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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舉后,我靠種田平步青云

第7章 冰雹

  知滿受傷輕些,從濟南府出來當天醒了,另外兩個毫無動靜。

  寧鈺猜測的不錯,接下來幾天,途經(jīng)的州府和縣城個個城門緊閉,不少關(guān)卡增設了兵力,官道上不時還能遇見行軍的小股軍隊,顯然已經(jīng)進入備戰(zhàn)狀態(tài)。

  身上有錢,只要不進城,過路上的關(guān)卡,帶一個沒有身份證明的人倒也不難。

  剛進入藤縣境內(nèi),天地驟然昏暗,拇指大的冰雹混在雨里噼噼啪啪砸下來。

  老黃牛受驚胡亂狂奔,隨時會翻車,知意知滿險險跳下牛車,寧鈺費了九年二虎之力才讓老黃牛停下。

  扭頭一看,徐壯頭朝后半個身子掉出板車,像塊粗糙的破布搭在車沿上晃啊晃,另一個早被抖下車,不知道掉哪兒了。

  寧鈺嘴角抽了抽,卸車,把老黃牛拴在樹干上,折回去半里地才找到人。

  男人被甩進路邊的壕溝,兩腳朝天摔了個倒插蔥。

  知滿知意追上來的時候,寧鈺正抓住男人的腳踝用力往上拔,知意呆了呆,幫寧鈺一起把人從泥溝里拔出來。

  一看男人鼻青臉腫糊了滿臉黃泥的臉,主仆三人對視一眼,很不厚道的捧腹大笑。

  由于用力過猛,知滿后背的傷口崩裂流血,疼得齜牙咧嘴。

  回到牛車處,寧鈺和知意合力把板車撐起架在樹干上,板車和樹干間形成的遮擋空間,勉強夠把三個傷患擠擠塞進去。

  這場雨夾雹來得突然,幾個人里里外外濕透了。

  二月底的北地,雖然立了春,但氣溫還停留在冬天,寒風一刮鉆心刺骨的冷。

  商議過后,清醒傷患知滿留下看顧兩個昏迷傷患,寧鈺和知意一人撐一塊薄毯在頭頂,朝遠處影影綽綽的村落跑去。

  到了村子,寧鈺和知意分頭行動,很快找到一家方便五個成年人借宿的人家。

  主人家很熱情,一聽客人有需要,不一會兒招呼來四個壯漢幫忙。

  饒是四個壯漢信心爆棚,可看到人高馬大嚴重超標的徐壯,還是憷了下。

  “趕快把人背回去,冷雨這么淋著可不行?!蹦兄魅舜叽俚?。

  兩個壯漢在后邊幫扶,力氣最大的壯漢咬牙把徐壯背起來,雙腳打顫一步一步往前挪。

  寧鈺和知意拿上包袱,攙扶著知滿跟在三個壯漢身后。

  男主人則把滿身污泥的另一個傷患背起來,健步如飛,一路小跑回村子,放下人后,又折回來幫忙。

  等人都走遠,最瘦弱那個壯漢才去牽受驚的老黃牛,與老黃牛斗智斗勇,摔了好幾跤,才連拖帶拽把老黃牛牽回村。

  這家人家里,連著堂屋一東一西的兩間房盤了大通炕。

  為了省柴禾,主人一家三代睡東屋,西屋平日空著,這會兒女主人已經(jīng)把火炕燒起來,炕上暖融融的有些滾燙。

  “都濕了,快回家暖和暖和?!眽褲h們放下徐壯,男主人連忙催促他們回家換衣裳,又沖坐在堂屋抽旱煙的老漢喊道:“爹,別抽了,來搭把手?!?p>  一堆人圍著徐壯和男人,又是擦臉,又是脫衣裳換藥。

  “大妹子,這里交給男人們就成,恁們跟嫂子去那屋換件干燥衣裳?!迸魅颂砗貌襁M來,一瞅知意知滿兩個嬌滴滴的姑娘渾身濕漉漉的,連忙拿過知意手里的帕子塞給她男人。

  “多謝大嫂子!嫂子帶我妹妹先去,她身上有傷,待替兩位兄長換完藥,我再去?!敝庹f。

  “我沒事的,還是三哥先去吧?!敝獫M坐在炕上幫忙遞東西,這聲“三哥”喊的是寧鈺。

  女主人看向埋頭替徐壯拆紗布的寧鈺,笑著說:“真是貼心的好妹子,恁們兄長是男人,挨點凍不耽誤事兒,聽話,先跟嫂子去換衣裳。天寒地凍的,還下著雹子,凍壞了大夫可不好請?!?p>  “聽恁們嫂子的?!蹦兄魅苏f完,方方的國字臉沖他娘子燦爛一笑,換來一個瞪眼。

  “公子……”知意為難的看向?qū)庘暋?p>  知滿也滿臉心疼看著自家公子。

  “去吧,我沒事兒?!睂庘曨^也沒抬,取下徐壯手臂上的紗布。

  換衣服的時候,知意幫知滿換了藥,過來替寧鈺。

  安頓好客人,男主人拉著自家娘子回屋換衣裳,一進屋,男主人從褲襠里掏出一錠銀子,掂量著小心放進娘子手里。

  “這么多吶!”圓圓臉的女主人雙手捧著銀子,瞇瞇眼笑沒了,“不虧。”

  俊俏的小公子出手真闊綽?。?p>  “瞅見沒,幾個包袱鼓鼓囊囊的,東西肯定少不了?!蹦兄魅撕茯湴粒蜷_門朝堂屋那邊看了眼,退回來拴上房門,聲音更低了,“雹子停了,上一趟恁爹家,俺在家留住人。”

  女主人娘家爹是個赤腳郎中,也會配制一些簡單的毒藥,用來毒毒老鼠入戶蛇之類的。

  “別等停了,俺現(xiàn)在就去!”女主人急切道。

  女主人看著自家男人憨厚老實的臉,眼前浮過好多個白花花的銀子,知道銀子就在那屋,可卻摸不著,太折磨人了。

  “恁么大的雹子雨,命不要了?!停了再去!”男主人把脫下來的濕衣服甩在炕上,低聲呵斥。

  他看出來了,那兩個大的難熬得很,憑那幾個小的,銀子進了他家,那就是他家的!

  那頭老黃牛也是他家的!

  寬闊的大板車也是!

  還有那兩個花兒一樣的小娘子,肯定比老黃牛還值錢!

  ……

  夜里,寧鈺尿急,抹黑披上外衣下炕,點燃火折子,從堂屋出來穿過小院兒去旱廁,不小心踩滑,屁股著地狠狠摔了一跤,火折子也脫手落在地上轉(zhuǎn)眼熄了。

  陣陣鈍痛襲來,寧鈺暗叫倒霉,緩了一會兒,拉上裘衣帽子,撐著到處是冰雹子的地面起身,打算回屋重新點個火折子。

  轉(zhuǎn)身,險些魂飛魄散——

  高高瘦瘦的男主人立在黑黝黝的堂屋門口,如一只嗜血的鬼.魅,目光陰翳冰冷,直勾勾盯著院子里的人,就像在盯一只待宰的肥羊。

  “恁不睡覺,出來干啥?”男主人說話了,語氣有些生冷,聲音也不似白天的爽朗闊達。

  “原來是李大哥啊,嚇我一跳,李大哥也是出來解手的吧?可得當心,這地滑得很,我剛摔了一跤?!睂庘暶ü砂腴_玩笑道。

  語氣里還有點摔跤后的無奈和自嘲。

  男主人聽了,似乎松了口氣。

  “俺下雨天也經(jīng)常摔跟頭……解完手了不?沒解完俺給恁點個燈。”

  “不用麻煩,我自己點個火折子就成?!睂庘晹[手笑道,“我進去拿火折子,李大哥你先去吧?!?p>  “俺就是出來瞅瞅,不解手,徐兄弟沒事,那俺去睡了?!蹦兄魅说恼Z氣又松弛了些,聽起來和白天一樣令人放心。

  男主人轉(zhuǎn)身進了東屋,寧鈺抹黑回到西屋,重新點燃火折子出去,解完手,若無其事回到炕上躺下,經(jīng)過堂屋時,沒往東屋瞟一眼。

  東屋那邊,當火折子的橘光飄進西屋后,拉開條縫的門才輕悄悄掩上。

  寧鈺躺在榻上,后背冷汗涔涔,回想起這家人的一言一行……

  ——這家人有問題!

  寧鈺想翻身叫醒知意,驀地感受到來自另一只“幽靈”森冷的注視。

  接著,脖子被一只大手扼住。

山羊吃胡蘿卜

恁:您/你,方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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