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陽劍宗山門,璀璨奢靡如小仙宮一般的天星殿內。
天星殿四長老唐子庚一言不發(fā)地親手給他那不成器的弟子方盛上藥,陰沉的臉上幾乎要黑得出水來。
“師尊~”
方盛小心翼翼的看向身后。
他被師尊親手上藥治療,心中卻沒有一點喜悅,只有無盡的惶恐。作為這位老人家的弟子,他很清楚自己的師尊是什么樣一種性格。
“閉嘴!等為師上完藥再跟你這不成器的廢物說話!”
唐子庚手上的力度頓時大了一些,疼得方盛面頰直抽,但卻不敢真的叫出聲。
許久之后,唐子庚才算是將世俗中價值千兩白銀的名貴藥材敷在方盛身上,包扎好傷口。
隨后,他又一言不發(fā)的站起身,抬頭凝視天空星月,臉色依舊一沉。
他在等,等方盛一個解釋。
方盛咬咬牙,強忍著疼痛站起身,在地上向唐子跪下,心中閃過無數(shù)強行甩鍋,解釋的借口……
可是思索到最后,他還是一咬牙,磕頭道:“師尊,弟子無能,在比試中輸給了殿外弟子,臟了天星殿的名聲,弟子罪孽深重?!?p> “哼~這態(tài)度還算誠懇?!?p> 唐子庚摸了摸胡子,又轉過身居高臨下向方盛嚴聲道:“但是你還漏了兩點,你輸給的一位殿外女弟子,一個小你好幾歲的殿外女弟子!你這一身武功真是煉到狗身上去了!平時若是肯多用心練功,多吃苦,哪有今日屈辱!”
這徒弟做的任何事情都無所謂,唯獨比試輸了這一點上,大錯特錯。
方盛羞愧得把頭深深埋在地上。
唐子庚搖搖頭,又說道:“另外,你千不該萬不該在那么多人的面前跪下稱狗!你丟的是自己的臉嗎?你在丟我的臉!天星殿的臉!你要我以后如何在其他五殿的師長面前抬起頭來!”
方盛聞言全身一顫,立刻用力磕頭道:“師尊!弟子知錯了!弟子一定勤奮練功,增強實戰(zhàn)。一定再找那俞帆討回屈辱。為天星殿討回顏面!”
“混賬東西!”
唐子庚又一聲臭罵,怒道:“你輸過就是輸過!再去找她贏了又有什么用?更添笑柄罷了!傷好之后就馬上給我禁閉苦修!在我滿意之前都不許出門!”
“是~”
方盛臉上閃過痛苦與不愿之色,但還是乖乖的俯首認命。
“可是師尊…那個殿外弟子俞帆,就真的不管了嗎?”
“哼~”
唐子耿摸了摸胡子,又轉過頭去看窗外的星辰夜景,輕聲道:“現(xiàn)在宗門多事之秋,雷州又有大亂,那個殿外弟子既然那么有本事,干脆就去雷州走一趟好了,為宗門辦事出力,也不算浪費?!?p> 方盛頓時一詫,不敢再言。
……
翌日清晨,趁著早上大好的陽光,俞帆早起在溪水案邊的草地上練劍,正式開始學練昨天從外書樓求得的《殘陽劍法》。
《殘陽劍法》一共三十六路劍招變化,三式殺招。并要求只有熟悉殘陽劍法三十六路變化之后,才能學習其殺招。
這套劍法相當凌厲,主要劍理為以險求狠,攻即是守,以勇求勝,講究以凌厲的姿態(tài)與敵人纏斗,劍動之時,真氣聚集在劍鋒兩側,震蕩激昂,威力可怖。
這不是一套大開大合的劍法,但通篇講究一個“狠”字,狠中又有高明精細的地方,因此練起來十分吃力。俞帆用一上午的時間,也僅僅只是勉強練過其中十二路劍法。
練劍練了一上午,在接近午飯時間的時候,突然有一個穿著宗門內執(zhí)事服的中年女人來到小木屋旁找上俞帆。
這名專門管理殿外女弟子事務的執(zhí)事告訴俞帆,說她身上的上已經痊愈,要重新?lián)炱鹚谧陂T內承擔的雜役,每天下午去洗衣房報道干活。
除此之外,她還通知俞帆,說宗門有外派任務,點名要俞帆在半個月之后出宗門去雷州剿匪。
前者情理之中,俞帆沒有什么話可說。但后者,卻是出乎俞帆的意料之外。
像俞帆這種三次殿試機會都沒有用完的年輕弟子,宗門一般是不會給予外派任務的。畢竟太年輕就入兇險的江湖,容易折損。只有進入宗門超過八年,或是二十四以上的弟子,宗門才會酌情給予外派任務,讓他們替宗門在江湖上走動做事。
而像“雷州剿匪”這么一個任務突然砸在俞帆頭上,就感覺非常莫名其妙。
不過俞帆也沒有多嘴什么,反正外派就外派,對于入江湖走一走這種事情,她也不。畢竟天天在宗門里呆著也無聊得很。
那女執(zhí)事走了之后,俞帆也沒多想,轉身繼續(xù)在溪水邊練劍。
既然身上又外派任務的壓力,那這時候她就更加應該盡快掌握殘陽劍法,充實自身的武力。
不過就是以后每天下午都要去洗衣房干活這一點比較麻煩,這種事情純屬浪費練武的時間。但這一點俞帆也無可奈何,殿外弟子身為牛馬就是這樣的。只有身份高崇的殿內弟子才能隨意支配自己時間精習武藝,不用行勞事。
……
是夜,蓮心又來到俞帆的屋內。
“俞師妹,快點跟我出來,我?guī)熥鹨谝娔阋幻妗?!?p> 正在干飯中的俞帆微微一愣,然后馬上就被蓮心拉出屋外。
兩人一路在宗門內疾行,終于在清水殿外的一個涼亭茶座邊見到一位美艷的婦人身影。
“師尊,我那同鄉(xiāng)師妹帶過來了!”
俞帆反應過來,趕緊這美婦人行禮道:“弟子俞帆見過清水殿師長。”
美婦人點點頭,緩緩轉過身,身上將俞帆輕輕拖扶起。
“嗯,不錯,是個漂亮丫頭,一看就天資聰穎。你就是以殿外弟子身份擊敗天星殿內弟子的俞帆?”
這位美婦人穿著華貴,聲音輕柔似水,皮膚白不差于年輕女子。臉上更是沒有一絲皺紋。只有身上莊重的氣質,與眼眸眉宇間的老態(tài)。述說著這位美婦人其實年紀已經很大了。
她頗為滿意地打量著俞帆,眼中盡是吟吟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