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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乃木坂的開始

第一百二十四章 白的風情花的淚

與乃木坂的開始 作家DpbL45 10365 2023-08-08 09:00:00

  手機屏幕上顯示的來電人是堀未央奈,讓林真秀立刻想起上個月參加西野七瀨握手會時接到的電話,眼前的情景又令他回憶起六月和衛(wèi)藤美彩第一次單獨相見,從會議室內出來被撞見,而后立刻接到電話那件事,精神立刻繃得緊緊,表情也變得嚴肅。

  鈴聲還在狹小的室內回蕩,刺激著兩個人的耳膜。他很不想接通,聽到意料之中的那句話,但又不自覺地回憶起前些天上課時,少女抬起頭,出現在他眼前的滿臉淚痕,還有說出“因為,我害怕?!毙能浟?,還是點下接聽鍵。

  “我現在有事,等下再給你打過去,別著急?!苯油ê?,他搶先用溫柔的語氣說,不等回應就掛斷了電話。

  這個意外沖淡了室內原本略帶曖昧的氣氛,也讓林真秀放回手機后一時無法續(xù)上原先的話頭,只能直接進入正題。

  “聽說今野桑因為東寶給你壓力了?”

  “沒有。”白石麻衣斷然否認。

  最初見到這個男人時,她看起來若無其事,甚至表面上還有些抗拒,其實心里很高興,因為對方不僅主動來看自己,還在被拒絕后,寧可用強迫的手段也不放棄。然而,剛才那個電話中,林真秀語氣溫柔,尤其那句“別著急”更帶著幾分寵溺的味道,讓她立刻打翻了醋壇。

  是堀吧,一定是堀!這一刻的白石麻衣像是衛(wèi)靈公附身,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對她溫柔,對我就是強迫?羨慕嫉妒恨勾出新仇舊恨:中元節(jié)時,送她那么有意義的禮物,就沒想到送我什么;她生日時,送她冠名番組,我生日時,連一句祝福都沒有!既然那么喜歡堀,還來撩我干嘛?既然來見我,還接堀的電話干嘛?都主動說愿意讓你欠握手券了,居然回答怕還不上!我是你想撩就撩,想放置プレイ(play)就放置プレイ的嗎?

  林真秀愣住了,一瞬間還以為松村沙友理為了見自己撒了謊,但馬上反應過來絕不可能,極速思考對方為什么會這樣說,白石麻衣也沒有繼續(xù)做聲,室內一時寂靜了下來。

  還是不想讓我為難嗎?狡詐公務員沒意識到當著一個喜歡自己的女人面對另外一個女人表現出溫柔是在當面挑釁,懵懂地只以為對方人美心善,舍不得將壓力甩給自己,試探著問:“是擔心今野桑不高興嗎?現在我和他關系不錯,能幫你解決?!?p>  “不是?!卑资橐略俅螖嗳环裾J。

  這下,就算鋼鐵直男也知道事情不是想象的那樣了,有限的時間容不得用水磨工夫去反復試探,他直接使出殺招,“那就是松村桑騙我了?”板起臉,裝作生氣的樣子,還不忘賣慘,“害得我擔心得要命,前天才知道,今天就趕過來,又在展館外等了很久,回頭不教訓她一下,難消我心頭之氣?!?p>  白石麻衣一下子緊張起來,她雖然有點埋怨松村沙友理多嘴,但心里清楚自己是樂觀其成的,想到可能會害了對方,臉上不由出現遲疑之色。

  林真秀見狀明白了幾分,有心逗這女人,像自言自語一樣道:“下一單讓她去under當center,今野桑大概不會同意,但讓她祈愿去科羅拉多州皇家峽谷大橋跳321米的蹦極,該不會反對吧?”

  看對方表情有點緊張,他心中偷笑,繼續(xù)道,“不過,蹦極祈愿好像做過了,重復未免無趣。要不然去富士急鬼屋?對了,既然是14單,還是去開業(yè)14年都沒人能挑戰(zhàn)成功的麥卡米莊園鬼屋吧,全程8個小時,松村桑要是能走出來,全世界都會轟動,這宣傳效果肯定無與倫比?!?p>  白石麻衣的臉色終于變了,雖然知道林真秀是在逗自己,仍止不住開始擔憂,但兀自嘴硬,“你一個大男人欺負沙友林,算什么本事?職業(yè)官僚刁難小偶像,說出去粉絲會炎上你的?!敝皇窍氲焦砦?,聲音未免有些顫抖,暴露出慫貨的本性。

  “懲罰撒謊的人,有什么錯?”他笑著反問,“今野桑知道,也不會覺得有問題吧?”

  “她沒撒謊。”白石麻衣氣餒了。她清楚,真讓今野義雄知道這件事,一定會生氣松村沙友理亂摻和,如果再勾起一年前老賬的怒火,說不定會順水推舟地答應。就算去那個很可怕的鬼屋是開玩笑,但兩三百米的蹦極也不是自己這個敏感自卑的朋友受的了的,不得不開口辯解。

  “那就是你撒謊了?”林真秀借機逼上前一步,更貼近一點后,曾在日夏慶祝酒會上聞到的那股若有若無的桂花、常春藤葉與柑桔混合的花果香氣再次撲鼻而來,讓他回想起那晚的并肩同行,心中就是一蕩。

  “也沒有?!卑资橐滦闹信瓪膺€沒消散,繼續(xù)嘴硬,反正她不信那個男人真會對自己不利。

  林真秀再次逼上前一步,距離近到背后天花板上燈光打下來的身影籠罩到那張明艷的臉上,近到彼此可以感覺到對方的呼吸,近到有一方下意識地倒退一步。

  “那么,究竟是怎么回事呢?”他低聲問。

  “那是我的事,不用你管。”白石麻衣微微昂頭,像是要顯示出自己的倔強,絕不屈服一樣。

  他又一次逼上前一步,迫使另一方不得不繼續(xù)退了一步。

  戲精附身一樣問:“你的事,不用我管?”

  曖昧之語與著呼出的氣息一起傳遞到白石麻衣的心中,令她心頭一顫,咬著牙才說出決絕的話,“對,我的事,不用你管?!?p>  “真的?”林真秀問,第四次逼上前一步,逼得對方再退一步,后背貼在墻壁上,感受到冰涼的刺激。只是,還沒能讓她改變主意。

  “真的。”

  “啪!”他的手掌拍在墻壁上,發(fā)出響亮的聲音,嚇得白石麻衣一哆嗦。

  瓊瑤式對話之后,霸道總裁登場。林真秀一個單手壁咚困住那個口是心非的女人,微微彎下腰,直視她的眼睛,距離近到能看清對方瞳孔中自己的倒影。

  “你的事,我能不管嗎?”

  柔聲細語的訴說和柔情蜜意的內蘊,讓她在被驚嚇之后羞紅了臉,從身體到心靈都軟了下來。于是,室內又一次陷入沉默,曖昧的氣氛重新填滿了這個狹小的空間。

  只是,霸道總裁沒多久就收起壁咚姿勢,重新站直了,甚至還稍微退后了一點——那雙眼睛亮得驚人,那張臉美得不可方物,那朵涂了唇彩的紅唇更是晶瑩誘人,和自己的距離是如此近,再這樣下去,他生怕真的吻了下去。

  “說吧,你是怎么想的。不管怎么想,我都會支持你?!彼D移自己的關注,抵抗沖動。

  然而,紳士舉動換來的不是感激而是埋怨——ヘタレ(只會虛張聲勢卻缺乏擔當的人)、草食男!不過,白石麻衣腹誹之后還是很開心地做出回應。

  “沒事的,我扛得住,今野桑不會對我怎么樣?!?p>  林真秀很喜歡她的態(tài)度,也更舍不得讓這個女人承擔壓力了。

  “不需要你來扛,也不要想太多。你想要就要,我會找今野桑說,不能拿我要來的女主演給他做人情用,他就沒法再給你壓力了。至于他答應永島桑的,我也可以幫你補上?!?p>  “色拉零的事怎么可以讓你來擔起來呢?”白石麻衣立刻搖頭,猶豫了下道,“其實,今野桑說的也不是沒道理。電影,我就在前年《BAD BOYS J·最后的守護》里客串過。電視劇也是一樣,今年雖然有《初森ベマーズ》里的二番,但那是給粉絲看的,沒人在乎演技,真要去當女主演,我確實有點心虛。拿來換三個第一女助演,還有會社和東寶在電影與舞臺劇方面的合作機會,條件很不錯了,也能幫上色拉零?!?p>  林真秀明白了,問:“所以,你想不要了?”

  “你替我要這個女主演也不容易吧,不知道費了多少力氣,答應了別人多少事,要是忽然放棄了,能和別人交代嗎?”白石麻衣有點躊躇地道。

  “那倒沒什么,答應的事也不大。他們不干活白拿錢,高興還來不及呢,說不定還覺得欠了我人情,下一次想著補上。所以,一切不用擔心,只要自己想,就可以。而且,這也算你和東寶結個善緣吧,以后說不定用得上?!绷终嫘闵平馊艘獾匕参?,絕口不提自己付出多少。

  “那,我就答應今野桑了?”白石麻衣小心地問。她不清楚一個電影的女主演價值多少,被糊弄了過去

  看到她說出這句話時,整個人的精氣神都放松了下來,臉上的憔悴似乎也淡去不少,林真秀還能不答應嗎?

  “答應吧?!彼f,又補了一句,“回頭我找今野桑,要求他把換來的三個第一女助演都給你,半年一部的話,后年也差不多能鍛煉出點演技了,到時我再給你想辦法?!?p>  “不要,給她們留點吧。娜醬她們也想著畢業(yè)后走女優(yōu)這條路呢?!卑资橐铝⒖虛u頭。

  “不行,那是我替你找來的?!绷终嫘憔o跟著搖頭,“而且,因為我的緣故,東寶才肯交換。她們?她們是誰?和我又沒關系,憑什么占我的便宜?!?p>  就算娜醬沒關系,堀也是嗎,美彩呢?雖然知道這話未必是真的,但聽起來就是那么順耳,白石麻衣臉上不覺浮現笑容,風情萬種地白了他一眼,故作無可奈何地道:“隨你了,我不管?!?p>  美人做什么都能令人賞心悅目,也勾得林真秀有些心癢難搔,腦海中冒出一個念頭:朱唇一點桃花殷,惜乎不能吻;一寸秋波,千斛明珠覺未多,可嘆難以相擁細看,那握下手總可以吧,這里可是握手會啊。

  他于是試探著問:“你馬上就要有第一個正經角色了,不想著謝我一下嗎?”

  白石麻衣先是驚訝,接著是竊喜,眼波流轉,輕聲反問:“林想要什么呢?”

  這顯然是鼓勵了,某人膽子于是大了起來,厚著臉皮道:“好像有人答應過可以欠她握手券哦。”

  “但也有人說怕還不上,不敢欠啊?!绷硪粋€某人覺得一步步來挺好,也不看對方,將雙手略微前伸,手背向上,指尖翹起,視線落在其上,像是在欣賞指甲上的淡彩護甲油一樣。

  和這個笨女人啰嗦什么?霸道總裁果斷地用行動表現出什么叫做口嫌體正直,一把握住對方的手,雖然在快要接觸到時,故意停了下,給出不愿意還來得及縮手的時間,但最終沒有失望。

  唯一遺憾的是,“女人,我現在就告訴你我是不是男人”這句話是說不出來了,十指相扣有點太早,能像手拉手一樣已經讓他感到滿意——有什么好著急的,慢慢來,可以意會而不可言傳的甜蜜奇妙感覺才能維系更長時間。

  室內第三次寂靜下來,狹小空間內,除了曖昧的氣氛外,相比之前多了幾分溫馨。

  “好了,我不能出來太長時間,要回去了。”過了一會兒,白石麻衣先打破沉默,微紅著臉道。

  “這就是‘紅臉耀明珠,絳唇含白玉’吧。”林真秀心里贊嘆,聽著略帶嘶啞的聲音,也意識到不方便再待下去,主動松開手,道:“那我走了,明天我給今野桑打電話說這事,你就不用操心了。”

  “好?!迸俗焐瞎郧傻鼗卮穑睦飬s又在腹誹,“就這樣松手了?連拉著手送出門都不敢?ヘタレ、草食男!”不過轉念又是竊喜,“對我都這樣,對堀和美彩大概也是這樣吧?那還來得及!”

  她想著,先去開了門,看外面沒人,招呼林真秀出來,一起走向6號門。路上雖然沒有手拉手,卻也肩并肩,貼得很近,一看就能知道兩人關系非常密切。

  眼看就走到了,她正要開口說話,眼角忽然瞥見一個人影,急忙看去,察覺6號門邊上站著一個人,因為穿著顏色接近的衣著,導致距離接近才發(fā)現,而那人此刻正眼都不眨地死死盯著他們,臉上滿是驚訝之色。

  白石麻衣認出那人是生田繪梨花,一種類似于被當場抓包的羞愧、擔憂涌上心頭,腳步不覺放緩,更不敢再望向林真秀,也就沒發(fā)現這個男人的臉色已和她一樣僵硬。

  只是,丑媳婦總得見公婆,等慢慢走到近前,正要硬著頭皮開口,卻見面前的不慫花從震驚中恢復平靜,只是雙眼隨即閃爍出淚花,嘴唇也微微顫抖,更是說出讓她目瞪口呆的話。

  “你讓我和堀做仲間(朋友),現在是不是還要讓我和麻衣樣做仲間?”

  日語中,“仲間”有朋友、同事、伙伴等多個意思,和同樣有朋友含義的“親友”、“友達”相比,更注重群體和方向概念,偏向于有共同目標,志同道合的群體,或者是在一個工作崗位上的伙伴。

  林真秀當時確實是用“仲間”這個詞,因為,他知道兩人不可能成為指很親密朋友的“親友”,而“友達”著重于從主觀意志角度表達個人之間情感,并非用于陳述關系,因此,對這兩個有著同事身份,有著共同目標的人而言,用“仲間”是恰當的。

  但是,當生田繪梨花此刻連著“讓我和麻衣樣做仲間”一起說出來時,這個詞就給人類似于“你們都是我的翅膀,要好好相處”的感覺了,尤其是對知道堀未央奈和林真秀之間關系的白石麻衣而言。

  好在這個男人剛才表現得很紳士,她就心存了僥幸,期待解釋,沒想生田繪梨花又開了口,化身她不知道,但林真秀知道的祥林嫂。

  “我真傻,真的。去韓國之前,美彩前輩叮囑過我,別去看漢江,結果我沒聽她的話,在落地窗前看了漢江?!?p>  去韓國?落地窗前看漢江?話中的豐富含義聽得白石麻衣寒毛都豎起來了,如果說剛才還是半信半疑,知道衛(wèi)藤美彩和林真秀之間有曖昧的她現在已經不敢再信任這個男人了。

  然而,來自生田祥林嫂的攻擊還沒有停止,淚珠滾滾流下,泣不成聲地說:“我真傻,真的,麻衣樣擔保不會有事,我就相信了?!?p>  愧疚、憤怒和被欺騙的感覺瞬間在白石麻衣的胸中爆發(fā),讓她難以自控地轉向林真秀,低聲怒喝,恰好打斷了對方正要進行的反駁。

  “我讓你對她好一點,不是讓你把她抱上床!”

  說罷,很想給那個男人一個耳光,但又舍不得,只能恨恨地一跺腳,頭也不回地向來的方向狂奔而去。

  “白石!”林真秀急忙伸手去抓白石麻衣的衣服,但才轉身就被生田繪梨花抓住衣角,硬生生止住他的腳步。他一把抓住那只阻礙自己的手,正要發(fā)力拽開,不想耳邊聽到對方冷靜的提醒,猶如當頭潑了一盆冰水,頓時泄氣。

  “那里要經過經紀人的休息室,門還是開著的,林桑想讓所有人都知道你來握手會了嗎?”

  于是,狡詐公務員只能眼睜睜看著白石麻衣的聲音消失,滿腔怒火無處發(fā)泄,轉身對著罪魁禍首,低聲怒喝,“生田桑!”揚起巴掌——雖然不能真打,但嚇唬下也可以稍微出口氣。

  沒想到,生田繪梨花立刻閉上眼,抬起下巴,一副“打吧,你打吧”的模樣,讓他不禁回憶起那晚少女雙頰緋紅,卻在他的指尖挪動著下巴,像是在尋找更加舒服姿勢的情景,再加上淚痕猶在,眼角未干,真如“梨花一枝春帶雨”那樣凄婉,滿腔怒火化作萬般無奈,長嘆一聲“生田?!?,手臂無力垂下。

  生田繪梨花睜開眼,滿臉苦澀地喃喃自語,“對不起,林桑,我知道不該當著麻衣樣的面把這些話再說出來,可是,我真的難受啊,只有這樣才能好過一點?!彼钢约旱男呐K,又哭了,“既然不愿意理我,為什么要把它帶走?”

  林真秀無言以對,愧疚、焦慮和無力感在心中此起彼伏,讓他煩躁得將原先用來嚇唬人的那只手“啪”的一聲拍在自己的臉上,似乎捂住臉,擋住視線,就能看不見,聽不到,當做什么都沒發(fā)生一樣,一直到生田繪梨花抽噎地說:“對不起,我知道錯了,不該像堀一樣,等下就去向麻衣樣解釋,不讓她誤會林桑?!?p>  “堀對你怎么了?”他心中長嘆,移開捂著臉的手,看向又開始流淚的雪峰歐石南。

  “前些天,她跑到我面前說,林桑帶人出去也是很講究的,什么檔次的地方配什么檔次的人。她的檔次雖然不算很高,只夠得上去銀座俱樂部這種地方,但好歹比只能跟著去night club的人高點,只不過這種事,大家心知肚明就可以,說出來就傷人了,她才不想說?!?p>  堀,你在做什么?!狡詐公務員頭疼了。

  “前幾天,她得到了誕生日禮物,又跑到我面前說,林桑讓她大度一點,不要在意分點殘羹冷炙給別人,所以給了她很多烤肉券,還特別說要帶我去一次。我雖然喜歡吃烤肉,但我是缺那點吃烤肉錢的人嗎?”

  生田繪梨花放聲大哭,“我知道她是來氣我的。那又怎么樣,我要是把night club里林桑救我的事說出來,她大概也會氣得要死吧。可是,她什么都敢說出來,我卻不敢啊,我不敢把林桑的私事和名聲不當回事啊?!?p>  林真秀痛苦地揉著自己的臉,過了一會兒,捂著臉,悶聲道:“可是,你今天還是學她了?!庇掷淅涞卣f:“而且很會選擇性陳述,全都是真話,就是排列組合不同,水平可比她高多了啊,生田桑?!?p>  話雖如此,他心中的憤怒情緒其實沒說的話那樣強烈,更沒怎么恨對方,反有種“報應果然來了,總算來了”的感覺——論選擇性陳述,這名狡詐公務員才是個中高手,更是剛對白石麻衣用過。因此,他居然還覺得渾身松快了不少,心頭負擔也去了幾斤。

  “對不起,我不該對麻衣樣這樣說??墒?,我真的難受啊。先是聽到林桑用幾十張握手券和真夏聊天,然后發(fā)現林桑還去和娜醬握手,最后再看到林桑和麻衣樣肩并肩走過來,多半私下待在一起好一會兒,我就沒能忍住,對麻衣樣說了不該說的話?!?p>  林真秀如遭雷殛,只有一個念頭在腦海中盤桓:她怎么知道的?誰告訴她的?還有誰知道?

  沒等他回過神來,生田繪梨花抽繼續(xù)噎著道:“對不起,我知道錯了。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以后不會再這樣了?!?p>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是用漢語說的,讓狡詐公務員立刻想起韓國那晚,雪峰歐石南還說過“善游者溺,善騎者墜”。乃木坂46的成員沒聽說過教過漢語,說不定是為了他才去了解,震驚之余,愧疚之心又多了一點。

  “誰說我去和秋元桑聊天了,和西野桑握手了?”他深吸一口氣,沒理會后面的道歉和承諾,只追問前面的事。然而,雪峰歐石南像是沒聽到一樣,還在低頭抽泣,自怨自艾。

  “麻衣樣平時對大家很好,我去韓國,還叮囑林桑對我好點。我真傻,真的,怎么就對麻衣樣說這些話呢?要是和堀一樣四處跑,到處找就好了,那就看不到林桑和麻衣樣在一起,也不會犯這個錯了。等會兒回去,就算土下座,我也要讓麻衣樣原諒我。她人很好很好,大概會原諒我的吧?!?p>  林真秀這下還能不明白?想到堀未央奈正四處跑找自己,更頭疼了,下意識地望了眼展館內,再看了看手表,發(fā)現從第二部結束到現在已經過去不少時間,某少女隨時可能出現,要是看到自己和生田繪梨花站在一起,又不知道要鬧出多少饑荒來,讓自己頭疼多久,只好暫時妥協(xié)。

  “你知道你剛才說了什么,也該知道會帶來什么后果。我現在給你一個機會,回去馬上向白石解釋清楚,讓她和我說不該亂懷疑我。你以后也不再給我惹事,別來煩我、找我,今天的事我可以不和你計較?!?p>  雪峰歐石南慢慢止住哭聲,一臉認真地問:“回去就解釋沒問題,讓麻衣樣向林桑道歉,我豁出命也會做到??墒牵趺床拍芨嬖V林桑我已經做到了呢?”

  “她和我說不該亂懷疑我,我就知道你做到了,不需要告訴我。就算你沒做到,只要她說,我也當你做到了。”林真秀不給一點機會。

  “可是,林桑不好奇我怎么知道這些事嗎?不擔心以后還會出現今天的事嗎?不希望有人能提前通知你,好有所準備嗎?”

  這個反問讓他猶豫了一下,還沒想明白,又聽到一個需要思考的問題。

  “堀很笨,可美彩前輩很聰明。麻衣樣不喜歡和人爭斗,如果堀對我說的這些話也對她說了,她會不會退縮?林桑,想要在三個雞蛋上跳舞,是不是需要先做好情報工作呢?”

  “生田桑,你很聰明,有些事就明說吧。”林真秀居然有點心動,但立刻意識到接受帶來的后患有多大,狠下心再次拒絕,“在韓國發(fā)生的事是一場誤會,這種錯誤不應該再出現,以后還是別聯系為好?!?p>  “聯系和錯誤有什么關系?”生田繪梨花急了,“麻衣樣、美彩前輩、堀不說,沙友林也該和林桑有過聯系吧,難道說這也是錯誤嗎?”

  “當然不是?!彼麛嗳环裾J,她立刻接上,“那不就是了嗎?”隨后開始游說,“和林桑聯系過的人有那么多,難道個個都是麻衣樣、美彩前輩、堀嗎?如果我以后說什么不得體的話,林桑不理會就是了,電話可以拒接、郵件可以屏蔽、IM可以拉黑啊。”

  她說著,出其不意地上前一步,抱住這個男人的左手臂,,撒嬌一樣地道:“我會很乖的,絕不會隨意騷擾林桑。而且,我很聰明,不僅會告訴林桑想要知道的事,還能為林桑分析呢。像林桑和娜醬、真夏握手聊天,沒人直接告訴我,但我就猜出來了,堀做得到嗎?”

  但白石麻衣的身影幾乎隨即出現在腦海中,離去時的失望、傷心像是電影回放一樣,清晰無比地重現。緊接著,堀未央奈前些天上課時,眼淚一滴滴打在書頁上,顯出的凄涼無助也浮上心頭,讓他又一次感到心痛。而衛(wèi)藤美彩那晚雙手左右交疊放在小腹處,欠身行一度鞠躬立禮,溫婉地笑著,溫柔說著“行ってらっしゃい”送他出門的回憶也隨之冒出,讓他生出懺悔之心。

  狡詐公務員開始自我檢討:人誰無過?但同一件事,豈有“至于再,至于三”的道理。難不成讓她們痛苦地一直容忍著嗎?而且,這樣可愛的她,未來也會因此感到痛苦吧?!?p>  當斷不斷,反受其亂。他懷著愧疚,深吸一口氣道:“請松手,生田桑?!?p>  其實,林真秀大可以先虛與委蛇,穩(wěn)住眼前少女,等脫身之后,再想辦法斬斷關系,決絕往來,但他覺得欺騙不該用在這里,尤其是對著這樣喜歡自己的姑娘。

  冷冽的聲音像是不詳的預兆,令生田繪梨花不覺松開了手。

  “生田桑非常非常好,非常非??蓯郏浅7浅B斆?。如果沒遇上白石她們,我一定會非常非常喜歡你,就算是偶像,也會提出交往的請求,期待著能得到令我一生都會喜悅的回答?!彼囊暰€越過少女的頭頂,看向6號門白色的墻壁,棒讀似地道。

  “只是,晚了?!闭f出這話時,他只覺得渾身充滿著無力感,懶于再婉轉周祥地解釋,徑直坦誠心底的歉意。

  “像你這樣完美的女性應該和一個完美的男性在一起,像公主與王子那樣,那才是美好的事。而我,只是一個很普通的公務員,有很多缺點,不適合你?!?p>  “好了,我要走了。以后,我們不要再見了,相逢也當陌路吧?!闭f罷,林真秀不再看生田繪梨花一眼,走到門前去握把手,沒想,伸出的手臂被死死地抱住。

  “我不許你說自己不好!”雪峰歐石南像是金剛怒目一樣瞪著他,“林桑很好很好很好。在韓國時,就算最初不喜歡我,也很優(yōu)しい。后來更是為了我奮不顧身。就算有什么不好,只要和我在一起,我也能幫你改好?!?p>  “那還有白石呢,還有堀,還有衛(wèi)藤呢?!彼蛔?,沒能拽脫,只能狠心說出更加決絕的話。

  “她們有我聰明嗎?麻衣樣都不相信林桑,我一說她就跑了。堀笨到一聽說林桑來握手會,什么都沒想就來找林桑,結果到現在還找不到。我呢?一早就在這里等著了。還有,林桑你自己都說了我很會選擇性說話,林桑不也是這樣嗎?我們才是一類人啊,才會有共同語言呀?!?p>  林真秀覺得這話說的似乎挺有道理,但哪敢再想下去,隨口反駁,“家庭主婦要什么聰明不聰明的……”

  雪峰歐石南打斷他的話,“家庭主婦不需要?不夠聰明的話,連大學都讀不了。林桑想想,你的妻子參加外務省的干部后援會時,是自我介紹東音大出身好,還是某個不知名的公立高校畢業(yè)好?就算林桑不在乎這點,那林桑的孩子需要不需要?聽說孩子的智商40%來自遺傳因素,母親的智商對孩子影響更大,男孩的話甚至起到決定性作用。林桑樂意自己的孩子長大后只能讀到高校嗎?”

  狡詐公務員驚恐地發(fā)現,自己居然順著去想未來的事了,而這短暫的走神讓少女覺得找到了方向,又低聲細語,“林桑,你說要是有個孩子,父親從小教他中國語,母親從小教他鋼琴和唱歌,長大后會不會是個人見人愛的二枚目(俊小伙、美男子)呢?要是女兒的話,有林桑這樣聰明,我這樣可愛,會不會也長成個美人呢?”

  這是他第一次聽到年輕女性對自己說這種話,讓他想起一夫一妻、一子一女溫馨的小家庭。一瞬間,他真的有點心動,但又想到這似乎有悖道德,只能再次狠心拒絕,“如果我今后遇到比你更聰明、更漂亮的人呢?按照這個邏輯,是不是應該拋棄你,去追求她呢?”

  “不對,林桑不是喜新厭舊,而是現在才遇到最合適你的人。”生田繪梨花打斷他的話,“你以為麻衣樣合適你嗎?不!先不說聰明不聰明,麻衣樣很愛乃木坂46,再加上今野??隙〞钃?,她這幾年絕對沒法畢業(yè)。國民對公務員的道德要求那么高,林桑愿意冒著風險去和有戀愛禁止條例的偶像交往嗎?或者賭一下,你現在去找麻衣樣,說你只要畢業(yè),我就娶你,看她會不會答應?!?p>  林真秀心頭一震,還沒來得及細思量,又一輪打擊接踵而來,“你以為堀合適你嗎?堀非常倔強,又心高氣傲,掉到under,就想著一定要回選拔,再成為center。二期生不被重視,她就一定要拉著二期生前進,不達目的不罷休。林桑覺得這樣的性格適合做妻子嗎?就算覺得適合,林桑必須結婚的時候,她才幾歲?林桑以為她舍得放棄偶像事業(yè),放棄去做女優(yōu),甘心當家庭主婦嗎?”

  林真秀感到一陣頭疼,可對他的打擊還沒有停止,“還有美彩前輩。美彩前輩讓我別去看漢江,一定是和林桑一起看過漢江吧?美彩前輩很好,色氣滿滿,女子力十足,而且,林桑如果現在向她求婚,她說不定就直接答應了。但是,林桑不會不知道美彩前輩是什么出身吧?Miss Magazine!第一部地上作品是什么?是水著寫真集《彩-いろどり-》。林桑想要在向同僚介紹自己妻子時,對方似笑非笑,心里說我看過你妻子的寫真,看過她的身體嗎?想要在外務省中流傳‘林企畫官娶了個藝能界地位最低的寫真偶像’這句話嗎?”

  連續(xù)被指出自己尋找配偶時的欠考慮,讓他覺得臉上火辣辣,尤其是提到衛(wèi)藤美彩拍過水著寫真帶來的隱患,更是刺激得他有些惱羞成怒,反詰道:“生田桑,寫真偶像確實在藝能界中地位最低,但握手偶像就高嗎?她們有羈絆,有夢想,不愿那么早隱退,你就愿意回歸家庭嗎?”

  “我可以畢業(yè),不當偶像,反正我喜歡音樂劇,也有能力當音樂劇的俳優(yōu)。”她立刻答道,“英雄莫論出身低,天下人中還有比太閣出身更低的嗎?但誰不覺得太閣是人杰呢?出身偶像的音樂劇俳優(yōu)可不辱沒職業(yè)官僚的身份。像東京電視臺的主播紺野朝美桑,有人會因為她出身早安少女組覺得低賤了嗎,覺得不配職業(yè)官僚嗎?”

  這話的邏輯無懈可擊,林真秀也只能抓著最后一點追問,“回歸家庭呢?你愿意嗎?”

  “首相去年在達沃斯年會開幕式上說‘女性勞動力在日本是利用最不充分的資源,日本必須成為女性發(fā)光的地方’,要把鼓勵女性就業(yè)作為增長政策的核心之核心。一個多月前,參議院通過《女性活躍推進法》,要求大型企業(yè)、中央及地方政府必須設定雇用女性的目標數量。林桑,你是公務員,還是人人尊敬的職業(yè)官僚,不會和官邸、永田町的政策與法律對著干吧?”她極有技巧地反問,將這個問題擋了回去。

  狡詐公務員無言以對,覺得有點看不懂這株雪峰歐石南了,同時也被觸及到心中柔軟的部分——這是要多想著和自己在一起,才去了解政治啊,西野七瀨的釣術都要自愧不如。正想著,表情一掃剛才的凄婉,而是有些嚴肅的少女又扭捏起來,輕聲道:“林桑想讓我回歸家庭,那我就回歸家庭。不過,林桑那么忙,我空閑時找點事情做也沒問題吧?每年就去演一次兩次音樂劇,可以嗎?”

  林真秀沉默不答。

  “其實,我還有很多地方能幫上林桑呢?比如,有人和自己商量是不是比一個人思考更好一點呢?職業(yè)官僚很辛苦,很多事不能和別人說,但和妻子說就沒關系吧。如果能幫丈夫分析前因后果,出點主意,這樣的妻子是不是更好呢?”

  見眼前男人的氣勢又往下落了幾分,她悄悄抓住對方的手,稍等了下,發(fā)現沒有被甩脫的跡象,信心更足了,指尖輕輕在對方掌心畫圈,輕聲道:“林桑,要不要聽下我怎么知道你來的嗎?看下我是不是足夠聰明,以后能在工作上幫到你呢?”

  許久之后,林真秀終于開了口,“你怎么知道的?”

  “沙友林透露的?!毖┓鍤W石南毫不猶豫地開始賣隊友,更準確點說是開始剪除她眼中最大情敵的羽翼。

作家DpbL45

1、在355米的矮寨大橋蹦極2021年開業(yè)之前,美國科羅拉多州皇家峽谷大橋是全世界落差最大的蹦極地點;2、麥卡米莊園(The McKamey Manor)鬼屋號稱全世界最可怕的鬼屋,至今無人能通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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