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1叫聲哥哥來聽
那孩子應(yīng)該是長期被他們欺負(fù),聽到這話,如同撿到了尚方寶劍,立即道:“老師說,人不欺我,我不欺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有錯就改,亡羊補(bǔ)牢,未為晚也?!?p> 桑栩一陣汗顏,敢情這看起來才讀一年級的豆丁娃娃還是個學(xué)霸?
她怕小胖子聽不懂,特意又問小豆丁,“你這意思是,打還是不打?”
小豆丁糯糯搖頭:“不打?!?p> ......
桑栩解決完毛孩子之間的矛盾,抬頭看見賀燼竟然回過身來,站在那里看她。
本以為他已走遠(yuǎn)的桑栩:......
冒認(rèn)個哥哥,居然被對方抓了現(xiàn)場。
好尷尬。
但是,只要我不尬,尬的就是你。
她面無表情,若無其事地坐直身子,踩腳踏,連個眼神都不給他。
哼,舉手之勞都不原意的人,私德有虧。
她生氣,不想理他,直接騎車從他身邊經(jīng)過,卻被他突然拉住。
桑栩的身子歪了一下,又穩(wěn)住了。
他攥著她的手很穩(wěn),她就算扔了自行車龍頭,都不會跌下來。
桑栩扭頭,慍怒地看著他,狗曰的德性!
賀燼狹長的鳳眸眼尾輕挑:“叫聲哥哥來聽?!?p> 桑栩:......
神經(jīng)??!
她用力甩脫他,腳下一蹬,自行車滑了出去。
“追上我,我就叫。”她高聲道。
想當(dāng)哥哥,門都沒有。
你那么大年紀(jì),還想讓人叫哥哥?老臉羞不羞?哼哼!
前世的賀燼比她大了二十二歲,雖然保養(yǎng)有方,完全看不出年齡,但在桑栩眼中,叔叔就是叔叔,就是老!
她的挑釁成功地激起了賀燼的勝負(fù)欲,他拔腿就追。
桑栩聽到他的腳步聲,回頭一看,驚叫一聲,用力踩腳踏,呼啦啦往前沖。
身后,賀燼故意放輕腳步,腳尖著地。
怎么沒聲音了?桑栩一陣警惕,連忙回頭,卻驚見賀燼快追上自己了。
她再次驚叫一聲,腳上用力一踩。
她踩的時候,頭還沒回過去。這一慌,結(jié)果就是,連人帶車翻了。
她“啊啊啊”地驚叫著倒下去,本以為會摔慘,誰知,竟然不疼。
她懵逼地回過神來,才發(fā)現(xiàn)自己跌到了賀燼身上。
她倒是沒摔疼,賀燼可就慘了。
他躺在地上,俊臉湊成了一團(tuán),整個人都不能動彈了。
桑栩和自行車整個都壓在他的身上。
再加上,他為了救桑栩,沖過來的速度很快。
桑栩連忙驚慌起身,問他怎么樣了?
賀燼疼得直抽冷氣,根本說不出話來。
他的手臂在水泥地上狠狠一戳,小行了一短距離。
女孩連人帶車倒到他身上,那重量真不是蓋的,關(guān)鍵是....還傷到了不可言說的位置。
真他媽離天下之大譜!
若是她讓他斷子絕孫,看他怎么收拾她!
桑栩見他痛成那樣,也不敢去扶他,站在一旁,哭兮兮的,這下是真可憐了。
好半晌,那痛感才緩了下來。
賀燼看著她還傻站在一旁,沒好氣地叫她,“女人,還不過來扶老子一把?!?p> “哦。”桑栩倒是很乖,走過去,蹲下,小心地扶起他,還問:“沒傷著骨頭吧?”
賀燼唇角抽抽,沒傷到骨頭,卻比傷到骨頭還疼。
“皮肉傷?!彼f,然后抬起胳膊,右手胳膊外側(cè),一大片的戳傷,滲著血。
“啊呀,破皮了,得消毒,你等我下。”桑栩把他扶到一旁,噠噠噠地跑向藥店。
不多時,拿了一瓶碘伏和棉簽,還有一卷紗布跑回來。
賀燼靠在角落里,看她像只小白鴿似地飛奔過來,心情稍微好了點(diǎn)。
“先消一下毒吧,不然,感染可就不好了?!迸⒄f著,用棉簽沾了碘伏輕輕地替他洗傷口,她的動作很輕,小心翼翼,表情專注,長長的睫羽撲閃撲閃,像蝴蝶振動的翅膀。
賀燼低頭看著她,從他的角度,能看到女孩臉上被光影下打出的細(xì)細(xì)絨毛,稚嫩的微鼓的小腮,和一張粉粉嫩嫩微微翹著的唇,就很可愛。
他心底最堅硬冰封的某處,竟然再一次悄悄裂開,仿佛有一道光照進(jìn)了那個陰暗已久的角落。
這是她第二次帶給他這種感覺。
手臂上的傷并不重,只要每天消消毒就好,她卻要給他包扎。
賀燼沒說什么,任由她怎么弄。
包扎的時候,她的指尖不小心觸及到他的肌膚,賀燼的肌肉明顯地繃了一下。
女孩的手一下子僵住,她抬頭看著他,水霧蒙蒙的眸子里滿是緊張:“弄疼你了嗎?”
“沒有?!辟R燼壓下心頭異樣的感覺,清冷答道。
“哦,我會小心點(diǎn)的?!迸⒌皖^,繼續(xù)。
賀燼一垂眸,便看她頭頂那個小小的可愛的漩渦。
桑栩替他包扎完,仰頭問他:“賀叔,你剛才都沒幫那個小朋友,為什么卻要幫我呀?”
賀燼對上她一汪清泉般的眸子,沉默片刻,道:“我能幫他一次,但幫不了他二次?!?p> 桑栩若有所思。
“他要做的是鼓起勇氣,回?fù)?。打不贏是能力,但還手,是一種態(tài)度。”一段記憶在他腦海中劃過。
桑栩這才明白過來,他并不是她想象的那般無情,而是他那樣做沒有意義。
“你很聰明?!彼f。
他說的是她剛才用那個方法獨(dú)絕了小豆丁的后顧之憂。
“賀叔,對不起啊,我剛才還誤解了你?!?p> “沒什么,習(xí)慣了。”他說。
桑栩愣了愣,不知為何,聽到這句話,她竟然有些難過。
兩人沉默了會兒,桑栩又抬頭,眼睛彎了彎,“對了,我明天就考試了?!?p> “哦?!辟R燼沒什么表情。
“你不替我加油嗎?”
這話前天她也問過,但現(xiàn)在,她還想問一遍。
大概是抱著某種希望吧,希望他說“加油”。
然而,桑栩還是失望了。
賀燼并沒有說“加油”,而是抬手看了下腕間的表,“我得走了?!?p> “哦?!?p> 看著他欣長的背影離開,桑栩有些難過地掉轉(zhuǎn)車頭。
她都這么努力了,還是沒法和他成為朋友。
要解開他和老爸之間的結(jié)好難??!
她不知道的是,就在她轉(zhuǎn)身之后,賀燼忽然停下了腳步,回頭望著她纖細(xì)苗條的背影,輕喃了聲“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