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你闖禍了你知道么？
“這位小兄弟，你能救我父親性命？”
粗衣漢子把頭從地上抬起，愕然道。
“這位年輕公子，看你賣相頗為不差，是否真有真本事？”
人群見沈湛走出，上下打量兩眼，轉(zhuǎn)為懷疑。
“莫要夸口，人命關(guān)天，不能拿這個玩笑。”
沈湛眉目如畫，長相清俊，玉樹臨風(fēng)，相貌氣質(zhì)俱為上佳，
但未免太年輕了些，比許遜兩個弟子都要年輕，不太像修煉中人，倒像哪家富貴公子。
眾人面前，有人出言說能救他救不了的病人，仿佛比他更強，從人群里走出，許遜頭也不轉(zhuǎn)神情平靜，雙眸如一汪平靜潭水，不悲不喜，仿佛世上沒什么能引起的他心中波動。
施岑和甘戟見沈湛笑意友善有禮，不好無視，遲疑著打了個稽首。
“我說能救，自然能救?！?p> 沈湛轉(zhuǎn)身看向人群，輕笑道。
他此時身上修煉后出塵氣息少了許多，斬殺紫云妖王后眉間多出的威嚴(yán)和殺氣也消失不見，仿佛就只是一個彬彬有禮的富家公子。
“公子，如能救我老父性命，大恩大德，我王二永世銘記在心?！?p> 面對眾人質(zhì)疑，他面不改色，輕笑應(yīng)對，仿佛真有底氣和本事，一時質(zhì)疑之聲弱了下去，王二跪在地上神情嚴(yán)肅，拱手請求。
“這個不難。”
沈湛輕笑，掌下一翻，一面威嚴(yán)古樸的古鏡出現(xiàn)。
他手持古鏡，轉(zhuǎn)向地上昏迷的老人。
鏡上發(fā)出猶如月華的光芒，清清涼涼，照在他的身上。
“有誰看到，他這面銅鏡怎么出來的？”
人群見他憑空變出一面銅鏡，大為吃驚，互相對視，議論紛紛。
“這么大，藏在袖子里做不到吧？”
“快看，銅鏡發(fā)光了，這位年輕公子，估計真有本事！”
八寸大的古鏡，陡然出現(xiàn)他手上，發(fā)光照人，驚呆了眾人，人群屏住呼吸看著。
古鏡出現(xiàn)，許遜一下轉(zhuǎn)回身，古井無波的眼底泛起一絲波瀾，凝視古鏡兩息，目光轉(zhuǎn)向喚出古鏡的沈湛身上，眼底浮現(xiàn)清光，似乎想看清什么。
“咦？”
下一刻，他輕咦一聲，皺起眉頭，像遇上了什么讓他略微意外的事。
月白鏡光照耀下，老人臉色以肉眼可見速度好轉(zhuǎn)，變得如常人一般紅潤。
“好了?！?p> 數(shù)息過去，沈湛收起古鏡：“你可以喚醒你的父親了。”
照妖古鏡為黃帝所傳，除了誅殺異類百邪外，另有一個能力，可治愈一切病癥。
古鏡記里，王度曾用古鏡治過疫病。
不過這個能力，相較強悍的誅殺妖邪能力，顯得有些微不足道，稍微有點修為的人都百病不生。
沈湛沒碰上遇到需要用到此能力的時候，所以從未顯現(xiàn)。
湘靈的臉受傷，并非病癥。
“父親，父親……”
王二試圖喚醒老父，果不其然在兩聲呼喚后，老人醒轉(zhuǎn)如一個沒事人一樣，從地上坐起，只是略有些迷茫。
“我兒，我這是在哪？”
“父親，你之前病重昏迷不醒?！?p> “病重？我的身上冰冰涼涼，通體舒泰，怎么感覺不到。
咦，我的病好像全都好了?！?p> “神了，高人啊！”
“人不可貌相，這位公子年紀(jì)輕輕，卻道行高深！”
眾人瞪大眼睛萬分震驚，王二感激不已的叩謝。
“沈公子，你幫我看看我的病吧?！?p> 排隊看病的人，一下拋棄了許遜，轉(zhuǎn)而求起沈湛。
在他們看來，這可比許遜厲害多了，不用把脈不用開藥，銅鏡一照，病癥全消！
省去了吃藥的過程。
“好，好?！?p> 面對眾人追捧，沈湛輕笑，但并不得意，溫潤如玉，來者不拒。
要拿出古鏡，給這些人一一治病。
“師父，這……”
施岑兩人見此，表情驚訝，看向許遜，拿不定主意，請求該如何做。
許遜看了眼甘戟，走到一旁坐下。
沈湛拿出古鏡已幫幾人快速祛除病癥，正要救下一個。
“等一下?！?p> 甘戟瞪著雙眼，走到沈湛身旁，一把抓住他的手，阻止了他的動作，警告道：“你已做下禍?zhǔn)?，不能再救了?！?p> “你做什么？”
聽到這話，人群充滿懷疑，變得激憤。
“你治不了，還不許別人治？”
他們覺得許遜師徒，是看不了沈湛救人，壓過他們。
“你們師徒是否嫉妒了！”
“諸位稍安勿躁。”
被阻止救人的沈湛一點不惱，面露疑惑，然后轉(zhuǎn)頭解釋道：“我聽聞?wù)嫒撕退茏右宦窋匮热说拿暫凸儯蚁胝嫒撕蛢晌坏佬?，絕不是那樣的人?！?p> 但哪怕他開口，也沒什么用。
人群里不少人等著他出手救治。
“莫在此吵鬧，都去吧?！?p> 許遜神色平靜，突然開口，如九天傳下的渺渺之音，有一股安定心神之力。
下一瞬間，激憤的眾人臉上齊齊的恢復(fù)平靜，仿佛這已沒什么好看的，各自轉(zhuǎn)身散去歸家。
茶樓和街上堵塞的人群，數(shù)息內(nèi)散去不見，街上通行如常。
“這……”
沈湛似乎對此驚訝同時又有些疑惑，像不明白許遜為何這么做。
“沈公子，我?guī)熡性拰δ阏f?！?p> 甘戟神情嚴(yán)肅，仿佛沈湛犯了什么錯，引沈湛來到許遜對面坐下。
“許真人……”
沈湛像有許多疑惑，要說什么。
“天道有常，一切早有定數(shù)?！?p> 許遜看向窗外的人來人往的紅塵眾生，開口教誨。
“前定之事，修煉之人不可干涉?！?p> “這……何意？”
他聞言安靜下來，可神情不解，像不明白許遜的話。
“你剛救治那人，前一世為富不仁，做下許多惡事，今生生死譜上已有定數(shù)。
該疾病纏身，勞累一生，今年六十有三壽終，下一世要再贖罪，投胎到石匠之家，修橋補路?！?p> 許遜從窗外收回，輕聲說出了沈湛所做的錯誤。
“但——你救了他，破壞了一切?！?p> 天道運轉(zhuǎn)，前世今生，早已對他來說是掌上觀紋，可一眼看穿人的前生與后世。
“我……真人，這是真的？”
沈湛表情一變，像變得有些慌亂。
“還有你另出手救治的幾人，他們雖不該今年往生，可身上一些細(xì)微病癥一同都被你消去，起碼要延壽二三十載，全都脫離原定命數(sh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