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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男人來自香江

030:叔兒,聽你口音不像本地人么

這個男人來自香江 飛南雁 5648 2022-10-25 18:00:00

  凌晨三點,鵬城,福田區(qū)深河岸。

  “啊,你干什么?”

  “干什么?你干什么的?”

  “我操,你誰???頂?shù)轿椅舶凸巧?,疼。?p>  “疼嗎?”

  “狗*,你別動,再動蛋都給你擊碎。”

  蕭唐歷經(jīng)千辛萬苦才從河里游出來,上岸后連氣都沒來得及喘一口,就讓身后一個黑影撲倒在地,上來就是一頓操作,他本能想要反抗,掙扎了一會,硬是死死的被身上的那個人按住不得動彈,最主要他剛從水里上來幾乎已經(jīng)脫力了,能游上岸都靠的是意志力。

  此時剛上岸,還被偷襲,他臉都綠了,只是一肚子罵娘的話,不爽的心情在那一對鐵手鐲套在手腕上的時候,全部都偃旗息鼓了,心中只有無限的哀嘆,“這他喵的港警什么時候這么敬業(yè)了,真想親手畫個敬業(yè)福送給他,了表心意,這雷鳴加閃電的還出來巡河,還把自己當偷渡客給抓了!”

  “噓~”見蕭唐終于不反抗安靜了下來,身上的那人才松了一口氣,放開了頂在蕭唐尾巴骨上的膝蓋,嘴里還罵罵咧咧的,“狗*勁這么大的,差點就按不住了?!?p>  “小吳,小吳~”那人扯著嗓子喊,一會普通話,一會不知名方言,聽得蕭唐一愣一愣,心中有一萬頭神獸撲嘯而過,那種神情恍惚,心如亂麻的感覺久久不能消散。

  “劉所,怎么了!”一個打著手電筒,披著大雨衣穿著黃膠雨靴的青年男子,從遠處跑了過來,一邊跑,一邊道:“劉所,今天晚上估計沒啥情況,要不咱們先回去吧!”

  “沒情況?”那個制服蕭唐的雨衣人冷哼一聲,指了指蕭唐趴著的地方,努了努嘴道:“你看那是什么?”

  一陣強烈的手電光襲來,刺目的光芒讓蕭唐腦袋下意識的偏了偏,見到蕭唐動彈,那小吳直接驚呼出聲,“我去!”小吳也傻眼了,老大這一聲不響的就抓了這么大一活人,給他也是看懵了,以前老是聽對方說自己年輕時有多勇,還當是吹牛,這一次小吳算是真正見識到了。

  “劉所!牛!”小吳沖著雨衣人劉所豎了根大拇指,有些敬佩的說道。被小吳這么一夸贊那雨衣人也不禁傲然一笑,不過嘴上卻還謙虛道:“別小瞧這家伙,勁兒大得很,我差點就按不住,跟我年輕時有一拼,要是放在二十年前上了戰(zhàn)場,三五個洋鬼子不一定能拿住他。”那劉所一邊指著蕭唐,一邊點頭嘖嘖的評價道,畢竟他剛剛和蕭唐較量了一番,最有發(fā)言權。

  當年被他撲倒的洋鬼子,就沒有爬起來的。只是如今老了,抓個小癟三都差點被掀翻。

  “去!小吳,你去檢查一下那小子身上有沒有帶什么東西。”

  劉所定了定忽然對身旁的小吳吩咐道。

  “好!”小吳應了一聲,不過剛走沒幾步,小吳卻忽然停住了腳步,道:“劉所,那小子沒穿衣服,只穿了條內褲?!?p>  是了,蕭唐之前在游了一半的時候感覺褲子越來越重,他就給脫了,皮帶一松自己就掉了下去。

  那劉所聽到小吳的匯報,先是一愣,反應過來后嘴里卻嘟囔了一句,“不要臉的東西。”

  爾后也跟著走向了蕭唐,手電光一照,蕭唐眼睛不靈不靈的眨了眨,臉上有些討好的笑道:“叔兒,聽你口音不像本地人么?”

  只是那劉所,根本不和蕭唐嬉皮笑臉,直接大手一揮,“帶回!”

  那小吳聽令后,一把抄起蕭唐的一個胳膊將他扶了起來,只是不起還好,一起,冷風一吹,蕭唐就忍不住一個寒顫。

  那劉所側目看了蕭唐一眼,他對蕭唐這個小癟三可不像小吳那么和善,見蕭唐有些哆嗦,便冷聲問道:“冷不冷?”

  “剛還不冷,現(xiàn)在有……”

  “那就不冷了?”劉所打斷道。

  “冷!”這次蕭唐說的異常干脆。

  “年紀輕輕,磨磨唧唧!”劉所嫌棄的罵了兩句,卻接著將手上的大雨衣脫了下來,露出一個鬢發(fā)有些斑白,五十多歲的中年人模樣,身形有些干瘦,臉手也如老樹皮般褶皺,實在讓人看不出對方為何能蔣蕭唐按在地上摩擦,就連蕭唐自己都臉紅。

  “劉所用我的吧!”見自家頭頭脫雨衣,小吳連忙制止說道,不過卻被劉所擺了擺制止了,道:“別小看我,我雖然年紀大了,但是比你們年輕人更耐凍?!?p>  等到劉所把雨衣披到蕭唐身上后,才冷聲道:“怎么樣?”

  蕭唐吸了吸鼻子道:“好多了,”

  “那就走!”劉所擦了一把臉上的雨水大聲道。

  “叔兒,你們這是要帶我去哪?。 笔捥铺煺娴膯柕?。

  “所里!”劉所冷冷答道。

  蕭唐嘴角一抽,當即往地上倒去,嘴里還呻吟著,“哎呦,我腿抽筋了,走不了了?!?p>  劉所低著頭看他一眼,道:“沒事,外面有車。”

  蕭唐臉色一僵,勉強笑道:“我連鞋子都沒了,真的走不了了?!?p>  “我的鞋給你!”劉所毫不猶豫脫下自己的雨鞋給蕭唐一穿,也不給蕭唐反抗,喊著小吳架起蕭唐就走。只是當三人來到一處大馬路上的時候,蕭唐看著劉所和小吳的車頓時整個人傻了,兩輛大梁自行車停放在路邊,在手電光的照射下是那么的奪人眼球,攝人心魄。滿滿的都是歷史的撕裂感,讓蕭唐心緒激蕩,一股難言的感情洶涌著,這就是七十年代啊,我曾與不曾到達過的地方。

  “愣著干嘛,上車??!”劉所在自行車上催促,蕭唐一個激靈。

  “唉,就來~”蕭唐應了聲,邁著大長腿就走了過去。

  只是當他來到自行車邊上的時候,他卻遲疑了。

  “叔,我能不坐嗎?”蕭唐扭捏得道。

  “快點!”劉所用手抹了一把雨,有些不耐煩的催促道。

  蕭唐無奈,只能跨做了上去。

  “哦,哦~哦~~哦~~~”蕭唐從一聲叫到了四聲,內牛滿面。

  “鬼哭狼嚎的,叫什么?”劉所在前面騎車,聽著后面蕭唐那生無可戀的叫喊有些不自在的罵道。

  只是蕭唐也是滿肚子怨念,被這么一吼,直接跳了出來,不忿道:“我受不來了。”

  劉所剎住車,看了兩眼,蕭唐有些別扭的站在原地,心中明悟了幾分,良久才換了個平和的語氣道:“你坐前面!”

  就這樣,蕭唐很難為情的被帶了回去!

  ……

  房間里,升起了火盆,溫度也稍微高了一點。

  蕭唐此時也重新?lián)Q了一身衣服,衣服都是所里別人穿過的舊衣,不過對于蕭唐剛剛衣不遮體的樣子來說已經(jīng)很好了。

  “姓名?”

  “蕭唐!”

  “去香江干什么?”

  “沒~”蕭唐心中一凜,后面又話鋒一轉道:“叔,我根本就沒去過香江,我都跟你解釋一路了,你怎么就不信呢?”

  劉所瞪了蕭唐一眼,“啪”的一聲將桌子拍響,冷喝道:“立正,嚴肅點,誰是你叔,叫警察同志!”

  蕭唐收起了之前吊兒郎當?shù)臉幼樱膊恢涝趺戳?,自從得知自己游回大陸他不僅沒害怕,反而有些興奮,如果不是雙手被銬,他非得找人要根煙點上。

  看向鬢發(fā)有些微斑的劉所都感覺親切了不少。

  不同與公司的老板,他每天都要刻意的營造形象,他此刻毫無形象可言,就像是村里的二流子。

  看的劉所大皺眉頭,“我剛剛聽你說話的口音,你是西府人?”

  “叔兒,咱們是不是老鄉(xiāng)?”蕭唐笑著問道。

  “不是!”劉所冷哼一聲,有些看不上蕭唐那打蛇隨桿上的性子,淡淡道:“我老家是北方的,被分配過來的。”

  “哎呀~哎呀呀~老叔,俺也是東北那旮沓的,我老家松花江的,我游泳的技術就是在那練的。”

  蕭唐激動地跺了跺腳,險些抓耳撓腮地笑道。

  劉所撇了蕭唐一眼,不知道對方嘚瑟什么勁,不咸不淡的道:“額!家是西北的?!?p>  蕭唐怔了怔,發(fā)力過早了,叉劈了,不過他沒有放棄,不到三秒繼續(xù)道:“誒,巧了,俺娘也是西北的,俺也學過西北話,不信額給你說兩句!”

  “你給我閉嘴,沒看出來你他娘還是個人才,硬是攆了我大半個國家,皮嘴能說的很么?”劉所攥著拳頭恨不得給蕭唐來兩下。額頭的青筋直跳,顯然有些蚌埠住了。

  一旁先前一直沉默做筆錄的小吳,這時也看出來自家頭頭的情緒波動的有些厲害,連忙安撫道:“劉所,你消消氣,讓我來,這小子不簡單?!?p>  小吳拉著劉所的衣服,示意對方冷靜,劉所這才有些忿忿的坐了回去,冷冷的注視著面前這個高大帥氣還有點文青的少年,老舊的衣服也難掩對方身上那卓爾不群的氣質,即便他老劉活了將近六十年了,也得承認這是個俊后生。

  不過劉所感覺自己一看到對方那一張一闔的嘴,就感覺手癢癢,太能說了,這么多年就沒見過皮嘴比這慫還能說的。

  “籍貫?”小吳接著問道。

  蕭唐猶豫,眼睛動了動,看向了劉所。

  劉所橫了蕭唐一眼道:“問什么,答什么!”

  “松花江那旮沓的,”蕭唐抿著嘴道。像是消停了。

  “去香江做什么?”小吳繼續(xù)問。

  “不做什么!”

  小吳瞪時眼睛一亮,不過下一刻蕭唐就又聳肩,一臉無可奈何?!胺凑矝]人給我作證,隨你們說吧!”

  蕭唐直接一副我擺爛,你們隨意的姿態(tài)。

  “那你大半夜在河里干什么?”小吳好奇地問,

  “耍水!”蕭唐道。

  “耍水?我看你是尋死—外面雷鳴加閃電的,你在河里耍水?”本來已經(jīng)冷靜下來的劉所終于還是破防了,以前打鬼子都沒有今天這么生氣,簡直是氣死老子了,如果不是小吳攔著非得給這不要臉的東西操練一頓。

  小吳也是氣笑了,黑著臉問道:“真的?”

  “千真萬確!”

  小吳和劉所審了蕭唐一晚上,最后給蕭唐都審睡著了,就仰躺在木制的椅子上呼呼大睡了起來,他真的累了。

  “劉所,怎么辦?”小吳看著睡著的蕭唐有些猶豫地說道。詢問的看向劉所。

  不過劉所卻搖了搖頭,看了記錄本一眼,才道:“還是個娃娃,先教育教育看吧!”

  雨過天晴。

  蕭唐這個《東星日報》掌門人失蹤的消息,還是震動了香江警隊。四五天的追查下,終于在之前蕭唐和小刀打斗過的地方找到了蛛絲馬跡。

  新任旺角和油麻地坐館大佬,“大飛哥”也是接到消息后第一時間趕到了現(xiàn)場,因為好兄弟的失蹤,他這些日子一直在追查,以至于連前大佬江士勇的葬禮都無限延期了。

  只是讓大飛估計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自己心心念念的兄弟此時會正在河對岸的一處菜地里掄鋤頭,而那天擒住蕭唐的劉所則是在拿著一根長煙斗,指指點點的說著什么,蕭唐一邊掄一邊不時的點頭,兩個人看著相處的還很和諧,已經(jīng)沒有了第一天夜里,“怎么都看不對眼”的那種情況了。

  “劉所!劉所!頭兒~”小吳老遠的喊著劉所長。

  見小吳喊他,劉所,背著手走了過來,“怎么了?”劉所好奇的看向小吳。

  小吳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好一陣才指了指蕭唐的方向,心情有些沉重的問道:“頭兒,那家伙你準備怎么辦?一直留在這里?”

  劉所怔了一下,不知道小吳問這個是什么意思,看了一眼正在鋤地的蕭唐。而后才笑道:“這小子是個人才,能吃苦,學東西一點就通,腦袋靈光?!?p>  頓了頓,劉所用手摩挲著下巴,目露思索之色,“你還別說,小吳,我還真有點想把這慫留下的意思?!?p>  “可是,頭兒,咱們的人員已經(jīng)滿了?!毙翘嵝阎?。

  劉所無奈一笑,現(xiàn)實問題就擺在這兒,他也是有心無力。

  “而且~”小吳又開口,看了地里的蕭唐有些不好意思道:“這小子有點能吃,飯量很大。”

  “嘿嘿!”劉所淡淡一笑,道:“能吃是福,這小子年紀青,正長身體呢?多吃點是應該的?!?p>  小吳一聽,頓時苦下一張臉道:“劉所,再照這么吃下去,咱們所后兩個月都得喝西北風去!”

  劉所悚然一驚,看著小吳問道:“怎么回事?”

  小吳有些哭笑不得的道:“一頓兩碗大米飯都不夠,如果不是飯?zhí)玫膹埓蠼銚搁T,這小子能把飯?zhí)贸云飘a(chǎn),張大姐都跟我投訴好幾回了。”

  劉所看了看小吳,又看了看地里的蕭唐,沉默了片刻才道:“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晚上我去跟這小子談談?!?p>  “好!”小吳點了點頭,道。因為從剛開始他們就沒拿蕭唐當壞人對待,吃飯的時候都是一起用餐,如此才釀成這幅局面。

  傍晚,吃過晚飯,蕭唐回到了所里,給他分配的小房子里,也是和劉所住一個寢室。因為來了這里幾天,所里大致情況蕭唐都了解,知道對方留不了自己多久,就自己這飯量都能讓許多人望而卻步,這也是他故意為之的。

  這些時候每天都是吃得飽飽的,有些難受,不過一看到飯?zhí)媚前⒁?,震驚以及警惕的眼神,蕭唐心中就忍不住想笑。

  他知道自己龍游大海,馬放南山的時間快到了,自己都不用努力,輕輕松松就擺平了。

  夜里九點左右,劉所從外面巡邏回來,連收拾都沒來的急收拾,就趕回了房間。

  “小唐,你睡著了嗎?”劉所剛回屋便小聲沖著蕭唐的方向問道。

  “劉叔,有事嗎?”蕭唐在床上翻了一個身子,問道:“沒睡,我就開燈了?”劉所道。

  “嗯!”蕭唐應了一聲,掀開被子,盤腿從床上坐了起來,正對著對面的劉所。

  “我知道,你還不死心!”劉所開口便道。

  蕭唐一愣,笑道:“什么不死心啊,劉叔?你今天說話怎么有些沒頭沒腦的?!?p>  “你是不是還想著去河對岸?”

  “怎么可能?”蕭唐連忙矢口否認,不停地擺手。

  搖了搖頭,劉所一副我看透你的表情,笑道:“別裝了,你的那點小心思,我能看不出來,都說香江遍地是黃金,國內的這些小年輕,一個個拼了命,削尖腦袋也要往對面鉆,想要過人家的好日子。”

  “但是,小唐,劉叔今天就給你掏心窩子的說上幾句?!眲⑺行┳窇浀目粗鴫Ρ谏腺N著的一面迷你版的五星紅旗,沉默了一陣,才有些沉痛的回憶道:“當年不知道,拼死了多少萬人才建立起的國家,那些可都是你的父輩,這個國家你們不愛惜,你們不建設,難道讓那些死掉的老家伙們從土里鉆出來,給你們建設?一個個想著給洋鬼子當奴才,那當初的命就白拼了,血就白流了?!?p>  說道最后這個有些英雄遲暮的老人已是虎目含淚。

  蕭唐心中大受震撼,腦袋亂糟糟的全是老人口中的那一段話,他聽出的,有痛苦,有悲傷,但更多的是絕望,他們老了。

  有些呆坐在床上,蕭唐來自后世,那時的各種思想觀念橫行,他對愛國沒有什么高深的理解,也就是嘴上叫的聲大,他都不知道為什么愛國,只是他現(xiàn)在好像明白了一點,但也只是一小點。

  見到蕭唐有些明悟,劉所微微用手掌拭去了眼角的淚痕,欣慰的笑了笑,這幾天的相處下來,他對蕭唐的映像極好,陽光,上進,是建設社會主義的好苗子。

  想了想,劉所上前了幾步,拍了拍蕭唐的肩膀笑道:“其實這些話本不應該說給你聽,畢竟你們沒有經(jīng)歷過那個年代,也不應該讓你們去擔負這樣的責任,但是國家需要像你們這樣優(yōu)秀的年輕人,火車票叔都給你買好了,明天就回老家,好好建設大東北!”

  點了點頭,蕭唐此時心緒萬千,本來還想安慰對方兩句,“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敝皇窍乱幻胨蹲×恕盎疖嚻?,回老家?建設大東北?”蕭唐一時間心亂如麻。

  不過看著劉所那殷切的目光,他的那張能說會道的嘴,就像是被封印住了一般,只剩下了沉默以對。他實在不愿意讓老人失望。

  咧著嘴笑了笑,蕭唐對老人道:“劉叔,我明天就回去,好好建設大東北。”

  “好!好!好!”劉所滿意的點了點頭?!坝謩窈靡粋€”,他感覺自己很滿足。

  他們那一代人對國家的感情很復雜,就像西方人之于“上帝”。那是一種信仰。

  這或許也就是后世外國人調侃國人沒有信仰的原因吧!

  因為那“一代人”已經(jīng)快沒了。那種信仰也缺失了。都說愛國,可是愛國是什么?

  蕭唐一夜輾轉反側,無法入睡,他心中糾結,面對同一個屋檐下的老人他羞愧難當。

飛南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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