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猴與蘋果的沖突

　　回到房間后，林真秀打開電腦，找了個匿名郵箱，將談判的最終紀要電子檔壓縮并設(shè)定密碼后發(fā)給了易旭和文部科學省的東外大同期，又換了個匿名郵箱將密碼發(fā)送給他們，然后去洗澡。

　　等洗完，吹干了頭發(fā)走出來，他看到自己的手機呼吸燈閃爍。點亮屏幕后看到有兩封郵件推送過來。一封是易旭發(fā)來的，就是一個笑臉；一封是文部科學省東外大同期的，郵件正文先是閑聊了兩句，然后說道：“前幾天在地鐵中看到一張單曲的宣傳海報，歌名是《命は美しい》，后來在音番上聽到了，覺得歌詞中充滿著對生命的悲憫和不屈的人生態(tài)度，令我想起在我們在大學曾經(jīng)讀過的《道德經(jīng)》，‘柔弱勝剛強’不外如此吧，不知道你是否還記得?！?p>　　林真秀摩挲著刮了胡子后光滑的下巴，想了好一會兒，回了郵件?！斑@首歌我也聽過，秋元康桑這樣的知名制作人和索尼音樂娛樂這樣有實力的企業(yè)合作，才有這一首難得的好歌，幫助迷惘與痛苦的人釋放心靈壓力。我想，凡是聽到的人都會被歌詞所鼓舞吧?！?p>　　想了下，又加了一句：“PS：這張單曲的海報有許多版本，在不同地鐵站中貼的海報中，成員也各自不同。秋元康桑將‘總有一款適合你’運用得出神入化，不得不佩服他的商業(yè)手段。”

　　點擊發(fā)送后，林真秀就上床睡覺了，他知道不會再有郵件發(fā)來。

　　第二天一早，易旭來到酒店接林真秀和村上駿去首都國際機場，在機場告別。10點25分，兩人乘坐的全日空NH956航班起飛，于15點抵達成田國際空港，18點之后回到了東京市區(qū)，然后分手各自回住所。

　　第二天，林真秀上班，填好報告聯(lián)絡(luò)相談表申請匯報預談判進展。很快高田真里就將他叫去，仔細詢問了過程和結(jié)果，看了簽署的備忘錄和談判紀要后表示肯定，又夸獎了林真秀幾句，吩咐他盡快邀請各大電影公司進行座談，爭取3月內(nèi)完成出口委員會的組建。

　　林真秀立刻說是，高田真里想了下，拿出一張邀請函給他。

　　“這幾天辛苦了。這是下個月新宿御苑賞櫻會的邀請函，課里分到了幾張，你可以去好好欣賞八重紅垂。”

　　拿著邀請函回到自己的辦公桌前，部門助理系員將林真秀這幾天出差不在收到的信件送了過來。謝了之后，他翻了下來信，發(fā)現(xiàn)了一個有趣的情況：有兩封看起來一模一樣，都是白色大號信封，重量也完全相同，鼓鼓的，稍微摸一下能感覺出其中封入了一個扁平的正方形盒子。除了信封正面有林真秀的地址和名字外，這兩封也都沒有發(fā)件人的落款。要不是明顯是女性手寫體的收件人信息字跡不一樣，簡直就是一對克隆體。

　　林真秀有些猜到里面是什么了。他先拆開其中一個信封，取出其中的扁平正方形盒子。果不其然，是一盒CD。

　　仔細打量CD封面，那是一張頗有意境的照片，十幾名少女身著黃褐色小西裝加格子短裙，以及黑色長筒棉襪和黑色小皮鞋的高中女生校服，站在一條近乎干涸的河道里，殘存的水面倒映出她們的身影。她們的身后是藍灰色的天空，夕陽在右下角散發(fā)出溫暖的陽光。最左邊從上到下印有CD的名字和演唱者的名稱——“命は美しい乃木坂46”。

　　林真秀翻過來看了下CD的版權(quán)信息，確認這是一張初回限定版Type-C版。

　　放下這張單曲，林真秀看了下信封，里面沒有其他東西。然后他拿起另外一個信封拆開，里面同樣是《命は美しい》的單曲，但封面照片有所不同，是五名錯落有致地站著的少女，面向右的合照，身后是日落時的天空，與Type-C版顯然是同一個地點和時間。

　　林真秀同樣翻過來看了下CD的版權(quán)信息，確認這是一張初回限定版Type-B版。

　　他看著這兩張單曲，心有所悟。過了一會兒，拆開第一個CD盒，看到里面有一張單曲CD、一張DVD，還有一張全國握手券、一張生寫真。生寫真中，堀未央奈笑靨如花。

　　林真秀有些忍俊不禁，再拆開第二個CD盒，里面同樣是CD、DVD、握手券和生寫真。這次生寫真上向他甜甜笑的是松村沙友理。

　　林真秀覺得很有意思。乃木坂46這張單曲應(yīng)該是3月18日正式發(fā)售，而自己提前了十幾天拿到，該是這兩個小姑娘自己的內(nèi)部貨源。沒等到發(fā)售時間就寄過來，想要傳達的意思應(yīng)該很好猜：一個是在含蓄地提醒，她還等著上課；一個是發(fā)出無聲抗議，不用再聯(lián)系不是一個人能說了算。信封上都不留發(fā)件人信息大概是少女最后的矜持。不過從自己出差才兩天來看，她們大概是剛拿到就立刻發(fā)出，才會出現(xiàn)自己同時收到的情況。或許她們沒想到，這份矜持到底有多矜持會被另外一個人給戳穿吧。只有兩張單曲分別屬于兩個版本，不知道是單純拿到手的版本不同，還是有其他用意。

　　林真秀將兩張單曲收起來后，想了想該怎么回應(yīng)：松村沙友理那里就不用管了，自己和她并沒有關(guān)系，沒必要保持聯(lián)系；堀未央奈這里倒是該安排上課的時間了。

　　他拿出手機，找到堀未央奈后來發(fā)給他的聯(lián)系郵件，點擊回復，在正文中寫道：“堀桑，請將本月你可以上課的空閑時間告訴我，我會在其中找一個合適的時間，郵件告知你具體上課的時間和地點?！痹僖稽c，將郵件發(fā)送出去。

　　…………

　　日本電視臺的待機室內(nèi)，堀未央奈和同為二期生的相樂伊織一起坐在中央長桌邊，對面是她們的一期生前輩，有的很有精神地小聲聊天，有的肩并肩同看一本時尚雜志。這些年輕的姑娘精力充沛，興致盎然，而她們兩個二期生只能在一旁靜靜發(fā)呆。

　　雖然馬上就要開始《Music Dragon》的番組錄制了，但堀未央奈的情緒依然沒能穩(wěn)定下來，與前些天一樣焦慮不安。

　　已經(jīng)過去一周多的時間了，她還是沒收到林真秀發(fā)來的信息，有時候不禁就會胡思亂想，是對方貴人多忘事，還是當時只是在哄她。這些天里，她時不時就看手機一眼，無論是電話鈴聲響起還是新郵件到達提示聲響起，都會第一時間拿起手機，可是最后都會陷入失望的情緒中。

　　“嘟?！庇钟行锣]件到達了，即便已經(jīng)失望了許多次，堀未央奈依然迅速將桌上的手機拿起來，點開郵件。一眼掃過去，她的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邊上的相樂伊織因為聽到身邊響起提示聲，下意識轉(zhuǎn)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同期——她第一次進選拔組，不敢和那些一期生前輩在一起，只能貼著堀未央奈不放。看到她臉上瞬間出現(xiàn)的笑容，雖然依舊緊張，但還是生出了好奇心。

　　“未央奈，怎么了，這樣高興？”

　　堀未央奈一邊回復郵件，一邊樂呵呵地說：“沒事，瞎高興?！?p>　　相樂伊織心里嘆了口氣，和這個同期很久沒能在一起參加活動，現(xiàn)在已經(jīng)覺得有些陌生，她連追問都有些不敢。

　　堀未央奈回復完后，轉(zhuǎn)頭看相樂伊織，看到她臉上落寞的神情，笑著抱了過去，在她耳邊輕聲說：“真沒事，放心吧，會好起來的?！?p>　　相樂伊織眨巴著眼睛，看著這個二期生的希望，更加疑惑了。

　　堀未央奈放開她，視線向著不遠處的松村沙友理投去。

　　這位一期生前輩現(xiàn)在已經(jīng)漸漸從文春事件中走出來，從最初總是一個人靜靜地發(fā)呆，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能關(guān)系最好的隊友說笑打鬧了，聽經(jīng)紀人說還拿到了《CanCam》的專屬模特，大概都是因為林桑吧。那和林桑學習的事應(yīng)該告訴這位一期生前輩嗎？不說，以后被發(fā)現(xiàn)，她會不會覺得是我在スカウト（scout的片假名轉(zhuǎn)寫，引申為挖墻角）呢？說，她要是阻撓呢？

　　即便已經(jīng)進入攝影棚，準備開始表演了，堀未央奈都還在思考這個問題。直到表演結(jié)束，下了音番還沒能決定。直到最后在待機室中等待接送的巴士到來的時候，她才下了決心。

　　“那可是《CanCam》呢?！本驮谒牭侥四聚?6毫無爭議的一姐、松村沙友理最好的朋友，和她并稱御三家的白石麻衣對松村沙友理笑著說這句話的那一刻。

　　“所以你就當沒有去過，由我一個人來報告，有什么處罰也是我一個人來承擔?！彼纱迳秤牙砟翘焱砩系脑拵缀踉谕瑫r從她的記憶里浮出水面。

　　待機室內(nèi)，堀未央奈靜靜地坐著，不時掃一眼正在和白石麻衣說話的松村沙友理，當聽到她和白石麻衣說要去洗手間，然后起身出去后，堀未央奈隔了一會兒也站起來，走出了待機室。

　　站在洗手間外的洗手臺前，她靜靜地等待松村沙友理的出現(xiàn)。沒過多久，沖水的聲音響起，緊接著是腳步聲。下一刻，松村沙友理出現(xiàn)在洗手間的門口。看到堀未央奈守在洗手臺前望著自己，她停下了腳步，出人意料的平靜地發(fā)問：“你有話要和我說？”

　　兩個穿著一樣格子紗裙打歌服的少女隔著三米互視著，最后是堀未央奈先開了口，“松村桑，《CanCam》的專屬模特，恭喜了。”

　　“謝謝。”松村沙友理客氣地回應(yīng)了一聲。

　　“有件事，怕松村桑誤會，想和松村桑說一聲?！避ノ囱肽沃币曋鴮γ娴囊黄谏拜?，說道。

　　“嗯？”

　　“接下來，我要和林桑學習了，學習他那天晚上說的三觀和更多的學問?！?p>　　松村沙友理的臉色終于變了，驚詫、不悅、憂慮……堀未央奈敢發(fā)誓，以前從沒看到這位前輩的臉上有這樣豐富多樣的表情。如果這是演技，那么前幾天剛開播的《天使之刃》中，這位前輩就不該扮演一個龍?zhí)椎陠T，而該是扮演檜山祥子了。

　　“富樫室長給你林桑的聯(lián)系方式？”松村沙友理很快平靜了下來，雖然發(fā)出這個疑問，但她并不相信答案是肯定的。

　　“不是，是在外務(wù)省官網(wǎng)上找到的電話號碼?！避ノ囱肽未鸬?。至于打了多少個才找到，這種細節(jié)就不用多說了。然后，她就等著松村沙友理說偶像不可以私聯(lián)，并且已經(jīng)準備好了“松村桑上次不是還帶我見林桑的嗎”這句回答。

　　不過，她失望了。松村沙友理問：“所以，你找我是希望我陪你去嗎？這個沒問題，什么時候，哪里？要不我們先約好地方，到時候一起走？”

　　堀未央奈覺得一下子像是被卡住了喉嚨，腦海中也有一些混亂，不假思索地先拒絕了?！安挥寐闊┧纱迳Ａ?，我一個人就可以?！?p>　　“這不行，我們是偶像，要注意安全和與男性的距離?！彼纱迳秤牙肀平徊?，“盡管林桑是個可信的人，但男女單獨相處總有些不合適，還是兩個人一起去，不僅更安全，還可以互相做個證明。上一次不是我們兩個人一去的嗎？”

　　堀未央奈有些慌張，不過急中生智，找到了一件有力的武器，“但林桑之前已經(jīng)說了，希望能與松村桑抱著一期一會的信念，留下美好的印象而相忘于江湖，我不敢讓林桑以為我無視他的話?！?p>　　松村沙友理臉色變得很不好看，勉強笑了一下后，淡淡地說：“這也是，那就讓別人陪你去吧?！闭f完，連手都沒洗，昂頭從堀未央奈的身邊走過。

　　等回到待機室，在白石麻衣的身邊坐下，她的表情再也維持不住，低下頭，散發(fā)出肉眼可見的憂郁氣息，她的手也緊緊地握拳，直到毫無血色。

　　“怎么了？”白石麻衣敏感地察覺到最好朋友的變化，貼近后小聲地問，話中充滿了擔心。

　　松村沙友理還是低著頭，沒回答，只是搖了搖。

　　白石麻衣更加擔心了，拉著松村沙友理的胳膊就想要看她的臉，看她現(xiàn)在的表情是什么樣。松村沙友理只得抬起頭，擠出一個苦澀的笑容，把白石麻衣嚇著了，眼神里透出焦急。

　　松村沙友理本想說我沒事，但是看到自己隊中最好的朋友那張白得號稱反光板，沒有一點瑕疵的美麗臉龐，更因嘴角上一顆美人痣而帶來的天然魅惑時，心里一動，“麻衣様，我需要你的幫助?！?p>　　“什么幫助？”看到松村沙友理的臉色好轉(zhuǎn)，白石麻衣稍微有點放心。

　　眼角看到堀未央奈走了進來，松村沙友理拉了白石麻衣一把，起身向外走去，與堀未央奈錯身而過，在投射過來的驚疑不定眼神中，昂首離開待機室，來到空無一人的安全通道中。

　　“麻衣様，你知道運營為什么給我《CanCam》的專屬模特嗎？”松村沙友理輕聲說。

　　白石麻衣的好奇心被勾起來，“難道不是集英社給你的補償？”

　　“當然不是，要是的話也不會一開始沒我的份了?！彼纱迳秤牙砩袂橛行┎缓每矗笆俏液髞斫o富樫桑、菊地桑他們帶了有價值的消息后才給的獎勵?！?p>　　她停了下，又說了一句，“大概也有運營以為我背后有人支持的原因在內(nèi)?！?p>　　白石麻衣大驚，下意識地看了四周，壓低聲音，焦急地說：“你怎么又糊涂了?！?p>　　“沒有?！彼纱迳秤牙砹⒖谭直?，“不是的，是運營誤會了?！?p>　　白石麻衣還是不放心，追問：“這是怎么回事？”

　　松村沙友理輕輕咬著嘴唇，就從那天遇到林真秀開始說起。白石麻衣認真地聽著，神色不定，聽到最后，舒了一口氣，然后埋怨。

　　“你怎么把堀也帶過去，出了事更加沒法解釋。不過還好運氣不錯，算是怪我の功名（因禍得福）。以后要當心啊，也別再和那個林桑接觸了，運營不會答應(yīng)的?！?p>　　“現(xiàn)在也不知道是不是出事了?！彼纱迳秤牙砜嘀樛资橐?。

　　“發(fā)生什么了？”

　　“剛才堀和我說，她要和林桑學學問。”

　　“你……”白石麻衣差點被嗆住，忍不住抱怨，“堀當過center，她要是有什么事被文春拍到了，對團隊的傷害更大。”

　　“是的，是的?！彼纱迳秤牙磉B連點頭，“所以，麻衣様，你要幫我攔住她?！?p>　　“我怎么攔？”白石麻衣沒好氣地說，“能攔一時，還能攔一世？總不能說，堀，你要是去見林桑，我們就告訴運營？”

　　“不，不能告訴運營?！彼纱迳秤牙磉B忙阻止，“而且，我覺得堀還沒有到那個程度，她還記掛著二期生，不會讓自己先出事。”

　　白石麻衣稍微安心一點，問道：“那你想怎么樣？”

　　“我覺得堀是誤會了，以為那天我和她說就當我一個人去是為了獨攬好處，所以現(xiàn)在有些賭氣。以后我會想辦法和她解釋，現(xiàn)在只要在她氣頭上時能攔著她，別讓她沖昏了頭腦就好。”

　　“那怎么攔？”

　　“剛才，我說我陪她去，兩個人更安全，也好互相做證明，她不信任我，拒絕了?！彼纱迳秤牙硗资橐?，“麻衣様，你陪著她去，看著他們，看一下有沒有不對勁的地方，好嗎？”

　　“我去？”白石麻衣指著自己，滿臉不可思議，“我要是被文春拍了怎么辦？那可是比堀被拍到更加麻煩的事?！?p>　　“不會的?！彼纱迳秤牙碲s緊說，“林桑是個考慮很周到的人，上次去他就很注意，避免和我們一起出現(xiàn)，一直保持距離，安排的地方也很安全，不會有記者進去?！?p>　　白石麻衣連連搖頭，松村沙友理就上前抱住白石麻衣的手臂撒嬌，“麻衣様，你要幫我。你不去，堀在林桑面前說我壞話怎么辦？我好不容易才緩過來，還想和你在一起，一直到送你畢業(yè)呢?！?p>　　白石麻衣苦著臉，“別人不行嗎，非得我？”

　　“可是，這些事除了能和麻衣様說外，我不敢和其他人說啊?！彼纱迳秤牙頁u晃著白石麻衣的手臂，“堀現(xiàn)在不信我，她當過center，我也壓不住她。既知道這些事，又能壓得住她的也只有麻衣様你了，幫我吧?！?p>　　白石麻衣快哭了，“可我也害怕啊，那是外務(wù)省的精英官僚，我只是一個小偶像啊?！?p>　　“放心，放心?！笨雌饋硭坪跤袘颍纱迳秤牙碲s緊說，“林桑雖然是精英官僚，但人很和藹，對我和堀彬彬有禮，不然堀也不敢去找他。相信我，麻衣様，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會害你?！?p>　　“你總不想乃木坂再出事吧，你是那么愛乃木坂，麻衣様……”松村沙友理使出最后的殺手锏，一頭撲在白石麻衣的胸前，抱著她撒嬌。

　　白石麻衣被晃得腦袋發(fā)昏，許久之后終于哭喪著臉，微微點頭。

　　…………

　　一個多小時后，巴士將今天參加《Music Dragon》的乃木坂46選拔組成員送回到索尼音樂娛樂六番町的總部大樓，小偶像們會在這里洗個澡，換回自己的衣服，然后下班。

　　找了個機會，白石麻衣將堀未央奈叫到一邊。

　　“堀，我們戀愛禁止的偶像單獨見一個男性很不合適，就算為了二期生，你也不能這樣任性。你把時間、地點告訴我，到時候我陪你去?！?p>　　堀未央奈望著一臉高冷的乃木坂之顏，慫了，“好的，白石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