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魔跡初現(xiàn)
……
將臣打了一個響指,在一旁起了一團(tuán)篝火,然后看了一眼藍(lán)色衣甲的不良帥,撩了一下垂在耳邊的秀發(fā),端著纖纖玉臂,輕聲一笑:
“那誰知道呢,不過,屏障破碎,恐怕諸位又要死了?!?p> “……”不良帥也就是李星云和跟他一起過來的姬如雪皆是眉頭一挑,露出疑惑之色。
這話聽的怪怪的。
又?
她這個’又’字用的頗為奇怪。
什么叫又?
他們死過一次了!?
“這么說,你之前說的是真的?”侯卿用竹笛一拍手掌,看向?qū)⒊?,不慌不亂的問道。
他還是對將臣有所了解的,她雖然看上去不正經(jīng),但極少說謊。
此事,她一再提起,想來至少在她的認(rèn)知當(dāng)中,他們或者說其他人都是死過一次的人了。
這就奇怪了。
既然已經(jīng)死了,那現(xiàn)在算什么?
“自然?!?p> “咋個可能嗎?我們都死過一次了,死了現(xiàn)在又是咋個回事嘛?”阿姐背著自己的大包,攤著兩只小手,表示無法理解目前的狀況。
阿姐一口方言,聽起來別有一番滋味,此時,她仰面躺倒,背后是那個比她人還大的行禮包。
剛才躥出來時,她不忘把自己的背包拿出來。
身材魁梧,藍(lán)色肌膚的焊魃也不僅僅撓撓頭,他望著那散發(fā)著紅光,不斷轟擊屏障的巨手,眸子中露出些許擔(dān)憂之色。
“尸祖,還請明示?”李星云彎腰拱手問道。
“你不是很能猜嗎,自己猜呀?”將臣看了一眼李星云輕哼一聲,然后昂首抱臂,一副賭氣的模樣,看上去竟有幾分可愛。
昨天在屋內(nèi),除了采陽補(bǔ)陰這件事猜錯了,其他的事情,猜了一個八九不離十,連她要找齊尸祖這件事都猜到了。
“呵呵……”李星云不好意思的一笑,“那都是巧合,前輩心思縝密,猶若江海,晚輩怎么能猜到前輩的心思,況且,此事實在無從猜起?!?p> 基于對將臣的了解,他能把她的心思琢磨個大概。
但這件事屬實奇幻,幾無線索,根本不是靠猜就能明白的。
若非將臣拜托他查一查長安及周邊各城有沒有人有關(guān)于城破身死的一些奇聞異事,他也不會來此詢問尸祖。
畢竟,降臣詢問的一些事,幾乎可以說與天上的裂縫脫不開干系。
“哼……”
降臣輕哼一聲,料他也猜不出來。
她思慮片刻,一邊渡步,一邊說道:“此事也不好說,總之就是那裂縫中會涌現(xiàn)出很多的魔人,這些魔人會殺死所有出現(xiàn)在他們視線中的人,而這樣的事已經(jīng)發(fā)生過一次,只是……”
她沒有繼續(xù)說下去,畢竟,她并沒有實錘的證據(jù)。
不過,
她仰起頭,望向空中,狹長的鳳目微瞇。
如果這個世界真是他救回來的,那這一次,他必然不會袖手旁觀。
畢竟,無論怎么看,這次比上一次都更加嚴(yán)重。
正如她所說,這屏障一旦破碎,他們就在劫難逃了。
“魔人?”
李星云眉頭緊蹙,眼中感到不可思議,此事若是由他人說出,他斷然不信,但此事經(jīng)降臣說出,那就大不一樣了。
況且,血日中天,掌覆乾坤,眼前駭人的景象,委實震人心魄,也由不得人不信。
“是,很強(qiáng)的魔人,就是我,也有些不敵?!苯党伎粗约悍凵闹讣祝挠膰@了一口氣。
侯卿與焊魃對視一眼,眸子中露出震驚之色。
沒有人知道降臣有多強(qiáng),至少到現(xiàn)在為止,還沒有人能讓她暴露出真正的實力。
當(dāng)然,這不包括他們幾個,他們都是由降臣一手帶大,身上的武藝也是由降臣傳授,自然知道降臣的可怕,幾乎可以說天下無敵。
就在這時,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從不遠(yuǎn)處傳來,只見無數(shù)碎石呼嘯著向他們砸落過來。
眾人臉上盡是一變,他們想跑,卻發(fā)現(xiàn)根本無處可逃。
那碎石如雨一般,密密麻麻,根本避無可避。
幾乎眨眼之間,就已經(jīng)來到近前。
眾人皆不言語,或閃身躲避、或運功抵御,或持劍劈擋……一時間煙塵滾滾,飛沙走石,一副末日般的景象。
他們都不是普通人,因此,應(yīng)付起來倒也得心應(yīng)手。
只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姬如雪漸漸有些不支,好在有李星云和眾人幫襯,倒也沒出問題。
可是,沒多久,又一道震耳欲聾聲音傳來,遠(yuǎn)處的大地竟如同波浪一般褶皺起來,頃刻間,土石形成的高墻便已高達(dá)幾十米,朝他們壓了過來。
“?。俊?p> 焊魃一驚,然后二話不說,扭頭就跑。
將臣和侯卿皆微微一愣。
降臣眼眸微垂,看著一溜煙跑掉的焊魃,沉聲道:“焊魃他變了?!?p> 侯卿回答:“我也發(fā)現(xiàn)了。”
隨及,二人瞬間跟了上去。
阿姐眼眸猩紅,眼神冰冷,她回眸看了一眼那遮天蔽日的土墻,隨及轉(zhuǎn)身朝焊魃他們追了過去。
李星云和姬如雪對視一眼,隨及腳下輕點,亦迅速跟了上去。
六人行如閃電,在荒涼的大地上狂奔,身后是高約幾十丈的高墻,而頭頂?shù)墓饽唬挂渤霈F(xiàn)裂紋,無數(shù)黑色的魔氣一點點從裂紋中滲透出來,游離著飛向人間。
“焊魃你長進(jìn)了呀?”降臣跑在焊魃的身邊,丹鳳眼微瞇,然后說道。
“沒辦法,當(dāng)?shù)??!焙各赡_下又快了幾分,他的塊頭雖大,但跑起來的速度卻不慢。
“原來當(dāng)?shù)梢宰兊寐斆??!焙钋湓诹硪粋?cè),意外的說道。
“這是發(fā)生什么事了?”阿姐背著行禮包,勉強(qiáng)跟上降臣他們,她回頭看了一眼那近百米高的黑壓壓的土墻,心有余悸的問道。
降臣看了她一眼,“這還看不出來,我們要完了……”
至少以他們目前的速度,想要躲開身后那宛若天塹一般的土石氣浪,有點癡人說夢。
“啊?”
“可額(e)還沒有活夠呢?”
“我來卜卦。”
侯卿回了一句,隨及從懷里拿出三枚銅錢,向前一拋,然后一個加速,將三倍銅錢收入手中。
“怎么樣,怎么樣?”阿姐迫不及待的問道。
“這……”侯卿看著卦象,面癱一般的臉上,露出一絲驚訝之色。
而這時,一塊拇指大小的碎石從后方飛射過來,洞穿了姬如雪的肩膀,鮮血瞬間染紅她的前襟,她悶哼一聲,腳下一陣踉蹌。
“雪兒……姑娘?!?p> 李星云臉上頓時一變,驚呼一聲,就在姬如雪即將摔倒在地之時,他一個加速,來到姬如雪跟前,將她攔腰抱起,迅速朝前方狂奔。
姬如雪忍著劇痛,抬眸看了看李星云,她本能想掙扎。
“別動,我會帶你逃出去?!崩钚窃瞥谅暤馈?p> 聽著李星云的聲音,姬如雪的眼中有一些恍惚,依稀之間,不良帥與李星云重合在一起。
只是降臣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將她驚醒。
“看來,這下真的在劫難逃了!”
降臣抬頭看了一下天上,那雙涂著紫色眼影的丹鳳眼陡然之間睜大,露出無奈之色。
只見那道淡金色的屏障出現(xiàn)無數(shù)的裂紋,然后在那巨手的最后一擊下,支離破碎,那些碎片,則化作光雨,緩緩飄落。
與此同時,一股浩瀚的威壓自裂縫中涌出,天穹如蜘蛛網(wǎng)般開裂,黑色的雷電貫穿蒼穹,擊落在地,將大地撕裂,地底的巖漿噴涌而出,焉然一副末日般的景象。
降臣他們幾乎毫無征兆,便被壓在地上,一時口吐鮮血,動彈不得。
煌煌天威,浩浩蕩蕩。
這方世界所有的人盡皆被壓的跪伏在地,口吐鮮血不止,一些年紀(jì)較大,身體孱弱之人,更是當(dāng)場殞命。
此時,整個世界,再次變得一片狼藉。
降臣咬著銀牙,有些不服氣,她強(qiáng)撐著想要站起來,可身體像被壓著萬噸巨石一般,根本站不起來。
“老太婆,別白費力氣了,這股力量遠(yuǎn)超額們?!卑⒔憧聪蚪党?,用一口流利的方言寬慰著降臣。
“這到底是什么東西?”焊魃魁梧的身材,青筋爆漲,藍(lán)色的肌膚都變得格外紅潤。
“雪兒,雪兒……”李星云看著身前意識模糊的姬如雪,張口結(jié)舌,惶惶不安的叫著。
四大尸祖都艱難的看過去。
姬如雪的內(nèi)心修為最低,連番消耗之下,身體已經(jīng)很虛弱,根本抵擋不住這煌煌天威。
“你……究竟…是不是李星云?”姬如雪扭頭看向李星云,烏黑的眸子中有期許,語氣虛弱而無限哀婉。
“是我,雪兒是我,我沒死。”李星云想摘下面具,想伸手撫摸她,可是,無論他如何運轉(zhuǎn)功法,他的身體就是一點也動不了。
聽到李星云的回答,姬如雪艱難的露出一個笑容,淚水卻不受控制的滑落而下,她喃喃:我就知道。
“雪兒,雪兒……”李星云見姬如雪緩緩閉上眼睛,頓時,驚恐的喊道,聲音撕心裂肺:“不要,雪兒,不要……”
哎……
一聲輕嘆悠悠響起,回蕩在天地之間,而降臣他們身上也陡然一輕,那股可怕的壓力全然消失不見。
“雪兒……”李星云迅速起身,將姬如雪抱在懷里,他迅速掏出銀針,刺入她胸前的幾處穴位,之后便手足無措的想要撫摸她的臉蛋。
一道超然的身影于空中浮現(xiàn),他抬頭看了一眼天空裂痕,便低下頭看向被巨大沖擊力而掀起的大地,他再次輕嘆一聲,神念覆蓋,大地瞬間便恢復(fù)原樣。
“江籬……”
降臣站起來,看著那道身影,美眸中異彩連連,就知道他絕非凡人,立足虛空,抬手間,改天換地,這等手段,已與仙人無異。
“那個人是哪個?”阿姐仰著頭,看著那道縹緲出塵的身影,抱著雙臂歪頭問道。
侯卿也仰著頭,卻沒回答阿姐,因為他也不知道,剛才那一卦,只算出來他們會化險為夷。
“館主,我們又見面了?”天上有魔音響起,冰冷若淵,令人神魂顫栗,遍體生寒,而魔音繞耳,更有蠱惑人心之效,讓人的神魂墮落,本心失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