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換位置

　　“明天考完咱們就解放了?！?p>　　今天考完了高俊杰不擅長的政治和歷史，她這會兒可算是松了一口氣。

　　“會考難度不高，一般99%的人都能考過?！?p>　　“反正考完我就放心了?！?p>　　高俊杰舒服的趴在桌子上。

　　這會兒的晚自習(xí)氣氛還挺放松的，串座位的人很多，像高俊杰這樣只是趴在自己桌子上算是很守紀(jì)律了。

　　林微則趁著這兩天考試的放松時間，抓緊寫投稿。

　　看著林微直挺挺的背，趴在桌子上的高俊杰有些佩服。

　　“你就沒有累的時候嗎？總是看你挺著背看書寫作業(yè)，別人說閑話的時候你也不參與，難道你就沒有一瞬間想休息一下嗎？”

　　“還可以吧。累是累一點(diǎn)，但做的都是我喜歡的，所以還是充實(shí)感大于累的感覺。”

　　林微下筆不停，邊寫邊回答高俊杰的問題。

　　可能人放松的時候思維會比較發(fā)散，高俊杰忍不住又八卦起來。

　　“你每天忙著寫作業(yè)，學(xué)習(xí)，空閑時間還要寫東西回信，謝磊就沒有意見嗎？我見別人總是黏黏糊糊的，你這完全不像有對象的人?！?p>　　高俊杰從圖書館那天，就默認(rèn)林微和謝磊是一對兒。雖然沒有像別人那樣起哄，但是基本的八卦心是有的。

　　青春期的人對戀愛是很好奇的。而且她身邊就有一對兒，所以總是忍不住窺探的心。

　　“我們沒有明確的說要交往?！?p>　　林微順嘴回答高俊杰的問題。

　　“怎么可能，他都這么追你了，而且還親耳聽到你對他的好感，那你們交往不是順理成章的嗎？”

　　林微也知道，他們幾人估計都是這么想的。但是林微自己不確定。

　　“雖然不明顯，但是我是一個挺喜新厭舊的人，而且很封閉。不喜歡有太多的人進(jìn)出我的生活。我一方面覺得謝磊很好很難得，一方面又怕自己的喜新厭舊的屬性傷害別人。所以到此為止對于我來說還是接觸的階段?！?p>　　高俊杰聽到這話有些蒙。怎么就該處于接觸階段呢？

　　“我看你們除了沒有膩在一起，其他方面都挺好的。而且你這個人平常不愛搭理人，跟謝磊相處還挺隨和的，就跟點(diǎn)頭娃娃一樣，他說什么你都說好，知道了。咱們班有幾對談的天崩地裂，地動山搖的，生怕別人不知道。就五班的班花，她談了個對象，前幾天下雨在操場上淋雨，非要讓她男朋友認(rèn)錯才肯離開去躲雨。你也可以作一點(diǎn)，讓謝磊著著急。”

　　“瞎出什么餿主意？人家怎么談是人家的事，自己怎么談相處的最舒服只有自己知道。而且什么叫點(diǎn)頭娃娃？他說的都對，我干嘛不點(diǎn)頭？難道非要犟著才能體現(xiàn)自己存在的價值嗎？”

　　林微其實(shí)也沒有經(jīng)驗(yàn)，可能她沒有別人喜歡的那么深？或者她天生感情淡漠，所以做不到像別人那樣轟轟烈烈。

　　她覺得自己每天的時間都不夠用，沒有多余的時間可以分給謝磊。在學(xué)習(xí)之余，偶爾抬頭放松的時候，余光掃到對方，讓自己內(nèi)心開心一下，對她來說就夠了。

　　這么說起來，自己其實(shí)沒有作的資格。

　　別人花費(fèi)大把的時間和精力放入感情當(dāng)中，才會有作的資格吧？

　　但是感情又不是數(shù)學(xué)題，不是1+1+1+1+…那么簡單。

　　有的人可以一見如故，有的人卻相處三年還是泛泛之交。

　　“你在想什么？”

　　高俊杰看林微停下筆，一動不動的樣子，問到。

　　“我在想一些沒有標(biāo)準(zhǔn)答案，也想不通的事?！?p>　　“那你有頭緒了嗎？”

　　“沒有，我就想明白了，我沒有那根筋，順其自然吧?！?p>　　林微重新又埋頭寫起來。

　　高俊杰癱了一會兒，見林微還是挺著背奮筆疾書，也受到感染，把懶筋暫時收起來，打起精神拿出數(shù)學(xué)輔導(dǎo)書開始刷題。

　　考完會考，班里一個月一次的換位置開始。

　　第一排換到最后一排，第二排換到第一排，依次進(jìn)行。

　　個別特殊原因私底下找老師反應(yīng)，單獨(dú)調(diào)換。比如近視眼，比如斜視散光，比如謝磊。

　　“你們怎么可以保住這個位置的？”

　　高俊杰搬著一摞摞的書，放到謝磊前面一排。累的喘著氣問到。

　　高中生的各種課本輔導(dǎo)書和卷子，加起來能有幾十斤。

　　“這個是謝磊跟班主任說好的，我也不知道他怎么說的，就跟著享福了。用不用我?guī)湍惆釚|西？”

　　劉川問道。

　　“你還問啊，你看人家謝磊，已經(jīng)自覺過去幫忙搬了?！?p>　　“好了好了，你坐下別動了，我給你搬過來。”

　　劉川也加入搬東西的人群中，

　　“我還是看著你點(diǎn)兒，別給我搬亂了。”

　　高俊杰跟著劉川一起往自己座位走去。

　　“你拿著這些卷子就行，這些輔導(dǎo)書和課本我給你搬?！?p>　　謝磊把林微的卷子卷起來交到她手里，自己把一本本厚厚的書摞起來，往后面搬。

　　班里男生幫女生搬書的人不在少數(shù)，林微就沒有制止。

　　其實(shí)她覺得自己的力氣搬幾本書是小意思。

　　跟在謝磊身后，林微來到了倒數(shù)第二排靠窗的位置。

　　“你要靠窗戶嗎？”

　　“嗯，我坐里面。”

　　謝磊把書放到最里面的桌子上。

　　“你先整理一下，我把剩下的搬過來?！?p>　　“嗯。”

　　林微拿出抹布，把桌子擦干凈，再把高俊杰的也擦一下，然后把書一本本分開摞起來。

　　“給。這是課本和草稿紙。這些用過的你要丟掉嗎？”

　　林微拿過來，都是自己計算數(shù)學(xué)題的稿紙，已經(jīng)密密麻麻看不清寫得啥了。

　　“這些都是沒用的稿紙?！?p>　　“我?guī)湍銇G掉?！?p>　　“放桌子上就行，謝謝劉大好人?！?p>　　劉川抱著東西過來，砰的一下放在桌子上。高俊杰跟在身后笑瞇瞇的表示感謝。

　　“謝磊，咱們不用換位置真的省不少力氣。這些書可真夠沉的?！?p>　　“哎呀今天麻煩你了。我一會兒請你吃辣條?！?p>　　“兩包！”

　　“成交！”

　　兩個人討價還價。

　　“你要吃嗎？”

　　林微看向謝磊。

　　“你買我就吃?！?p>　　林微自己不喜歡在教室里吃東西，更加不喜歡把手弄得油乎乎的。

　　“給你買酸奶吧?！?p>　　“行?！?p>　　換完位置，也到了下課時間，幾人一塊兒下樓去小賣部。

　　高俊杰和劉川吃著辣條，一邊斯哈一邊吃，林微買了一排酸奶，遞給謝磊兩個，自己留兩個，插上管兒邊往回走。

　　考完會考，感覺天氣明顯變冷了，過兩天就是小雪節(jié)氣。早上跑操有更多的人起不來，打熱水的隊伍也越來越長。

　　這幾天早上，林微都感覺自己的熱水壺不管用了，每天水壺里的水都冷冰冰的，甚至沒有水管里流出來來的水更加溫暖。

　　林微經(jīng)常早早起床，去教師辦公室的水管處就著水龍頭洗臉，不用排隊，就是洗完之后凍的臉有些紅。

　　這幾天學(xué)校操場維修，就把跑操安排到了大門口的位置，跟老師辦公室挨著。林微在教師辦公室洗臉，經(jīng)常還會碰到幾個提早過來的體育老師。

　　“你就在這里洗嗎？”

　　林微抬頭，就從學(xué)校大門口騎車進(jìn)來的謝磊。寒冷的天氣中，他似乎頭頂有些冒煙。

　　謝磊家是市區(qū)的，離學(xué)校不遠(yuǎn)，有時候會回家住一夜，第二天再早早趕回來。

　　“你這么早？”

　　林微有些驚訝，這會兒才五點(diǎn)多。

　　“不覺得冷嗎？”

　　謝磊停在對面的停車棚那里停好自行車，走過來。

　　“還好。我比較抗造?！?p>　　林微一直覺得自己是糙漢子類型的。水壺不保溫，她也懶得換，早上水涼了就著水龍頭洗也可以。

　　“你除了長得小小的女孩子的樣子，過的比男生還糙。什么都是可以，湊合，不用，沒關(guān)系，真服了你了?！?p>　　謝磊說著，見林微被凍的紅紅的臉蛋，把自己的圍巾圍上去。

　　林微手里拿著洗臉盆，也沒手去擋住，只能站在原地接受。

　　“臉還是濕的?！?p>　　“沒事兒，等你回教室在帶給我吧?！?p>　　說完就轉(zhuǎn)身回跑操的地方，等著同學(xué)們出來集合。

　　林微只好圍著帶體溫的圍巾回到宿舍放東西。

　　把圍巾掛起來，手臉擦干水，就直接出門排隊跑操了。

　　快到時間了。

　　冬天跑操似乎比夏天要更難受一點(diǎn)。凜冽的空氣吸進(jìn)肺里，再化作白煙吐出來，跑早操，所有人都是臉紅撲撲的。

　　林微無數(shù)次想終止跑操在旁邊停一下，似乎她的體力被厚厚的棉衣棉褲給封印了，沒比挪動腳步都很艱難。

　　這個時候，林微最羨慕的就是班里的領(lǐng)操員。

　　班長或者體育委員，或者謝磊，輪流帶操。他們可以在林微覺得跑的喘不過氣的時候停一下，等整個班級隊伍通過再開始跑動。這可以隨意停頓的權(quán)利一直讓林微很羨慕。

　　今天是謝磊帶隊。林微忍不住看著在自己旁邊跑著帶隊的他，想著自己如果出列休息，他會不會允許。

　　偶爾就想要放肆一下。

　　冬天跑操時，天色還不亮，要瞪著眼睛看旁邊的人，才能看清楚五官。

　　路線全靠慣性，一個跟著一個。

　　林微想著自己出列休息的可能性，忍不住就盯著謝磊。

　　本以為不會被發(fā)現(xiàn)，結(jié)果謝磊突然扭頭，隔著黑乎乎的天色，似乎看穿了自己的想法。

　　林微連忙收回想開小差的想法，老老實(shí)實(shí)跑步。

　　“下次跑操還是棉褲穿的薄一點(diǎn)吧?！?p>　　林微艱難的邁著腿，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