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不會起標(biāo)題
幾代人中總要有一代人努力，家族才能延續(xù)。
秦慕仙已經(jīng)看不下去了，曹豐林這是平時作了多少惡啊，才會讓這一家人這么恨他，“曹村長！你先起開吧，我們來沒有其它意圖，剩下的事我們自己解決就行了！”
“俺這也是……”
沒等他說完，曹德軍就已經(jīng)拉住了他，“來，曹村長是吧？咱們好好嘮一嘮，我是碣石村的人，我叫曹德軍，你知道什么意思吧？”
“你們……”他剛開口，曹德波就堵住了他：“你們曹家村的人當(dāng)初都是我們旁支逃荒出來的，現(xiàn)在見了我們沒有什么想說的嗎？”
“說什么？你想聽什么？”曹豐林梗著脖子問道。
“呵呵，脾氣夠硬”，曹德柱笑呵呵地說道，但聲音有點(diǎn)冷，“我們既然挑明身份了，你還沒點(diǎn)表示，很不懂規(guī)矩啊?！?p> “怎么？你們要錢？”曹豐林神色也不好看。
“看你說什么話？我們是強(qiáng)盜嗎？啊？”曹德柱問左右的人。
“曹村長，你現(xiàn)在是曹家村的話事人，見了我們主家的人，就不管口飯嗎？”曹德波吸了口煙道，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了中午了，他們還沒吃飯，之所以為難曹豐林，除了看他不順眼之外，幾個人也想殺殺他的威風(fēng)，后面好辦事。
“哦，早說啊，是俺的錯，俺給各位道歉”，曹豐林選擇低頭，現(xiàn)在他就自己一個人，等待會匯合了村民再給曹德軍他們好看，曹豐林在心里想到。
不過他面上卻掛上了笑容，“幾位爺還沒吃飯對吧，那跟我去村里，我讓人殺只雞弄幾個菜來招待各位，你們覺得怎么樣？”
“這個是要麻煩村長的，不過不用去村里了，村長打電話讓人送點(diǎn)吃的喝的過來吧，我們就在這吃就行了”，曹德軍人雖然五大三粗的，但心思還是有的。
曹豐林要哭了，他恨自己平時在村里威風(fēng)慣了，他覺得自己已經(jīng)夠土匪了，但沒想到這幾個從主家過來的人，做法更剽悍，直接把他人給扣在這里了，他恨自己粗心大意，沒有直接帶著曹鐵牛等人過來。
“這怎么行，這村邊荒涼，哪是待客之道，幾位都是主家過來的人，俺這樣待客可不行”，曹豐林想法逃脫。
“大家都是糙人，在海上的風(fēng)浪都習(xí)慣了，這點(diǎn)不算什么，曹村長還是打電話讓人送東西過來吧”，曹德柱拍拍他的臉，“曹村長最好乖乖聽話，不然我會打人的。”
曹豐林臉上的表情僵住了，這刺果果地威脅上了？不過他沒辦法，只能照做。
這邊幾個人招呼曹村長，秦慕仙這邊就讓曹德文跳墻進(jìn)去了，而曹德文也是起了同情心，從剛才村長和小姑娘的那番對話他就能體會到小姑娘的心情，他內(nèi)心也有憤怒，不過現(xiàn)在不是發(fā)泄的時候。
落地，曹德文就被一個老鼠夾子夾到了，生銹的夾子，曹德文廢了好大力才弄開，他跛著腳走到堂屋門口敲門：“娃子，叔不是你們村里的人，你別害怕，我過來是幫你的，你開門讓叔看看你爺爺?shù)那闆r?！?p> “你走吧，我不會開門的，你和他們是一伙的！”小姑娘抱著棍子，透過門縫隱約看到了曹德文的臉。
“叔不是，你要相信我，你就算不相信我，你也得為你爺爺想想啊，你爺爺是不是快不行了，那你不為他料理后事了嗎？”
小姑娘的弟弟妹妹圍著她，小手緊緊抓住她的衣角，“姐姐，我們沒見過這個人，他好像不是村里的人”，小姑娘的妹妹小聲說道。
床上癱瘓的老人也顫顫巍巍開口，“小魚兒，讓他進(jìn)來吧”，小姑娘眼里泛起了淚花，聲音里帶著哭腔說道：“你走遠(yuǎn)一點(diǎn)，我再給你開門?！?p> 曹德文往后退了退，然后他看到一個小姑娘透過門縫在瞧他，他扯起嘴角勉強(qiáng)笑了笑，剛才離門口很近，他聞到了屋里一股怪異的味道，那氣味兒太刺鼻了。
小姑娘慢慢打開了一道門縫，曹德文站在原地并沒有動，他怕自己有了動作會嚇到小姑娘。
門終于打開了一扇，露出小姑娘精致的五官，但臉上污垢比較深，曹德文舉起手道：“現(xiàn)在能確定我不是你們村里的人了吧，我真的是被人請來幫你的，現(xiàn)在能讓我進(jìn)屋看看你爺爺?shù)那闆r嗎？”
小姑娘拎著棍子站在門口往外瞧了瞧，發(fā)現(xiàn)沒有其他人才點(diǎn)頭。曹德文右腳剛踏進(jìn)屋子他就差點(diǎn)吐了，屋里各種氣味交織在一起，他瞬間就被熏昏了頭，不過他強(qiáng)忍著沒有吐出來。
白天，屋里還算有些亮堂，曹德文趁著光線看清了屋里的情況，屋子是兩間，在西邊這間屋子里有一個炕，炕上一個老人蓋著被子躺在那里，顯然是進(jìn)氣多出氣少。
一條露在外邊的腿是血淋淋的，但因?yàn)槭嵌欤瑳]有什么蚊蟲，而且也顯然是被人照顧得很好。
被子顯然有些年頭了，滿是污垢。聽到曹德文靠近的聲音，躺著的老頭勉強(qiáng)睜開眼皮，他的雙眼很渾濁，不知道他還能不能看清東西。
曹德文看著虛弱的老人，他有些傷悲，這是怎樣苦難的家庭啊，他聲音有些哽咽，抓住了老人胡亂擺動的雙手：“有人在，有人在?！?p> 那只手被曹德文的手握住后，就緊緊地攥住，床上的老人聲音斷斷續(xù)續(xù)地說道：“你~你不是~不是曹家村的人吧？我有事~我有事求你！”
小姑娘也拉著弟弟妹妹來到了床邊，她的弟弟妹妹怯怯地看著曹德文這個陌生人。
曹德文雙手緊緊握住那只手：“老哥，有事你就說，能辦到的我一定辦！”
“呵——”，先是一陣長喘氣，“我要死了，但我不放心~不放心我的孫子孫女，他們一直欺負(fù)我們一家，我求你~求你把我的孫女帶走~別讓她被人受欺侮，呵——喝——”
“我求你，這是我最后的心愿~喝——我前幾天夢到~夢到了一個神仙~他說會派人把我孫女~把我孫女接~接走的，是不是你~是不是。”
曹德文的眼淚下來了，他一開口滿是苦澀：“是，是的，我就是被人請來幫忙的?！?p> “那就好~那就~喝——好”，老人的語氣里甚是滿足。
他松開手要去摸小姑娘，“小魚兒~小魚兒~”
“爺爺，我在”，小姑娘已經(jīng)是個淚人了，她知道爺爺要離開她了。
“喝額——，小魚兒不哭~聽爺爺?shù)脑挘瑺敔斪吆髜你一定~一定要跟著這位叔叔離開~離開村子，帶上你的弟弟妹妹~一定要離開村子，我走了，他們~他們那些孬種！喝啊——他們不會放過你的，所以~所以你一定要逃走！”
“嗚~，爺爺，我不要你走~”
“聽話~小魚兒最聽爺爺?shù)脑捔藒聽爺爺~爺爺?shù)脑挘阋欢ㄒ穗x開！”
“我，我知道了，爺爺……”
“那就好，那就好，我求神仙的話，他終于聽到了，聽到了~”
手垂了下去，而老人最后的聲音弱不可聞。
“爺爺！”撕心裂肺的哭聲傳來。
秦慕仙雖然一直站在墻外，但屋里的聲音他都能聽到的，他將自己的感官放到了最大，最后那一聲，是多么絕望啊。
曹德波也聽到了那聲哭聲，他走到秦慕仙旁邊問道：“平安，現(xiàn)在？”
“大爺，你讓人準(zhǔn)備棺材吧”，秦慕仙的聲音無悲無喜，但曹德波卻被嚇到了。
現(xiàn)在的秦慕仙整個人都是一幅生人勿近的模樣，渾身散發(fā)著冷氣，而且這語氣曹德波是真的聽出來了殺氣。
“好，我去讓那村長準(zhǔn)備”，曹德波趕緊離開秦慕仙的身邊，他怕一個不小心就會惹到秦慕仙。
曹德文在屋里很痛苦，這種生死離別的場面他有些遭不住，但他畢竟是成年人，心理調(diào)整能力還是有的，他拉起跪在旁邊的小姑娘說道：“娃子，先別哭了，你爺爺有好一點(diǎn)的衣服嗎？我給你爺爺穿上?！?p> 小姑娘拉不起來，而她的弟弟妹妹才五六歲，根本不懂事，他們看爺爺走了，姐姐在哭，他們也跟著哭。最后還是曹德文自己找到了一身還算可以的衣服，不過他自己沒法給剛?cè)ナ赖娜舜┥弦路?，所以他來到院外?p> 他打開大門就看到了秦慕仙冷漠的眼神，他一時間不知道怎么開口。
“文爺，怎么樣了？”
“唉，人走了”，曹德文揉揉濕潤的眼眶，“我現(xiàn)在出來叫人跟我一起去給老爺子穿衣服。”
“行”，秦慕仙點(diǎn)點(diǎn)頭。
曹德文叫去了曹德友，“平安，你們問問村長，看他家有沒有什么親戚，有的話通知一下，還有能不能找個村里的婦女去安慰一下小姑娘，小姑娘哭的死去活來的，別再出事了。”
“這些我來辦”，曹德波接過話來，“你倆把屋里收拾好，這邊我來跟這垃圾村長談。平安，你既然認(rèn)識小姑娘，你去安慰一下小姑娘吧?！?p> 秦慕仙思慮一下，邁開步子走進(jìn)了院子，這個院子他已經(jīng)來過好多次了。
有些人的恨是沒有原因的，他們平庸，沒有天分，碌碌無為，于是你的優(yōu)秀、你的天賦、你的善良和幸福都是原罪?！稅阂狻窎|野圭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