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托大廳空蕩蕩的,妖怪們都跑去做任務(wù)了。
柜臺女妖閑得無聊,修著指甲。
“前輩您來得正好,剛接到個委托,價值三十塊下品靈石,我都沒上架,就給前輩留著的呢……”
柜臺女妖熱情招呼著。
“不想做任務(wù),找你聊聊天?!绷_夏靠在柜臺上,故作深沉。
女妖嬌笑道:“矮油,前輩這樣的話,人家會不好意思的辣?!?p> 若不是柜臺隔著,女妖就要帶球撞人了。
“誰讓你化形得這么好看?!绷_夏說道,“還未請教小姐姐芳名?”
不好看的女妖,也不會安排到委托中心做接待。
女妖捂著臉:“我叫麗麗,天生麗質(zhì)的麗。”
“原來你就是麗麗啊,怪不得聽人說,麗麗可是妖市的一顆明珠。”
羅夏拍著彩虹屁,突然話鋒一轉(zhuǎn):“話說你化形這么好看,一定是吃了化形丹吧?”
本來挺高興的,麗麗嘟起了小嘴:“前輩我這模樣可是天生的,才沒有依靠化形丹呢?!?p> “哦?不是說胡家的新生代,都會吞服化形丹嗎?”羅夏把話題繞到了化形丹上。
麗麗嘆息道:“像我這種旁系,哪輪的上化形丹,辛辛苦苦修煉了一甲子,才成功化形的。”
“你們嫡系才能服用化形丹嗎?不應(yīng)該吧,胡家家大業(yè)大的,差這點錢?”羅夏故作驚訝。
麗麗看了看后臺,壓低聲音說道:“我也覺得家族高層摳了吧唧的,就算直系也不是都能吃到化形丹,必須要血脈之力精純的,才能得到化形丹?!?p> “那你們胡家第三代弟子中,哪些是服用化形丹的?”羅夏看似漫不經(jīng)心。
“很多呢,男的有子長公子,子亮公子,子盛公子,女的有蓉兒小姐,霜兒小姐,雪兒小姐……”
麗麗掰著指頭數(shù)著,羅夏微微頷首,又聊了些有的沒的。
走的時候,羅夏把那個還沒上架的委托任務(wù)接了。
若空手而歸,就顯得前面的對話太刻意了些。
羅夏已經(jīng)知道,化形丹對胡雪兒沒作用了。
因此省下一大筆開支。
但他并沒有覺得高興,反而有種蛋蛋的失落。
他自己也不太明白這種失落產(chǎn)生的原因。
羅夏離開委托大廳后,柜臺女妖的表情變得冷酷。
她來到后臺,登上二樓,進入一個房間。
“六爺,那妖將前輩問了屬下關(guān)于化形丹的事情,而且很在意我族第三代弟子中有誰服用了化形丹?!?p> “從藥店那邊回傳消息,妖將前輩想買化形丹,據(jù)說是一個晚輩被修真者打回了原形。”
“我在列舉第三代弟子名字,說到雪兒小姐名諱的時候,妖將前輩的呼吸節(jié)奏明顯不一樣了?!?p> “結(jié)合近來,雪兒小姐引魂燈復(fù)明的事情來看,屬下有七成把握,在數(shù)月前玉山派的進攻中,雪兒小姐活了下來,但身受重傷,被打回原形。”
“這妖將前輩,和雪兒小姐有莫大的關(guān)聯(lián)?!?p> 麗麗條例清晰,做了匯報。
胡六爺坐在太師椅上,半天沒有說話。
最終,胡六爺笑了笑:“麗麗,我發(fā)覺以前小看了你。”
“全靠六爺栽培?!丙慃惖拖骂^,的確很大。
“這件事情,你知我知,不能再讓第三個人知道。”胡六爺頓了頓,“特別是九爺那邊,明白嗎?”
麗麗點了點頭,鄭重道:“屬下明白?!?p> “你是個聰明的妖,別的我就不多說了?!焙鶢斔尖馄?,“今后,你就是聽風(fēng)堂的執(zhí)事了。”
麗麗面露欣喜:“多謝六爺?!?p> 胡六爺擺了擺手,示意麗麗退下。
他起身踱了幾步,喃喃自語:“九弟啊九弟,人算不如天算啊?!?p> ……
羅夏做完委托,已經(jīng)到了深夜。
妖市并無晝夜之分,依舊熱熱鬧鬧。
有些喜歡晝伏夜出的妖物,如鼠精狗怪蝙蝠妖,更是像打了雞血一樣亢奮。
羅夏回到委托大廳,交完了任務(wù)。
他心情低落。
估計這是他最后一次做任務(wù)。
完全沒有掙錢的成就感。
柜臺小姐姐幫羅夏結(jié)算完,說道:“前輩,六爺有請?!?p> “下次再說吧?!绷_夏以為又是聊供奉的事情,直接拒絕了。
“是關(guān)于,您那個被打回原形的晚輩。”柜臺小姐姐意味深長的說道。
羅夏直勾勾盯著麗麗,身上妖氣噴涌,殺意升騰。
無論對方是否掌握了真相,但敢窺探自身的秘密,這讓羅夏十分憤怒!
“小友切莫動手?!焙鶢敿泵Τ霈F(xiàn),“我和你是一邊的,請入內(nèi)詳談?!?p> 一邊的?
這說明胡雪兒的事情大概率暴露了。
如果不是一邊的,胡家早就布置下了天羅地網(wǎng)吧。
思忖再三。
羅夏隨胡六爺來到了后臺的一間密室。
“來點茶?”胡六爺問道。
“不必了,六爺有話直說?!绷_夏心情不大好的樣子。
“雪兒在你那邊,還好吧?”胡六爺問道。
“不是聊我的晚輩嗎?雪兒是誰?”羅夏揣著明白裝糊涂。
萬一對方是詐自己呢。
對方若真掌握了情況,也不必羅夏挑明。
“對對對,你那個晚輩,現(xiàn)在情況怎么樣了?”胡六爺知道羅夏有所顧忌,也沒點明,就這般聊了下去。
“修為喪盡,靈智全無?!绷_夏回答道。
“小友你和那晚輩如何認識的?”胡六爺好奇道。
“六爺您這話說的,我的晚輩,我能不認識?”羅夏攤了攤手。
胡六爺明白,自己不交底,羅夏是不會透露任何真東西的。
于是六爺長嘆一聲:“我胡家一直本本分分,經(jīng)營著這一畝三分地,也沒做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情?!?p> “可數(shù)月前,玉山派的修真者大舉進攻,我胡家險些覆滅?!?p> “雖然最后擊退了修真者,但我三哥在這場災(zāi)難中慘死敵手,侄孫女胡雪兒下落不明?!?p> “小老兒覺得事情蹊蹺,暗中調(diào)查,最后發(fā)現(xiàn)這件事情可能和我九弟有關(guān),我懷疑他與玉山派勾結(jié),害死了我三哥。”
“實在是家門不幸啊?!?p> 羅夏也早料到胡家有叛徒,但他裝作很驚訝的樣子:“原來如此,既然查明真相,你們胡家長老沒有什么行動嗎?”
羅夏猜測有兩種可能,要么是沒有實質(zhì)證據(jù)證明九爺勾結(jié)玉山派,要么就是那九爺已經(jīng)一手遮天,六爺也拿他沒辦法。
“我那九弟做事隱秘,而且當(dāng)家后,籠絡(luò)了很多人。”六爺搖頭嘆息。
“除非能有知情者,在長老會上指證,我們才有權(quán)力對其徹查?!?p> “小友可愿助我?”
胡六爺目光灼灼看著對方。
無論是否答復(fù),知道了這些秘密,羅夏都已被拉上六爺?shù)馁\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