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雪
看小靈玉的反應(yīng)就知道這家伙肯定在亂點鴛鴦譜,一想到這家伙在外可能拆了不少有緣人,他就有些氣不打一處來,當即又是一記手刀。
“嗚嗚……”
小靈玉吃痛,捂著頭一陣嗚嗚聲,但這丫頭豈是吃虧的人,因此,很快便張牙舞爪的朝江籬咬了過去。
以江籬對小靈玉的了解,自然早有防備,因此一個閃身便躲了開來。
不過,這丫頭不依不饒,她臥著身子,九條狐尾在身后擺動著,雙手成爪,像貓一樣匍匐在地,發(fā)出嗷嗚聲,然后便彈射而出,再次咬向江籬。
一時間,旅館內(nèi)一陣雞飛狗跳,桌椅板凳東倒西歪,連酒柜上的酒瓶都碎了不少。
而金屬墻體上,更是道道鋒利的抓痕。
“好了,別鬧了!”海問香有些看不下去,她攔在了二人中間,看著江籬有些沒好氣。
這一大一小一旦掐到一起,智商就直線下降。
“海問香姐姐,你別攔我,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他?!?p> 啪!
海問香在小靈玉光滑白皙的額頭上輕輕敲了一下,柔聲道:“好了,就饒過他這一次了,你看還有客人在呢,給他一點面子?!?p> “海問香姐姐,你是不是心疼那個家伙?”小靈玉狐疑的看著海問香,她嚴重懷疑她在拉偏架。
“是,但也心疼你,你看小指頭都抓紅了?”海問香伸手拉起小靈玉的手,給她揉了揉,吹了吹。
小靈玉抬頭看了看一臉無奈之色的江籬,又看了看一旁滿臉驚訝的美杜莎女王,她收手干咳一聲:“好吧,看在海問香和這位蛇妖姐姐的面子上,暫時饒了你?!?p> 江籬聞言,尷尬一笑,他看向美杜莎女王,抱拳道:“見笑了?!?p> 美杜莎女王抬頭,盯他良久,然后搖了搖頭。
“這位姐姐,你來……我有事找你哦!”小靈玉白了江籬一眼,便跑到美杜莎的身旁,很自來熟的便拉起她的手,向外走去。
美杜莎女王并未反抗,而是跟著她走了出去,只是在出去前,回眸看了一下一臉歉意的江籬。
美眸中波光流轉(zhuǎn),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但她終沒說什么,而是跟著小靈玉出了浮沉。
待二人離開后,海問香才轉(zhuǎn)過身來拿出手帕,墊著腳尖,溫柔的伸出手幫江籬擦著臉上的紅痕,然后又伸出手,揉著他脖子和胳膊上被小靈玉抓出的道道紅印。
她無奈道:“你呀,這么大的人了,還和小靈玉胡鬧。”
她的手涼涼的,光滑細膩,動作也很溫柔,讓江籬感覺很舒服。
“你以為我想啊,實在是這丫頭太胡鬧了。”
江籬無奈,不得不說,這丫頭下手是真的狠,繞是他是至高,身上被她抓的地方,都是火辣辣的疼。
海問香抬眸白了他一眼,手上的動作卻沒停:“小靈玉現(xiàn)在做的事,應(yīng)該是帝后的意思。”
“哦?”江籬有些意外:“莫非是與那神話級有關(guān)?”
海問香點點頭:“所以,小靈玉雖然胡鬧,但應(yīng)該也不會太過分。”
“我知道,原本也就沒太在意,是那丫頭不依不饒。”
江籬的話,海問香自然相信,事實上,江籬和她們一樣寵溺那丫頭。
畢竟,一個可愛而又毛茸茸的小狐妖,誰會不喜歡呢?
平日雖然鬧騰了一點,但正義感極強,雖然時常惡作劇,但一般都是針對熟人的。
“嗯?!?p> 海問香小聲嗯了一下。
江籬低下頭,看著幾乎依偎在他身上,溫柔可人的海問香,心里不僅輕嘆了一口氣。
面對這樣的一個女子,心里沒有一點觸動那是不可能的。
但他真的能接受海問香嗎?
固然,他接受了鳳凰、也接受了遠浪,可他心里對雪皇的愧疚卻從未消失過,甚至隨著時間的推移,這種愧疚越來越深。
那樣一個女子,憑什么與其他女人共有一個男人,哪怕那個人是她非常要好的朋友。
就像如果要他愛的人,也愛上另一個人,就算死他也不能忍。
想到這里,他的心一陣煩亂。
海問香原本就心底細膩,自然能體會江籬的心情,她用手帕擦著他臉上的抓痕,笑著道:
“你不用想那么多,對于你是否會喜歡上我,我們又是否在一起,我并不在意,相反,對我來說,這樣就好了?!?p> 江籬低頭看著這個善解人意的美麗女孩。
是啦,她的確是這樣的女孩。
相比較遠浪表現(xiàn)在外的淡泊,她是一個打心底里對于自己感情是否得到回應(yīng)根本就不在意的人。
她要的一直都純粹簡單,只是一個感動,一個讓她發(fā)自內(nèi)心的感動。
在迷離谷前,那個能讓她發(fā)自內(nèi)心感動的人是魁拔,而迷離谷之后,在那曲幻之境,那個令她再次發(fā)自內(nèi)心感動的人,是他。
小靈玉曾告訴他,在海問香的心里面,一直都有一個曲幻之境,無數(shù)的浮游生物,拼盡全力的逃亡,溫熱的血,以及那觸人心弦的聲音。
他遇到的每個人女孩仿佛都這么與眾不同?
高貴而大度的雪皇,無私而剛烈的鳳凰,執(zhí)著而使命必達的遠浪,以及癡情而無所求的海問香。
想到這里,輕嘆一口氣,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臉頰:“抱歉,都是我的錯?!?p> “是啦,原本就是你的錯,為什么要讓我為你而感動呢?”海問香仰著頭甜甜的笑著,語氣中既有調(diào)侃,又有無限的溫柔與愛意。
江籬啞然。
海問香抓住江籬的手,將它緩緩拉了下來:“好了,你這樣若讓雪皇她們看到,她們又該懲罰你了?!?p> 江籬看著她,心想:不會,在她們心目中,你早已是她們的一員,只是在等我開口。
但他沒有說出來,其實,海問香自己也知道。
因為她也在等江籬開口,等江籬說喜歡上她了。
那樣,她就會像鳳凰、遠浪那樣毫不猶豫的撲入他的懷里,去擁抱他,感受他的體溫與心跳。
……
是夜。
江籬進入101房間,他沉默的走到雪皇的身邊,不等她開口,便伸手將她抱在了懷里,將臉埋入她那金燦燦的柔順秀發(fā)中,嘴唇貼近她的耳朵,輕輕咬著她的耳垂。
“怎么了?”
雪皇的酥軟身體猛然間繃直,體溫也在一瞬間升高,臉頰上也爬上一抹羞紅,但她畢竟不是普通的女子,因此很快便壓制住身體的異樣,眸光溫柔的看著江籬,開口詢問道。
江籬不回話,只是抱著她,貪婪的呼吸著她頭發(fā)上散發(fā)的如薰衣草一般的清香,仿佛要將她融入自己的身體。
而他煩亂的心,也在這一刻平靜了下來。
雪皇見他不回話,也沒有再問,抬起手環(huán)抱住江籬的腰,一雙美麗的眼睛也輕輕合上,頭微偏,讓自己的臉頰隔著面紗貼在他的臉上。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二人緊緊相擁,似乎忘記了時間。
很久之后,江籬才睜開眼,緩緩離開雪皇。
“你怎么了?”雪皇抬起手,撫摸他的臉蛋,柔聲問道。
“想你了?!苯h輕輕一笑,眸子中愛意漸濃。
雪皇眸子微動,她噗嗤一聲,沒好氣的伸出修長蔥白的手指,在他額頭上輕輕一點:“我又沒離開旅館,你我最多也就半天沒見,想什么想?”
“可我就是想你呀?”江籬看著她的眼睛,很認真的道。
迎著江籬那真誠而充滿愛意的眸光,雪皇心里一暖,她雙手捧起江籬的臉,隔著臉頰上那薄薄的面紗主動吻了上去。
整潔的房間內(nèi),燈突然暗了下來,打開的窗戶有風吹進來,一輪明月高掛晴空,有幾朵白云的漂浮,清冷的光輝穿過窗戶,照在房間中的一對人兒身上。
清冷的月光仿佛為二人披上一層銀裝,朦朧而美麗。
但這對人兒渾然不覺,只是動情的親吻著。
不久后,江籬抬起手撩開她耳邊的金色長發(fā),將掛在她那如精靈一般尖尖耳朵上的面紗輕輕取下。
月光下,一張美麗到不真實的無暇臉蛋顯露出來,在清冷的月光中泛著瑩瑩光澤。
她一襲睡裙,玉藕般的手臂裸露在外,白皙的小腿也如玉石,此時,卻染上一抹紅暈。
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一雙深藍色的眸子中,溫柔、眷戀、羞怯等情緒混雜在一起,讓她看上去是那么楚楚動人。
“雪,我……”江籬伏在她的耳邊緩緩?fù)鲁鍪O碌膬蓚€字。
雪皇眸子睜大,羞、喜、怨不一而足,然后又漸漸恢復(fù)平靜,她輕聲回道:“我也愛你,而且,此生,也只會愛你一人,沒有你,寧可死?!?p> “可我卻……”
雪皇伸出手指,抵在他的嘴唇上阻止他說下去。
“不用說,我都知道,你呀,就是想的太多,我說過的,我會吃醋,會生氣,會想要咬你,會懲罰你,但唯一不變的便是愛你。”
“你是什么樣的人,我最清楚不過了,你心懷愧疚,我也明白,可是,江籬呀,我不希望你對我心懷愧疚,我是你的妻子,我不希望你想到我,卻總被愧疚困擾,懂嗎?”
江籬迎著雪皇的眸光,聽著她認真說出的心里話,心中顫栗。
此時此刻,這個女子在她眼中綻放出無限光彩。
是啦,
她對他的要求從來都這么簡單,她接受了鳳凰、接受了遠浪,不是因為她能夠接受,而是因為她的眼中從來都只有自己。
只要他在就好,至于身旁有沒有其他人,她可能會吃醋,會生氣、但……并不介意。
他將嘴唇靠近她的臉蛋,輕輕吻在她的額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