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馬錢子
楚玉柔徹底清醒過來,已經(jīng)是兩日后。
她面色蒼白,雙唇卻紅腫,是這兩日淑貴妃過于心急,補藥用的過重的緣故。
被那樣拒絕,雖然后來皇帝知道此事,并沒有再對楚玉柔作出處罰,可依舊讓她消沉了好久。
淑貴妃想要安慰,卻只得到女兒帶著哭腔地埋怨:“反正我在他心中就是不如那個從山村里面出來的野丫頭,再去找他有什么用?多丟臉一次嗎?”
這番言論讓淑貴妃心痛難忍,她看得出女兒對墨北譽還有留念。
于是這一次她沒有選擇直白的去勸解楚玉柔,而是帶來了兩名宮女。
“母妃?”楚玉柔有些不解淑貴妃的做法。
只見那兩位宮女一位裝扮華麗,環(huán)佩精美,另一位卻披頭散發(fā),衣服上服雖然也算得上明艷,可卻沾上了不少塵土。
淑貴妃牽著兩個人的手緩緩走到女兒面前,讓楚玉柔來評斷哪一位更美。
“自然是她。”楚玉柔毫不猶豫指了那位裝束整齊的宮女。
而淑貴妃微微一笑,在楚玉柔還茫然未解的時候,將兩位宮女送走,坐在她身邊苦口婆心地勸道:“你瞧,你并非輸給了楚晴嵐,只是輸給了當時的自己。”
“你那副樣子形似瘋癲,就算是墨北譽原先對你有好感,那時估計也不剩多少了?!?p> 楚玉柔想起自己那天的模樣,面色通紅。
“但凡是男子,總會喜歡女人打扮得嬌柔婉轉(zhuǎn),不會喜歡她們像個瘋婆子一樣大喊大叫,你那一日神志不清,恐怕是嚇到墨北譽了。”
雖然心中略有疑惑,可在淑貴妃眼中,她的女兒自然是萬中無一的好,墨北譽沒有理由會不喜歡。
“也是,他雖然態(tài)度不好,可最終還是將我送了回來?!背袢岷鋈蛔プ∈缳F妃的手:“那母妃,這么說我還有機會。”
舒淑貴妃含笑為楚玉柔展了展衣袍:“我兒嬌美似月中嫦娥,怎會無人喜愛?”
只是……
淑貴妃眼中有一瞬的猶豫,卻很好地掩蓋下去:“如若那個男人真不愛你,你當如何?”
楚玉柔愣了一下:“自然是窮追不舍?!?p> “蠢!”
原本笑盈盈勸慰女兒的臉色變成了凝重,楚玉柔被嚇了一跳,見她的母親站起身來,眉眼中不是以往的嬌媚,而是高傲:
“你身為一國公主,追著一個男人跑算什么?天家貴女,要有骨氣,若他真的不愿,那便一刀兩斷,干脆利落。”
楚玉柔呆住,低下頭去。
淑貴妃抬起她的下顎,與她的雙目對視,語氣懇切:“若他真的傷了你的心,你要做的可不是自憐自哀,又或者像今日這般貶低自己?!?p> “他要傷了你的心,那你就去把他的心挖出來!”淑貴妃眉眼間閃過一絲狠厲。
墨北譽再去見楚晴嵐的時候,對方正在公主府開辟出來的田中侍弄藥草。
此時正是烈陽高照的時候。楚晴嵐卻不辭辛勞在藥田里查看每一株藥草的情況。
她原先學習醫(yī)術(shù)的時候曾知道許多草藥生長的特性,前世沒有機會,這回空閑下來,終于有時間實踐。
別人的花園中都種著極其艷麗的名花異草,而楚晴嵐這邊左右兩顆光禿禿的樹,后面那棵小樹上還掛著金黃色的果實,卻沒有一片樹葉。
甚是奇異。
墨北譽瞧著新奇,在看楚晴嵐從土里直起腰,好生喘了兩口氣,又有些心疼。
“這些事情吩咐下人來做就可以,何必自己動手呢?”
楚晴嵐不在意地揮揮手,這種事情看似普通。但實則是個精細活,交與他人,楚晴嵐也不放心。
“沒關(guān)系,只當是消遣了。”
墨北譽拗不過楚晴嵐,只能先攬著她往一旁石桌去,可到了地方,對方卻不肯撒手,將汗津津的小臉貼著他的衣服,怎么都不肯放開。
“昨夜北譽不肯放,今日怎么放手得如此輕易?”楚晴嵐仰起臉,露出一個狡猾的笑。
原來楚晴嵐最近痛定思痛,覺得自己的反撩計劃實施的太過失敗。
怎么能像個初出茅廬的小姑娘一樣,被墨北譽幾下親密便惹紅了臉?
這可有損她的名聲!
原本打算過段日子,親自去找墨北譽?,F(xiàn)在人自己送上門來了。
墨北譽被這個大熱爐抱著,倒也不覺得難受,他身材較為魁梧,楚晴嵐兩只手合攏,只能抱住他的腰。
那硬實的雙臂露出來,將人摟上自己的大腿。
“怎么會?若是嵐兒不想讓我放開,那我無論如何都不會放?!?p> 面前的男色十分誘人,墨北譽好似是剛從朝堂上下來,身上還穿著官服,朱紅色的朝服映得他的眉眼如鴉羽般烏黑,偏偏唇瓣嫣紅可人,叫人想要采擷一番。
“左相是在勾引本公主?”
楚晴嵐攬住他的脖子,逼近了幾分。
男人的喉中發(fā)出低沉的笑意:“公主既已招我為駙馬,又怎么能說是勾引?這是在……”
還故意頓了頓,吊起楚晴嵐的胃口:“這是在好生伺候公主啊?!?p> 楚晴嵐臉爆紅,原先怎么沒察覺面前這人這么能油嘴滑舌,大庭廣眾之下便能將這些情話隨口道來。
眼瞧著再說下去就有些無法收場。楚晴嵐假咳一聲勉強收住,瞧著一旁的小樹轉(zhuǎn)移話題:“北譽可知這是什么?”
墨北譽知道她現(xiàn)在害羞,便配合著向那邊看去。
“嵐兒種的可是馬錢子?!?p> “不錯?!背鐛古氖?,她正是從大藥房中移植過來的,這種馬錢子最是稀罕不過。
“只是我記得馬錢子應當有毒,雖可入藥,也不過是微量,嵐兒為什么要種植這么一棵樹呢?”
這便是那位醫(yī)圣所傳授的藥方之一。
“以毒攻毒的道理很簡單,這馬錢子雖然有毒,可若是能找到與之相沖的藥,那么毒性便會被削減,藥性反而顯露出來。”
“我手上便有這種奇毒,只是……”
楚晴嵐一指那棵小樹:“普通的馬錢子可對不上,只有這一株最好。”
醫(yī)毒不分家,那位老先生是醫(yī)圣,同時也同樣是毒壇圣手,于是楚晴嵐也在那邊學了不少關(guān)于此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