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外頭的熱鬧,華清宮內卻安靜得如同一潭死水。
周夔局促地來回搓手指,眼神飄忽,就是不敢看武帝。德公公在一旁用袖子擦了擦額角的汗,眼角的余光瞄著武帝的臉色。
武帝將白瓷茶碗擱在檀木桌子上,發(fā)出短促的碰撞聲,周夔沒忍住哆嗦了一下。
“知道朕為什么叫你來嗎?”過了許久武帝才開口。
周夔還在猶豫要不要說實話,忽的瞥到德公公微微點頭,小聲回答說:“知道?!?p> 武帝臉色黑如鍋底,冷哼一聲,將陳情表扔到周夔腳邊。
“你自己看看你這些時日做了什么好事!”
周夔撿起來看了看,上頭沒一句是夸他的。從前旁人說齊方術文章寫的不錯,周夔不信那老古板能寫出什么花來,現(xiàn)在倒是相信了,拐彎抹角,明嘲暗諷,一點都不落,真詮釋了“委婉含蓄”四個字。
“還有什么要說的了?”武帝沉聲問道。
周夔平日里囂張的氣焰現(xiàn)下也都歇了大半,嘴唇囁嚅了兩下也沒蹦出一個字來。
正巧這時,小太監(jiān)進來通報,周夔聽到是程皇后在外頭,心里也松了口氣,剛才那陣害怕的勁兒也沒了。
武帝擰巴著眉頭,讓小太監(jiān)去領程皇后進來。
“怎么,覺得你母后來了就能讓你這次蒙混過去嗎?”
周夔的嘴角剛剛上揚一點,就被武帝抓個正著。
程皇后進來,身后跟著蕭珺,武帝就明白了,是背著他搬救兵去了。
“皇上。”程皇后開口,看了一眼周夔,“臣妾來此是為了……”
“不必多說,朕意已決,太子這次必須罰。”武帝態(tài)度強硬。
周夔求救地看向程皇后和蕭珺。
程皇后抿了抿唇,還是勸道:“琳瑯興許是年輕氣盛了些,又是個愛玩的性子?!?p> “愛玩不是胡鬧!”眼神又看向蕭珺,“連蕭珺這般性子沉穩(wěn)的都鎮(zhèn)不住他的野性,長此以往,還不知成個什么混樣!”
程皇后知道勸說無用,也只好閉了嘴,看向周夔,怒其不爭地瞪了他一眼。
“母后……”
少頃,武帝說道:“前頭四個太師已經(jīng)被弄跑了,但太子不能沒有老師,朕心中已經(jīng)有了人選。”說著看向德公公,“德全,你去江家給江嚴正傳個口信,朕將太子的學業(yè)全權交由他負責,就是打,也要把太子的學業(yè)提上來?!?p> “是?!钡鹿I了口諭連忙去了。
周夔這下才慌了神,江嚴正的大名他也聽過,平日里雖看著面目慈善,但在學業(yè)上卻是出了名的嚴苛。
“父皇,您罰兒臣跪幾個時辰佛堂或者抄經(jīng)書都行,但您別讓江太傅教兒臣啊,兒臣可以去負荊請罪將齊太師請回來?!?p> 武帝盯著周夔,好笑道:“現(xiàn)下知道悔改了,晚了。從明日起,每日午時去太傅家中聽課,正好那時早朝早就散了,你若有一日松散,朕就從你的庫房和馬廄里挑你最愛的寶貝?!?p> “父皇——!”
“聽到?jīng)]?”
周夔想了想,點頭應了聲是。
蕭珺俯身行禮,說道:“皇上,雋則身為太子伴讀,愿隨太子每日去太傅家中聽學?!?p> 武帝點了點頭,說:“就算你不提,朕也會讓你去,琳瑯心性貪玩,你不但沒壓著他的性子,還幫他搬救兵,朕也要罰你。但你這才華,江嚴正應當是喜歡的,你自去與齊方術說了就行?!?p> “多謝皇上?!?p> 周夔原本擔憂的神情這才放松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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