下,然朝中諸公未曾親見,不若近日演武,以證愛卿威名?!?p> 許向東自無不可。
待許向東告退,側(cè)殿轉(zhuǎn)出一位宮裝少女。
正是萬年公主,公主道:“父皇,萬年不嫁!”
靈帝笑著道:“莫要任性,如此安排,自有朕的道理。
莫要以為鎮(zhèn)西怠慢了你,若他能為駙馬之位而拋棄妻子,將來是否也能為了更大的富貴如此待你?
他是在對朕表忠心呢!他會對你好的,一定會!”
……
許向東回到靈帝所賜的許府,管家稟告:徐州糜家,糜芳求見。
許向東冷笑,心想:之前我派人帶著條件去招攬,糜家拒絕得毫不猶豫。
如今卻要你糜家高攀不起!
在正堂坐下,糜芳很快被引至。
糜芳拜道:“草民糜芳,拜見涼州牧?!?p> 許向東笑道:“徐州糜氏,本州牧聞名已久,還曾命人前往招攬,可惜糜子仲看不上我這粗鄙之人?!?p> 糜芳再拜,道:“草民惶恐,此事草民也知曉,非是糜家不愿為大人效勞,實(shí)在是徐州距涼州間隔太遠(yuǎn),當(dāng)時(shí)草民又不幸染病,家兄才無奈拒絕?!?p> 許向東道:“哦?那今日子方來見我,可是要為我效命?”
糜芳道:“正是如此?!?p> 許向東道:“良禽擇木而棲,我自不會對糜家有所輕慢。
只是,糜子仲為何沒來?”
糜芳嘆道:“家兄自年初草民身體大好之后,便前往涼州,想親自拜訪大人。
中途聽聞家中在并州的生意出了事,便改道并州。
卻不想被鮮卑人所擄,還請大人伸以援手?!?p> 許向東呵呵一笑。
他算聽明白了。
麋竺年初前往并州處理生意,被鮮卑人擄了去。
這生意恐怕也與鮮卑人脫不開關(guān)系。
糜芳入京,大概就是在想辦法營救麋竺,只是……
麋竺一介商賈,朝廷不可能為其出面。
糜家便是再有錢,在洛陽,糜芳怕是找了多少人,送出多少錢,也沒有幾個(gè)能辦到此事。
直到許向東至洛陽,糜芳聽聞過他大敗鮮卑步度根的傳言,才有今日求見。
許向東笑道:“糜家巨富,花錢免災(zāi)便是,鮮卑人想要什么?你糜家還有給不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