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攬雀尾”收勢,冰冷的湖水在空中翻騰、蒸發(fā)、灑落……
實際上這湖水要比一般的水黏稠,而且顏色略微發(fā)黑。只是除了這些唐牧之實在探不到什么。
場面陷入一片寂靜,若是沒有苑陶和趙遐思,他此刻就直接下水去探查了,雖然不會游泳,但只要將陰陽炁控制好,不溺在水里,能浮上來就好了。
正猶豫著,洞穴外邊卻想起了黑管兒的聲音:“牧之!唐牧之!”
“我去!”唐牧之聽見動靜連忙大喊一聲,同時越過全性的兩人,跑到洞口旁邊:“不要進來!這里出不去的!”
“……”外邊沉默了一陣子,最終還是響起了腳步聲——黑管兒端著槍進來了。
唐牧之向他望去。
黑管兒嘴角帶著一絲勉強的微笑:“你說晚了,我回頭的時候已經看不見路了?!?p> “管兒兄,這次你我都沖動了……算了,營長和何敬業(yè)送上去了么?他們無事?”
“不僅如此,失聯(lián)的戰(zhàn)士也在洞口旁邊的森林里,犧牲了一半多,而且剩下的幾人當中有人重傷,為了照顧隊友他們已經在上面逗留數日了,我把營長交給他們這才下來。”黑管兒向他詢問情況,“這里呢……找不到出路是嗎?還有那邊兩個是敵是友?”
唐牧之搖搖頭,“這兩個時刻都想要我的命,只是現在我手里有槍,而且都困在這里,他們暫時沒對我出手罷了……管兒兄,你剩下的子彈還多嗎?”
黑管打開子彈袋,給唐牧之示意,“我怕你這邊有危險,就沒有給那邊的兄弟留下子彈,我現在還有兩只三十發(fā)的彈匣。怎么?你沒彈藥了?”
唐牧之點頭,將實彈匣里的四顆子彈退下來,又換上新的彈匣。
情況還不是很糟糕,鄭立德和何敬業(yè)已經安全,失聯(lián)的隊友憑借槍械能在原始森林里生活,鄭立德是極好的向導,醒來后,大概能將一行人安全帶出森林……至少現在他和黑管兒已經沒有后顧之憂。
“吼吼……唐牧之,這位是你的‘戰(zhàn)友’?”苑陶見唐牧之換了彈匣,陰陰一笑。
唐牧之一指這兩人,“這倆都是異人,全性你知道吧?也是之前追殺我的那伙人?!?p> 黑管兒臉色露出尷尬之色,“牧之,其實我對異人界的事情不怎么懂的啦,你直接告訴我要注意他們什么就好?!?p> “那好吧,你看那個戴雷封帽穿軍大衣的很危險,你不要靠近他三十米以內,他挨你十幾槍都不一定有事;另一個瘦高的老頭是蠱師,之前外面那些野人變成這樣就是他的手筆,也要小心?!?p> 遠處的老趙吆喝一聲:“唐牧之!你到底發(fā)現什么沒有?給個準信兒?!?p> 唐牧之沉默,“哐”地拉動槍栓,然后將步槍交給黑管兒,“管兒兄,兩槍齊發(fā),做的到吧?”
黑管兒架起槍,“沒問題……你想做什么?”
唐牧之朝遠處的兩個全性喊話:“既然你們沒這個能力,那我就下水看看,我這位兄弟就交給你們照顧了。趙老,麻煩你過來一下嗎?”
趙遐思倒也不懼,徑直走到唐牧之黑管兒兩人身前十米處,“你要下水?”
唐牧之示意黑管兒端槍。
趙遐思眼見兩個黑黝黝的槍口對準他,咽了口口水,轉轉眼珠,“害怕上岸后我們對你出手是吧?可以!讓他盯著我沒問題啊。只要你下水就行。”
“嘿,你倒識趣……管兒兄,這兩個老頭不管哪個有動靜,不要猶豫,直接開槍?!碧颇林p笑一聲。
“嘖,怎么還扯上我……”苑陶就地坐在湖岸。
“明白?!焙诠茴~頭上有細密的汗珠,但還是咧嘴笑笑。
唐牧之轉身,眼中燃起白色的炁焰,沒有絲毫技巧,逆生成陽炁的拳頭已經狠狠打在崖壁上。
轟!
巨響傳出,一直敏感的三人表情同時變化!
“唐牧之!你想做什么?”老趙將手伸進背后;苑陶也一個激靈站起,九龍子發(fā)出盈盈炁光,正對著遠處的二人;黑管兒眉頭一條,槍柄攥得更加緊了。
“這小畜生一拳竟然有此威力嗎?”
“各位……別緊張。”唐牧之的身形從煙塵中出來。
“這?”面對著唐牧之的苑陶和趙遐思有些傻眼。
只見唐牧之抱起一方石頭,約有二百斤的重量,然后直直就從崖邊跳了下去。
噗通!
冰冷的湖水濺起,將老趙的鞋子沾濕。
“嘶……”
老趙心中暗道:“干脆利落!唐牧之,你可真是個人物,很久沒見過這么有魄力的后輩了……嘿嘿,如果你沒和陸家沾上關系多好……”
“夠干脆!”苑陶嘿嘿一笑,場中只有黑管兒感覺自己壓力倍增。
入水冰寒。
唐牧之將身體表面炁化來阻隔那刺骨的冰冷。
他環(huán)抱巨石很快便沉入湖底,睜開眼,湖底遍地居然都是野人碩大的尸?。?p> 水底浮力和壓力都愈加強烈,尸骸與地面粘在一起,居然沒有浮上去,唐牧之知時間寶貴,陰陽炁無時無刻不在迅速被消耗,周圍一片漆黑,他肉眼神通開啟,反手一記劈空掌做動力推著他向前探去。
四根巨大的鐵鏈入目,鐵鏈上居然還趴著很多野人的尸骸,它們的姿勢出奇的一致,都是左手扒住鐵鏈,右手向前伸去,不知已經存在了多少年。
像是一群巨人在祈求著什么。
這是什么地獄繪卷?唐牧之嘴角抽抽,沒有猶豫,連續(xù)使出劈空掌調整方向。
在陽炁斥力的加強下,劈空掌掌力扭曲著周圍厚重的湖水,幾乎卷起一陣漩渦,唐牧之從漩渦中脫出,那尸骸鎖鏈中央居然是一個巨大的黑色三足蟾雕像!
“這是不是機關?”
唐牧之感覺自己已經到了極限,眼眶上有些結冰了,那冷氣已經沖進他的內臟,陰陽炁自動護住五臟六腑,但溫度不是炁,陰陽炁也無法徹底將內臟與外界隔開。
鼻血已經流淌而出,他眼前視線開始昏暗。
“沒時間了……賭一把!”
唐牧之右手向后甩起,解除全身的炁化,將陽炁聚集在右拳,然后左手抓住旁邊野人的脊梁骨,全力打在巨大的蟾蜍石像下巴處。
嗡……
這一拳速度快如閃電,在發(fā)拳的過程當中,拳力將湖水排開,硬生生在湖底開辟出一條真空的通道!
咔!
石像下巴頓時出現一個巨大的缺口,而后蟾蜍石像的大嘴緩緩張開,一個足夠容納兩人的巨洞就這么出現在湖底!
一股強悍到極致的吸力傳來,就要將湖水和唐牧之一同吸入進去。
唐牧之抵住吸引力,心中估算湖底到上面的距離——這可不低,黑管兒煉炁時間短,未必有直接跳下來還毫發(fā)無傷的功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