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茂昌端起已經(jīng)涼了的檸檬茶喝了一口潤喉,聲音敦厚,透出濃郁地慈愛:“小川是我的兒子。我疼愛他,了解他。我知道什么樣的女人適合他,也知道他會喜歡樣的女人。”
“祁先生親口對我說過,他對女人不感興趣?!?p> 祁茂昌笑容加深:“所謂的擇偶條件,所謂的不婚主義,只不過都是沒有遇見那個人罷了。愛情這東西很魔性,在它出現(xiàn)以前,我們會給它設置許多地條條框框。一旦它出現(xiàn)了,這些條條框框就蕩然無存。說白了,你求的不過是那個人。那個你跟他在一起,時刻會讓感覺到你舒心自在的人。”
她聽著祁茂昌的話,突然覺得自己對愛情的認識淺薄狹隘。
兩人在一起,只會想著喜不喜歡,愛不愛。卻從未去深究過,你跟他在一起,或他跟你在一起,是否舒心愉悅,即便是吵架。
徐今眼底陡然升起一絲悵惘,很快又轉換成淡漠:“祁叔,婚姻不是買賣,一紙合約,簽字既定?!?p> “所以,我并未讓你們馬上結婚。三三,我們以一年為期,在這期間你不得與其他男人發(fā)生任何曖昧關系。”
她問:“如果在這期間,祁先生喜歡上了其他女人呢?”
祁茂昌笑容篤定:“如果他連你都看不上,我想他就真的沒女人可以入他的眼了。”
突然而至地贊揚,讓徐今惶恐。她淡淡地說:“祁叔你自己也說愛情這東西很魔性?!?p> “一塊再好的的磁鐵,沒了它的磁性,也吸引不了對方的注意。”
“祁叔何以肯定我能吸引祁先生?”
他坦然自信:“知子莫若父?!?p> 祁域川是他一手帶大,有關他成長過程的每個瞬間他未曾假手于人。在他成長的年歲中,祁茂昌潔身自愛,言傳身教,既是父親又是母親。故而相較于祁域笙,祁域川是幸福的。
因這長年累月的陪伴,他對祁域川自然是了解。
徐今沒有再反駁。想一年的時間,變故太多。祁域川對愛情厭惡的堅定態(tài)度,讓她深信他不會對自己動情。而她,也早已看淡了這男女之情。
一年的時間,安撫住祁家這頭易怒嗜血的猛獸,是一筆劃算的買賣。
她拋出自己的訴求:“祁叔,我希望在時家亂的這段時間里。祁先生不會乘虛而入。”
祁茂昌笑的老奸巨猾:“三三,馴服一頭野獸最佳的辦法是讓他唯你俯首稱臣。到那時候,我想把盛熠雙手奉上,他都會心甘情愿。”
這話暗示很明,也表明她與他之間往后的爭斗他不會管,管他們是相愛還是相殺?
兩人談了差不多半個小時。祁茂昌打電話讓森叔上來扶著祁域笙回家。
徐今送他們到電梯口,祁茂昌笑著說:“三三,我等著你那杯兒媳婦茶?!?p> 徐今咻地一下臉紅了,迥然地躲開他與森叔的視線。
送走祁茂昌幾人,徐今回到家里,打算收拾,林宋給她打來電話。
她拿起來接通,喂了兩聲卻沒有聲音,緊接著她聽見恰似高空墜物地落地聲,隨即電話便斷了。她回撥過去,電話已經(jīng)關機了。
徐今第六感告訴自己,出事了。
確實是出事了。
林宋與蕭衡與胡立成簽完轉讓協(xié)議,又安排人把胡慧寧送到了安全的地方。兩人收拾好,正準備去吃點夜宵,就看見楊玨帶著人從電梯口出來。
林宋第一反應就是給徐今打電話。剛撥通,蕭衡一把奪過來,扔出窗外:“我們兩個大老爺們,好意思去向一個女人求救?”
林宋瞥了他一眼。
蕭衡坐在椅子上,雙手合十放在腦后,身體微微向后仰著,一臉笑意地看著楊玨等人走進來。
林宋坐在他旁邊,也沒有起身相迎的動作。他抽出一支煙剛剛點燃,就被蕭衡奪了過去。
林宋又側頭奪回來,把打火機扔給他:“自己動手?!?p> 蕭衡抽出一支煙點燃,吸了一口,澄亮地雙眸散發(fā)著興奮地光芒:“楊特助,好久不見。”
楊玨讓兩名保鏢等在會客室門口,獨自走進去:“是你們自己走?還是我讓人來請你們走?”
蕭衡利落地踢開椅子起身:“怎么能讓楊特助親自來請?你要說想見我們,一個電話過來,我們自己麻溜地就過去了?!?p> 楊玨勾唇冷笑:“電話我倒是可以打,就怕蕭先生與林先生不敢來?!?p> 蕭衡臉上堆出一層笑容,推了一把不動的林宋:“不給我楊哥面子?”
林宋在煙灰缸里狠狠地捻滅香煙,抓起桌上的外套,訕訕起身,滿臉不喜地跟著蕭衡走出去。
幾人從久安出來,上了停在大廈路邊的一輛奔馳商務車。上車后,蕭衡直接躺下睡覺,其他人也是沉默不言。
半個多小時候,黑色的商務車在三清臺停下。兩名保鏢下車,伸手要去擰林宋下車,被他反手鉗制?。骸拔易约鹤摺!?p> 蕭衡則是被保鏢拽下車的。他懶懶地掙開眼,站穩(wěn)身子,理著身上的T恤,好脾氣道:“哎,我還以為祁老大是請我來做客。看來,他還是跟7年前一樣小心眼?!?p> 楊玨率先抬腳往里面走去,經(jīng)理快速迎出來,看了一眼他身后的兩人,以為是商務招待,問他:“楊特助,我馬上讓人去叫蘇怡?!?p> 蕭衡出聲:“要什么蘇怡?我聽說葉輕輕才是三清臺的臺柱子。你把葉輕輕就叫來,陪我跟我兄弟喝幾杯?!?p> 經(jīng)理看著蕭衡,沒作聲。
明面上,大家都知道葉輕輕是祁域川的人,來三清臺消費的客人,沒一人敢打葉輕輕注意。蕭衡明目張膽地要葉輕輕作陪,無疑是在挑釁。
別人不知道兩人的關系,楊玨是知道的。
葉輕輕從來就不是他的體面。
但是,即便是這樣,他也不能淬了祁域川的面子,示意經(jīng)理忙去,這邊的事情不用他。他繼續(xù)往前走去,甕聲甕氣道:“蕭先生還真是不把自己當外人?!?p> 蕭衡雙手揣在褲兜里,隨性自在:“我好歹差點就成了祁老大的后爸。爸爸來兒子的地方,怎么能是外人?”
林宋笑出聲。
楊玨冷冰冰地瞅了他一眼,好心勸誡:“蕭先生不想再死一次,最好還是放乖一點。”
蕭衡不領情,語氣漫不經(jīng)心:“學乖那是兒子的事情,老子可不會。”
說話期間,楊玨推開了房門,里面幽暗。他抬起一腳奮力地踹在蕭衡的臀上,他踉蹌地朝屋里栽去,整個人摔了個狗吃屎。緊接著,林宋也被保鏢推了進去。
蕭衡從地上站起來,張嘴聲音還沒有冒出來,楊玨便重重地關上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