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師兄妹
……
冷雨和江籬相對而坐，一邊啃著燒雞，一邊大口的飲酒，還別說冷雨這坐姿、動作，倒是頗有一種江湖兒女的英姿颯爽。
“對了，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冷雨啃著雞腿，抬眸看向江籬，開口問道。
“江籬?！?p> “江籬，像是一味草藥的名字？”
“可能。”江籬笑著回了一句，然后擦擦嘴，問道：“昨夜，你不是打聽了一晚上消息嗎？”
“是啊。”
“那可有什么有用的消息？”
“當(dāng)然?！崩溆昃褚徽?，也是擦了擦小巧的嘴巴立即回答道，臉上也露出些許凝重之色。
江籬也放下手中的燒雞腿和酒杯，正襟危坐，待夜深之時，他還要去夜闖宇文府，現(xiàn)在多了解一些信息，總是沒錯的。
冷雨頓了頓，道：“傳言混入城內(nèi)的叛軍約有兩千余人?！?p> “兩千人，這么多？”
江籬有些驚訝，京師重地，城門要道必然是層層審查，怎么可能混入這么多人？
要知道大夏皇帝這是有預(yù)謀的要除掉宇文成天，事情之前，又怎能料不到這種事，又怎能不做防備？
如此情況還能有這么多人，要么是市井之人的謠傳，要么就是城內(nèi)另有內(nèi)應(yīng)，而且，此人必定是鎮(zhèn)守城門的要職。
“事實(shí)上，可能比這傳言的兩千人還要多?！崩溆挈c(diǎn)點(diǎn)頭，然后又補(bǔ)充了一句。
“還要多？”
“是，城內(nèi)受過宇文將軍恩惠的人眾多，這滿城乞丐有半數(shù)受過將軍的接濟(jì)和幫助，可以說，這些乞丐皆是這些叛軍的耳目，這還不算那些百姓……”
“如今全程戒嚴(yán)，不準(zhǔn)百姓上街，便是如此。”
江籬聞言，倒是頗為意外，這宇文成天的品行似乎超乎尋常的好，那些士兵對他也是愛戴有加，這從遇到司徒末時，他們主動上前，將他護(hù)在軍中便可窺知一二。
沒想到在這神京之內(nèi)，亦有如此威望，難怪大夏皇帝對他如此忌憚，若他有心造反，怕不是一呼百應(yīng)，整個神京都要震動。
“還有呢？”
“領(lǐng)頭之人，乃南宮將軍，是宇文將軍手下第一飛將?！?p> 江籬了然，南宮彥回神京，還是他的交代，因此，這支混入城內(nèi)的叛軍領(lǐng)頭人是南宮彥，這一點(diǎn)也不奇怪。
他思慮片刻，又問道：“那宇文府是什么情況？”
“聽那些乞丐說，那是引誘叛軍的餌，南宮將軍是宇文大人的心腹，必定不會看著他的妻女受罪，因此，宇文府內(nèi)很可能已經(jīng)埋下了重兵，等待他自投羅網(wǎng)?！?p> “那……宇文夫人和其子嗣現(xiàn)今如何了？”江籬又問。
冷雨聞言，搖搖頭道：“不知，沒有他們的消息，不過，至少現(xiàn)在來看，她仍在宇文府內(nèi)。”
江籬聽到這里，低下頭，用手指輕敲桌面，看來他的確還是有必要夜探宇文府。
不過，若是宇文府當(dāng)真已經(jīng)埋下重兵，那他此行恐怕得多加小心才是，否則，以他如今的實(shí)力，若被發(fā)現(xiàn)，未必能全身而退。
……
宇文府，正室。
一個身著綾羅長裙的美貌女子坐在床邊，正用手輕拍著一個躺在床上約摸一兩歲的女童哄其睡覺。
女童很壞，也許太晚的緣故，很快就呼呼的睡著了。
女子看著熟睡的女童，眼眶不自覺便紅了起來，有淚簌簌留下，她咬著嘴唇，絕美的容顏上一副我見猶憐，但很快她便收住了淚水，看著女童怔怔的發(fā)著呆。
直到外面有人敲門，她才稍稍恢復(fù)了過來。
她抬起頭，看向門外，聲音悅耳輕靈：“有什么事嗎？”
“回夫人……陛下有請！”這時，門外一個丫鬟開口道。
惜霜聞言，低下頭，良久，她才道：“我知道了。”
“夫人，還請您盡快，打扮的漂亮一些，莫讓陛下久等了?！币粋€捏著嗓子，聲音尖細(xì)、刺耳的聲音響了起來。
惜霜聽到太監(jiān)的聲音，美眸中閃過一道憤怒與屈辱，雖然她早猜到這一天會來，但沒想到會這么快，她看著躺在床上的青硯，眼中復(fù)雜難明。
她抬起手撫摸著青硯的小臉，呢喃道：“娘親，該怎么做？”
她很想一死了之，追隨宇文成天而去，不必受這屈辱，可是，她若死了，皇甫靖他絕不會放過青硯，只因青硯是成天他唯一的血脈。
斬草除根這么簡單的道理，皇甫靖又怎能不知？
如今若非為了引誘叛軍出手，若非為了……得到她，恐怕皇甫靖早已殺了小青硯，以絕后患。
她現(xiàn)在不能死，至少現(xiàn)在，在小青硯逃離神京之前。
她想到這里，默默閉上眼睛，淚水再一次滑落。
稍頃，她站起來梳妝打扮。
……
宇文府外，江籬一身黑衣，站在房檐上，身旁跟著冷雨，她亦是一身夜行者的打扮。
江籬抬眸，看向宇文府，然后側(cè)眸問道：“皇甫靖未登基前，曾與宇文成天一起追求過宇文夫人，這些消息你都是哪里聽來的？”
“既有其事，當(dāng)有其言，眾人不敢非議，不代表消息不會傳出去?！崩溆觏又虚W過一道寒意。
江籬好奇的問道：“我很好奇，你與宇文成天又是何關(guān)系，感覺你在這事情上倒是頗為上心。”
冷雨聞言，沉默少許，悠悠道：“我若說他是我同門師兄，你信嗎？”
江籬微微一怔，倒是不曾想過這個可能，他仔細(xì)打量起她身上流動的真氣來，一時間有些啞然，他們身上果然有相同的功法痕跡。
他搖搖頭：“即便如此，今夜你也大可不必來的?！?p> “身為宇文師兄的師妹，怎能讓你這個外人一人冒險的道理，況且，今夜皇甫靖很可能會駕臨宇文府，我又怎能眼睜睜看著其妻子受辱？”
江籬不以為然：“我倒覺得未必，身為大夏皇帝真的會以身為餌駕臨這宇文府，去承擔(dān)這莫名的風(fēng)險嗎？”
冷雨聽到這里，眸子中也露出遲疑之色，似乎的確也不太可能，縱使為了惜霜的美色，身為大夏皇帝也沒必要冒此風(fēng)險。
江籬見她失語，便輕笑了一聲：“走吧，今夜就不探宇文府了?！?p> “??？”
“那去哪？”
江籬抬眸，看向遠(yuǎn)處那金碧輝煌而燈火璀璨的地方，輕聲道：“皇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