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席間的長篇大論

　　考慮到檔次、距離、交通和安全等因素，林真秀替田義和安排的宴請地點定在了六本木新城內一家位于辦公樓內的中華膳餐廳。

　　Coniconi日本分社的辦公地址就在六本木，距離只有幾百米，所以1月11日這天晚上，田義和是第一個到的，林真秀第二個到。

　　兩人差不多一個多月沒見，不免要先互致問候。在之后林真秀問到業(yè)務是否開展順利時，田義和就說了一件事：“Aniplex前幾天問我，要不要投資動畫電影，說是《未聞花名》原班團隊打造的第二彈青春群像劇，富士臺、電通、小學館、羅森已經(jīng)加入制作委員會了，計劃今年9月上映。我還拿不定主意，正好問下林桑的意見?！?p>　　“片名定了嗎？”

　　“叫《心靈想要大聲呼喊?！贰?p>　　“投資份額多少？”

　　“還沒詳談?！?p>　　林真秀想了下說道：“是交給A-1 Pictures制作的吧？聽名字就是日式小清新的催淚向動畫，有《未聞花名》打底和富士臺、電通的撐腰，票房10億円應該沒問題。Aniplex沒坑你。不過這樣風險小的制作，Coniconi能拿到10%的份額就算不錯了，算下來可以到手三千萬円，換成人民幣大概兩百萬上下。從投資到拿到分成也要一年了，如果投資額在一百五十萬元人民幣內可以考慮下?！?p>　　田義和點點頭，他也是這樣想的。

　　林真秀接著又補了一句，“如果投資，可以要求給coniconi在中國的獨家播映權，今天鈴木課長來，正好可以問他下這部電影能有多少補貼?！?p>　　“對?！碧锪x和連連點頭。

　　這時候，林真秀的手機響了起來，他接起電話。

　　“松村桑？你們到了？直接進來吧，7號包房。我在包房門口等你們。抱歉，不方便到餐廳門口來接你們，要是被拍到就麻煩了?！?p>　　掛了電話，林真秀對田義和說，“找了兩個小姑娘活躍下氣氛，可別嚇著她們?！?p>　　這次吃飯安排了兩個年輕女性過來，林真秀和田義和提前打過招呼。田義和不在意這件事，但有點在意林真秀的用意。就他看來，林真秀是個胸懷大志，因此嚴格自律的人，叫來人陪酒一定深意，自己等著看就是了。不過，怕被拍到，會是藝人嗎？

　　林真秀走到門外等著松村沙友理到來。沒一會兒，他就看到兩個戴著棒球帽和口罩的小女生從餐廳外走了進來，看到他后，小快步到了近前，摘下口罩和帽子，鞠躬行禮。等林真秀回禮后看清楚相貌，不由得皺了眉頭。

　　“松村桑，她成年了沒有？”林真秀略有些不悅地對松村沙友理說，把邊上的堀未央奈給嚇住了。

　　日本的成年年齡是二十歲，堀未央奈這時候十八歲才過了三個月。她長得一張小小的瓜子臉，飽滿嬌嫩的肌膚充滿著青春的氣息，但因為法令紋較深，造成鼻梁和鼻翼基底出現(xiàn)內陷的視覺效果，臉部就給人一種初生嬰兒的皺巴巴感覺，再加上黑長直的雙馬尾和厚重的過眉毛劉海，以及不到一米六的身高，讓林真秀看到她的那一瞬間，從日語到母語一樣熟練的漢語，再到可以日常交談的英語，最后到勉強能對話的朝鮮語，幾種語言在腦海中交替，最后浮現(xiàn)出一個詞——“幼齒”。

　　“堀已經(jīng)十八歲了。”松村沙友理也有些緊張，唯唯諾諾般辯解了下，又加了一句，“她是我們七單的Center?！?p>　　響鼓不用重擂，林真秀立刻明白松村沙友理的用心了，生氣變成了無奈。

　　他轉向堀未央奈——這個小女生是姓堀吧？安慰她，“是堀桑？很抱歉，我事先不知道松村桑邀請的是未成年人。不過請放心，我可以保證，今天不會有失禮的地方?！?p>　　堀未央奈稍微安了點心，趕緊搖搖頭，表示不在意。同時悄悄地打量眼前這個男人。比自己高一個頭，利落的短發(fā)，臉型不是那種杰尼斯練習生那樣的女性化，更像是昭和年代的人，穿著修身的深灰色西服套裝，表情很溫和，但自帶一股氣勢，有些攝人。

　　這就是外務省的精英官僚嗎？堀未央奈好奇地想。

　　帶著她們進了包間后，林真秀很簡單地向田義和介紹了下，就說了姓，其他什么都沒說，田義和也不多問——其實他和松村沙友理見過一面，就是由林真秀引薦，與東京電視臺版權經(jīng)濟本部部長川崎由紀夫碰面的那次，只是當時松村沙友理多數(shù)時間垂頭，他沒看清楚相貌，也不方便盯著看，又是過了兩個月，淡忘了，這次就沒認出來，因此只是笑著請兩個小女生坐下，說不用拘束，就當是朋友小聚，沒提到之前見過的事。兩人友善的態(tài)度和保持了適當距離，讓松村沙友理和堀未央奈原本懸著的心稍微放下來一點。

　　林真秀知道這兩個小女生現(xiàn)在肯定心里忐忑，就沒和她們搭話，繼續(xù)和田義和談《心靈想要大聲呼喊。》的投資問題，倒是讓完全沒接觸過這類事的松村沙友理和堀未央奈感到非常新鮮，好奇心起，害怕也就漸漸淡了。

　　又過了一會兒，林真秀的電話響起，這回是鈴木悅光到了。田義和作為主人起身到餐廳外迎接，林真秀借機和松村沙友理說：“等下勞煩松村桑倒下酒?！?p>　　日本酒桌的規(guī)矩，既然有女性在了，那一定是女性來倒酒，這點松村沙友理還是明白的，沒有猶豫就點了點頭。林真秀又看向堀未央奈，“堀桑坐我邊上吧，可以的話也勞煩幫著倒下酒?！?p>　　他是好意。這樣安排的話，包間內圓桌上，松村沙友理的一邊是田義和，堀未央奈一邊是鈴木悅光，兩人中間是林真秀。這樣既安排方便她們倒酒——好吧，確實算是陪酒了，也方便一旦有事，林真秀也能及時介入。

　　這樣安排也考慮到，田義和是中國人，客居日本，不會再見面，什么危險性都沒有，松村沙友理陪下沒關系。鈴木悅光不僅是日本人，還掌握著一定的財力和權力，真惦記了就麻煩了。堀未央奈未成年，鈴木悅光就不會有其他心思——三十多歲的國有特殊法人機構男性課長糾纏一個未成年女性，曝光了就是社死，鈴木悅光有家有口，犯不著。

　　不過，堀未央奈不會懂，和松村沙友理分開坐，心里就有點慌，但不敢拒絕，猶猶豫豫了一會兒才挪了過來。林真秀看得出這小女生害怕，就稍微向外避開一點，刻意轉移視線，不讓她感到壓力。

　　沒過多久，田義和與鈴木悅光走了進來。林真秀和松村沙友理、堀未央奈都站起來，男的揮手，女的微微彎腰，打了個招呼。林真秀一樣沒給鈴木悅光介紹多出來的兩個小女生，田義和也沒必要越俎代庖，鈴木悅光沉穩(wěn)得很，并不問，就這樣居然渾若無事地落座了。

　　互相寒暄了幾句。鈴木悅光就禮貌性問起田義和coniconi分社現(xiàn)在的情況。田義和笑著回答了，還站起來掏出名片遞給兩人——此前分社還沒成立，名片還是中國的老版。

　　林真秀接過來隨意看了一眼就發(fā)現(xiàn)怪異的地方了——名字的最前面加了一個“前”字。

　　“前田義和？田桑辦理歸化了？”他驚詫地問。

　　“沒，哪有，不可能?！狈裾J三連之后，田義和笑了，“起個日本名字方便點?！?p>　　原來這樣。林真秀和鈴木悅光都點點頭。日本人太排外了，連新宿歌舞伎町這種地方都不樂意接待外國人，這理由再正常不過，反正田義和冒充日本人一點問題都沒有。

　　鈴木悅光沒再說什么，倒是林真秀看到這個名字，想起了偶像的事，覺得是一個合適的切入點，就笑著問：“田桑是敦騎？”

　　這句話是用日語說的，但是“敦騎”兩個字卻是用的漢語。妙的是，田義和聽懂了，立刻就否認，“沒，哪有，不可能，是加賀的百萬石。”

　　這時，漢語也不錯的鈴木悅光也反應過來了，扭頭問林真秀，“阿醬？”

　　林真秀點點頭，然后對田義和道：“田桑這是不打自招啊?！薄皇窃趺磿磻@樣快呢？

　　這下，連緊張得要命的松村沙友理和堀未央奈都好奇地看著田義和了。

　　在這么多雙眼睛的注視下，田義和只能苦笑承認了，“大學的時候看過幾次公演?！?p>　　“這粉絲對偶像的愛真是深沉啊?！绷终嫘阏{侃，“生不同衾，那就同姓?！?p>　　后面半句話是用漢語說的，松村沙友理和堀未央奈聽不懂，但鈴木悅光和田義和聽得懂，后者趕緊撇清，“真沒到那程度?！?p>　　“握手會總去過吧？”

　　“嗯。”田義和遲疑地點了點頭。

　　林真秀本來只是開玩笑，這下真驚詫了，他難以置信地問：“田桑參加過傳說中那次因劇場燈光出現(xiàn)問題，公演不能進行，以握手替代的元祖握手會？”

　　田義和的年齡他不知道，但看起來大約三十上下的樣子——不是創(chuàng)始人的話，一個分公司的總經(jīng)理這個年紀已經(jīng)很年輕了。那么倒過來算，大約是2003年至2007年之間在日本讀大學。AKB48在2005年12月成立，看過公演沒問題，但握手會從2008年《大聲鉆石》發(fā)售時才有，如果不是田義和畢業(yè)后留在了日本，那么就只有這個可能了。

　　“嗯?！碧锪x和又是遲疑地點了點頭。

　　這下，連松村沙友理和堀未央奈都輕微地驚呼出聲了——她們招募時為了宣傳設定了AKB48公式對手的身份，因此對AKB48的一些著名事件有了解，倒是鈴木悅光不明所以，沒有表示什么。

　　林真秀有些欣喜，眼前這位就算不是偶像宅，也應該對偶像有好感，接下來的交流倒是可以更加直接點。

　　“現(xiàn)在還看公演嗎，有推嗎？”

　　“畢業(yè)就回國了，沒地方看公演，雖然能網(wǎng)上看點MV、綜藝和公演，但總不如在日本方便，也沒那氣氛。后來阿醬畢業(yè)了，也退圈了?！?p>　　“現(xiàn)在常駐日本了，還打算再續(xù)前緣嗎？”

　　田義和搖搖頭，“不是年少那會兒了，一期也走得差不多了，偶爾看看可能吧，但再當偶像宅就不會了?！?p>　　“要是那時候回國，還能像在日本那樣方便，田桑還會當偶像宅嗎？”

　　“林桑的意思是？”到這地步，田義和也反應過來了。

　　林真秀就痛快地進入正題了。

　　他假設了下，“如果有這么一個網(wǎng)站，上面有偶像組合的官方賬號，不僅發(fā)布每張單曲的MV和各種冠名番組、成員參加的番組可以看，還有成員的官方賬號發(fā)布博客，用戶可以通過類似755一樣的功能與她們對話，可以看到她們開直播，還有商城可以買到周邊產(chǎn)品，等到時機成熟，這個網(wǎng)站還會主辦偶像組合的現(xiàn)場Live，異國偶像宅會不會推這些偶像？”

　　不用“如果有這么一個網(wǎng)站了”，田義和還能不明白？林真秀已經(jīng)表明了在問，coniconi要不要在動畫之外，增加偶像這方面的業(yè)務。這個問題不是他能回答的，但可以肯定以后要拿出意見給易旭參考——林真秀既然提出了，就會向易旭推銷。

　　“先點菜，讓我想一下?！碧锪x和先叫來服務生，一陣推讓，點了菜后開始慢慢思考。

　　林真秀也不催他，幫著田義和招待鈴木悅光，偶爾也拋個話題給松村沙友理和堀未央奈，不讓她們感到被無視，只是這兩人回應有些戰(zhàn)戰(zhàn)兢兢，倒是有些讓人無奈。

　　椒鹽大蝦、梭子蟹煲仔、韭黃炒海螺、蓮葉包方頭魚、紅茶鴨、大蒜燉甲魚……一道道菜陸續(xù)上來后，田義和也整理好了頭緒。

　　等松村沙友理和堀未央奈有眼色地給三個男人倒上了清酒，再給自己倒了飲料后，田義和舉杯致辭，向林真秀、鈴木悅光敬酒，又向兩個小女生表示感謝，酒過三巡后繼續(xù)這個話題，“技術上不是問題，但有幾個地方還存在疑問?！?p>　　林真秀點點頭，等田義和提出來。他會試著解答下，說服他。因為這是重大戰(zhàn)略調整，易旭一定會征詢在日本的田義和的意見，如果連田義和反對，甚至只要表示不確定，那么易旭就肯定不會考慮。

　　“第一個是市場規(guī)模究竟有多大。日本動畫在中國經(jīng)過三十年市場培育，有很穩(wěn)固的受眾，前景可以預期，但日本的偶像組合在中國能有多大市場還是個未知數(shù)。”

　　“第二個是，雖然中國本土偶像產(chǎn)業(yè)幾乎空白，但以偶像組合為核心的第二次韓流已經(jīng)風行了幾年，市場培養(yǎng)出來了。做偶像內容，韓國偶像是不是更好一些？”

　　“第三個是網(wǎng)站定位適合不適合偶像，現(xiàn)有受眾會不會和偶像宅發(fā)生沖突，導致定位模糊，品牌形象混亂，反而丟失原有的市場。”

　　“這都是很好的問題，我也考慮過?！绷终嫘阏J真地說，田義和也認真地聽。

　　“第一個問題我覺得可以從日本市場的規(guī)模來預測下。”

　　“矢野經(jīng)濟研究所統(tǒng)計了去年日本偶像市場，給出的數(shù)字是1186億円銷售額，推定人數(shù)224萬人。日本偶像產(chǎn)業(yè)主要依托東京都市圈，這里有3000萬人，1.5萬億美元GDP，其中82.3%是第三產(chǎn)業(yè)，產(chǎn)值1.23萬億美元?！?p>　　“中國太大，用整個中國來對比會出現(xiàn)很大偏差。所最適合對比的是中國的長三角都市圈。1.5億人，核心區(qū)16個城市GDP總量大約是1.7萬億美元，其中51.2%是第三產(chǎn)業(yè)比，產(chǎn)值8704億美元?！?p>　　“東京都市圈1.23萬億美元第三產(chǎn)業(yè)產(chǎn)值產(chǎn)出1186億円的偶像市場，同比長三角8704億美元第三產(chǎn)業(yè)產(chǎn)值可以產(chǎn)出461億元人民幣的偶像市場。”

　　“東京都市圈3000萬人出224萬偶像宅，長三角1.5億人對應就是1120萬偶像宅。就算用全日本的人口數(shù)量作為基數(shù)，1.27億人出224萬偶像宅，1.5億人的長三角也能出264萬偶像宅?！?p>　　“這還只是長三角，不包括同樣對日本產(chǎn)品接受度很高的珠三角。珠三角的GDP大約是長三角的一半多一點，只算長三角和珠三角，偶像市場規(guī)模就能達到近700億元人民幣。珠三角的人口是長三角的45%，可以與長三角合計最低出383萬偶像宅。”

　　“以上是可能的市場規(guī)模。如果站在coniconi角度預測營收的話，中國國家版權局發(fā)布的《中國網(wǎng)絡版權產(chǎn)業(yè)發(fā)展報告》提到2014年網(wǎng)絡視頻行業(yè)市場規(guī)模不到500億元人民幣。中國目前最大的視頻網(wǎng)站2014年收入為66億元人民幣，占比大約14%。如果coniconi能按照同樣份額占有中國偶像市場，年收入應為65億元人民幣。”

　　“第二個問題本質是日系偶像如何和韓系偶像競爭，我覺得這沒辦法用數(shù)字來回答，但可以從三個方面分析下。”

　　“第一個方面是，日系偶像和韓系偶像存在的差異性。日系偶像主流是養(yǎng)成系，提供的是通過持續(xù)不斷的真人秀獲得養(yǎng)成樂趣，韓系偶像一直是完成體形態(tài)，以音樂為承載體，販賣的是K-POP音樂的視覺、聽覺刺激和人設。兩者確實存在目標群體的沖突，但也要看到有很大的不同，未必是直接競爭對手?！?p>　　“第二個方面是，韓系偶像有可能已經(jīng)進入了衰退期。1998年韓國大統(tǒng)領金大中提出文化立國，對外輸出的韓流有兩次。第一次是安在旭、裴勇俊代表的影視劇，大約在上世紀末開始進入中國，到2005年告一段落，持續(xù)七八年的時間。第二次韓流的代表是第二代偶像組合，時間可以從神話2006年在上海舉辦首次中國演唱會開始算，到現(xiàn)在也已經(jīng)8年了。韓國偶像組合因為第一次藝人合約為期七年，到期未必能順利換約，很多逃不過七年魔咒。這意味著現(xiàn)在的韓流基礎出現(xiàn)了動搖，這對日系偶像是個利好?！?p>　　“第三個方面是，中韓關系就我估計，有可能從明年開始轉折下行，出現(xiàn)對韓國的文化禁令。中日友好靠韓國，這時候就是日系偶像的機會。當然，這個只是我的猜測，可以不做數(shù)。但有點可以肯定，即便沒有這層關系，中國市場也足夠大，韓系偶像和日系偶像完全可以并存，一起做大蛋糕，而不是在一個小市場中互相爭奪。有了韓系偶像的開拓和經(jīng)驗，日系偶像的市場拓展應該會更容易一些?！?p>　　“最后一個問題的關鍵是coniconi的用戶畫像和偶像宅的用戶畫像重疊度。就我所知，coniconi的用戶男女比例為57：43，18-35歲用戶占78%，新用戶平均年齡20歲左右，華東用戶占34%，華南用戶占21%。這一畫像與偶像宅的用戶畫像相比，性別比例有較大不同，但年齡層次高度相同，而且華東、華南這兩個合計占比超過一半以上的用戶對日本文化抱有善意。那么，只要選擇女性粉絲比例較高的偶像組合，兩者的重疊性會很高?！?p>　　長篇大論之后，林真秀最后總結，“日本的偶像宅平均每人每年消費7.5萬円，折合人民幣4500元。日本去年人均GDP 3.8萬美元，長三角人均GDP大約1萬美元。這意味著中國的偶像宅如果和日本偶像宅一樣消費，人均就是1184元。以長三角、珠三角可能存在的383萬偶像宅來計算，總消費額就是45億元人民幣。coniconi如果能率先引入這塊業(yè)務，占據(jù)先發(fā)優(yōu)勢，即便只能拿到網(wǎng)絡視頻頭部企業(yè)14%這樣的份額，也能有6.3億元人民幣營收。從最低按人數(shù)和人均消費計算的383萬用戶、6.3億元營收，到最高按GDP比例計算的65億元人民幣營收，都不算小數(shù)目了，依田?？?，是不是值得一試呢？”

　　田義和聽著聽著，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