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明月
聽到江籬的回答后,女帝將目光放在他身上,只是她眸光深邃如海,臉上也沒什么表情,因此,很難令人猜透她在想著什么。
“怎么了?”
江籬有些疑惑,不知女帝為何看著他,他下意識的擦了一下臉,可他手上和臉上盡是粘稠的血液。
事實(shí)上,不只是他,女帝那白皙的臉蛋上也沾著醒目的血跡,這讓她看上去多了一絲妖艷。
剛才的大戰(zhàn)確實(shí)兇險。
三只帝級層次的不死生物,從生死橋的深淵中上來,對他們發(fā)動了襲擊。
若非二人皆非常人,第一時間察覺到異樣,恐怕現(xiàn)在會更加狼狽,甚至?xí)芎苤氐膫?p> 畢竟,這不死生物確實(shí)詭異,沒有元神,僅僅只有肉身,而它們的肉身哪怕被擊碎無數(shù)次,都會重組,徹底擊殺它們,確實(shí)廢了很多功夫。
“沒事,既然她在找你,那你便先離去吧,前方的路,我可以自己走?!迸凵砩暇`放出光華,將身上的血跡和無垢盡皆去除。
一身破損的仙金戰(zhàn)甲包裹她玲瓏嬌軀,戰(zhàn)甲上面盡是刀槍爪痕,充滿歲月的斑駁刻痕。
女帝一身戎裝,如女武神一般,配上她雪白的肌膚和絕世的容顏,當(dāng)真是風(fēng)華絕代。
江籬聽到這話,便扭頭看向他們的前路,生死橋與現(xiàn)世的時間流速并不相同,諸天過去兩百萬年,這里也才過去二十多萬年。
至于浮沉,按照時間流速,也過去一個多月了。
而這么長的時間,生死橋也才走了不足一半。
他與女帝雖然戰(zhàn)力無雙,但也頂不住這里的步步殺機(jī),這二十萬年來,他們不是在大戰(zhàn),就是在療傷,用來趕路的時間并不多。
再加上,生死橋本身就長無盡頭,因此,哪怕二人同行,也只前進(jìn)了一點(diǎn)距離。
江籬看向女帝,二十萬年的時間,女帝的成長也是顯而易見的,在仙帝這一層次也走的更遠(yuǎn),而且,一身戰(zhàn)力也是極為驚人。
而他也有巨大的收獲,如今他只需閉關(guān)沉浸一段時間,就可以達(dá)到帝級圓滿的層次,他也算是觸摸到至高之境的門檻。
他想了想,道:“既然如此,那前路你需小心?!?p> “嗯?!?p> 女帝頷首,眸子平靜。
江籬看著她身上破損的戰(zhàn)甲,想了想從青銅仙殿取出各種仙金,打算交給女帝。
“你戰(zhàn)甲破損,就用這些仙金修補(bǔ)一下吧?!?p> “好?!?p> 女帝沒有拒絕,二十萬年的朝夕相處,二人之間倒也無須客氣。
“不如你我再簽訂一份契約?!?p> “嗯?”
“浮沉的契約,這樣可以讓你成長更快一些,最重要的是,這樣你就沒辦法被人推演到了?!?p> “什么意思?”
女帝疑惑,似是不解。
“浮沉旅館是一間特殊的旅館,而我也比較特殊,這你也知道的,簽訂契約之后,你會獲得和我相似的能力,哪怕逆亂時空,也不用擔(dān)心承擔(dān)因果?!?p> 女帝沉思片刻,道:“是否也可以救下傾仙?”
“你還真是關(guān)心她呀,這都不忘記她!”江籬上下看了她一下,嘴角掛著一抹笑意。
女帝抿唇,并不會搭話。
“放心,其實(shí),沒有我,她最終也會回歸的,好了,要簽訂契約嗎?”
江籬手中光芒一閃,一紙契約浮現(xiàn)在他手掌之上。
女帝低頭看過去,契約上只有簡簡單單的三個字——浮沉使。
她幾乎沒有猶豫,便從身上取出一滴血,滴入契約之上。
小哀那特殊的電子女音隨之響起。
“契約成立,即刻開始,狠人大帝囡囡為浮沉使?!?p> 女帝聽到囡囡兩個字,眸子微微波動了一下,江籬也有些意外,沒想到小哀會以囡囡為女帝之名。
而此時,女帝閉上了眼睛。
她可以清晰的感覺到,她與江籬的聯(lián)系似乎變得緊密了一些,有一種神秘的力量將他們聯(lián)系在一起。
她睜開眼看向江籬,一縷幾乎透明的因果線從他身上延伸而出,與她糾纏在一起。
而且,更重要的是她可以感受一道門,那門存于虛無之間,只需她一個念頭便可以打開。
浮沉。
沒錯,那是通往浮沉的門,若她想,她可以隨時回到浮沉。
“若累了,可以回浮沉坐坐,那我就先行告辭了。”江籬笑了笑,隨及,抱拳告辭道。
“好!”
……
此時,諸天之外,仙域碎界,天庭之中,葉傾仙坐在山峰,看著那一輪明月止不住嘆息。
這明月只在天庭才能看到,是葉凡從宇宙之中拘來的一顆星辰煉化而成,可以自行發(fā)光。
“不知道祖父現(xiàn)在怎么樣了,又會在什么地方?”
她喃喃自語,眼中有無盡思念和擔(dān)憂,雖然已經(jīng)從江籬口中得到保證她祖父一定會歸來,但他自己都消失了這么久,這讓她心里多少有了一絲忐忑。
想到這里,她又忍不住長嘆了一口氣。
這時,一個青年的聲音響起,帶著些許磁性:“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愿人長久,千里共嬋娟?!?p> 聽到這道聲音,葉傾仙的眼中瞬間一亮,她急忙扭頭看過去。
就在那不遠(yuǎn)處的山崖之上,一道身影立在那里,正抬頭看著明月。
一身青衫,容貌清秀俊逸,烏黑的長發(fā)用一截白色的絲帶隨意束起正隨著晚風(fēng)飄動。
他的身影幾乎與夜色融為一體,看上去似乎很平凡,但恍惚間,卻又有一種超然世外的氣質(zhì)。
他回過頭來,看向葉傾仙,嘴角噙笑,眉宇之間既有沉穩(wěn),又帶著一抹不羈與桀驁。
葉傾仙看著他,倒并沒有被他吸引住,反而有些咬牙切齒:“你還好意思過來,說話不算話!”
江籬聞言,干咳一聲,閃身出現(xiàn)在她的身前:“這不是有事嗎!”
“有什么事?”葉傾仙狠狠瞪了他一眼,一雙靈動眸子中滿是怒火,能給天庭傳遞信息,卻不能抽空來看她一眼,騙鬼呢?
“我在生死橋和女帝在一塊,別說分神了,連休息的時間都沒有?!苯h并不介意,而是耐心解釋道。
怎么說也是他食言。
當(dāng)初,他承諾,只要喚他名字他便會出現(xiàn),但這么多年,他只回應(yīng)了這么一次,確實(shí)有些說不過去。
“女帝她在生死橋?”葉傾仙微微一愣,有些難以置信的問道。
“嗯。”
江籬點(diǎn)點(diǎn)頭。
“那我祖父呢?”
“他,乘坐三世銅棺,飄在上蒼的祭海之上,在渡……”
“什么意思?”葉傾仙那雙明亮的眸子有些疑惑。
嗯——
江籬沉吟一聲,想了想,道:“好吧,作為食言的補(bǔ)償,我便破例帶你見他一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