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一章 季書原與龔呈石
時間到了中午。
三號研究院的各個工作人員都陸續(xù)走向食堂進食。金鑫他們也不例外，他們一行八個人剛好坐了一桌。
“我怎么感覺周圍怪怪的？”金鑫邊吃邊說。
邱莉萌重重地點點頭，“我也這么覺得，這邊上的人，好像總時不時地往我們這里看?！?p> 莫濤淡定的說，“我估計這大概是早上借超級計算機的后遺癥吧。”莫濤猜想是冼和平把他們借超級計算機的事情到處宣揚了。
“可能跟超級計算機沒關(guān)系。”伍平德慢條斯理地拿出一份報紙說，“答案應(yīng)該在這上面?！?p> “哪來的報紙，上面寫了什么？”眾人一陣好奇。
“早上的時候，都有人投遞的啊。上面寫了什么，你們自己看啊。”說著，伍平德把報紙攤到桌子中間。
報紙封面一個巨大的標(biāo)題《病毒不除，我誓不還》，配的圖片正是金鑫他們出征上洋時的情景。
“我C！”金鑫不由脫口罵道，“不是跟他們說了低調(diào)行事嗎，現(xiàn)在發(fā)了媒體不說，還給我配這樣一個標(biāo)題，這TM唱的哪出戲，真要讓我鞠躬盡瘁，死而后已啊?！笨刹坏人R完，他就覺得有些不對勁。
這篇報道的風(fēng)格跟他們之前發(fā)的，明顯不一樣。而且李招弟這么謹小慎微，凡事都留余地的人，根本不會允許這樣的標(biāo)題加在金鑫頭上。
這一瞬間，金鑫嗅到了一絲絲陰謀的味道。不由得，他又想起了之前中傷他操縱股票價格的報道。因為他超級的記憶力，那篇報道他還能全部背出來。現(xiàn)在，他把那篇報道跟眼前這一篇一對比，這兩篇的遣詞造句，行文風(fēng)格還真的非常相近。
媽蛋，又是哪個王八要搞事，還真是無休無止啊。金鑫心里哼道。
“阿鑫，你怎么了？怎么看你臉色不太對?！蔽槠降驴粗瘀侮P(guān)切地問。
“哦，我沒事，就是有些惱?！?p> “我估計是狗仔隊為博人眼球，隨便瞎寫的?！蹦獫鲅园参?。
“我知道，就是這標(biāo)題要把我們大家都給坑了?！苯瘀慰嘈σ幌?。
“挺好的啊。斷了我們后路，反而可以鞭策我們一往無前背水一戰(zhàn)，不成功便成仁?！蹦獫χf。
“對啊。本來我們出征前就是抱著必勝，或者必死的決心來的?！鼻窭蛎赛c點頭，認真地說。
“阿鑫，你也不要有什么心理壓力。既然我們來了，就什么心理準備都有了。如果真的什么也沒有研制出來，說真的，我確實還真不好意思回暖州去?！蔽槠降抡f。
“謝謝各位了。那我們也不管報道的事情了。本來我還想在這里低調(diào)發(fā)育會的?，F(xiàn)在想來也低調(diào)不了，那索性就高調(diào)一把。”金鑫說。
“怎么個高調(diào)法？”莫濤問。
“我想這樣?！苯瘀问疽獗娙丝拷跋挛鐣h的時候，如此這般，你們覺得咋樣?！?p> “行。就這么干?！北娙艘恢曼c頭同意。
澤州省行州市某處，一處高檔的商務(wù)辦公樓里。兩個中年男人。兩人手里拿著一份報紙。這報紙跟伍平德擺在眾人面前是同一份。
“你這事辦得可以啊?！?p> “謝謝哥夸獎。金鑫這人最愛上頭條，這次咱們也算幫他了?！?p> “這一將將得好啊。要是他真搞不出西博拉的疫苗，看他還有沒有臉回暖州?！?p> “哥，我其實有些擔(dān)心，這家伙太不可預(yù)測了，萬一說不定他還真能搞出來?！?p> “那咱們也控制不了啊?？刂撇涣耸虑?，就由它去吧。”
“對了，哥。你要不要去外地避避啊，聽說行州也出現(xiàn)感染者了?！?p> “生死天注定，怕個鳥啊。還有，之前讓你搜集關(guān)于金鑫的所有資料，你弄得怎么樣了？”
“哥，已經(jīng)整理得七七八八了，還在細化當(dāng)中?！?p> “有什么發(fā)現(xiàn)沒有？”
“還真沒有。我只能說這家伙做事情真是干凈，什么能碰，什么不能碰，那點掐得簡直太準了?！?p> “這么說來，這家伙對于既成規(guī)則的運用，已經(jīng)爛熟于心了?！?p> “沒錯。我在想要不要動用動用關(guān)系，直接把他的無線電力傳輸項目給停了?！?p> “怎么停？總得師出有名吧。萬一搞個不好，反而要被他反咬一口。調(diào)動關(guān)系這種事情不到萬不得已，最好不要嘗試。我覺得，我們還是得要從他身上找突破口，我不相信這世界會有完美的人和完美的事。”
“好的，哥?！?p> 金鑫他們八個人吃完午飯后，就回到了3-16實驗室。這時，他們發(fā)現(xiàn)，實驗室的門口站著兩個年輕人。
“請問你們找誰？”莫濤上前問。
“問下，莫老師在嘛，我們是從六大來的。我叫季書原。這位是我同事，叫龔曾石?！?p> “哦哦，兩位辛苦了。我就是莫濤。你們是為超級計算機的事情來的吧？”
“對的。我們校長一聽說是您要借用，第一時間就進行了安排，本來他是要親自來拜訪您的，可無奈現(xiàn)在管控太嚴，來去都不方便，所以就派了我們過來對接事情?！?p> “代我謝謝你們校長了。兩位請進，里面坐會?！蹦獫褍扇艘M實驗室，然后對金鑫說，“阿鑫，剩下的，就你跟他們對接咯，對計算機我可是一竅不通?！?p> “沒問題，我來吧?！苯瘀紊锨案緯妄徳蛄藗€招呼，“我叫金鑫，你們叫我阿鑫就可以了。”
“您好您好，您就是金鑫啊?！奔緯行┡d奮地樣子。
“對呀，怎么了？你認識我？”金鑫好奇地問。
“說起來，我們還有點淵源，我的同學(xué)程旭原，就在您的所里做事?！奔緯f。
“啊，不會吧。這世界也太小了?！?p> “哈哈，是啊。我跟程旭原是大學(xué)本科同學(xué)。畢業(yè)后，他就去公司上班了，而我則是選擇了考研?！?p> “哦，原來是這樣啊。那你們平常聯(lián)系多嗎？”
“還挺多的。我們經(jīng)常會交流一些技術(shù)問題。前段時間，他向我介紹了一款最新的編程語言——J4，并且信誓旦旦地說，J4在不久的將來，將會全面取代編程語言。”
“哈哈?！苯瘀涡α讼拢澳悄阌斜凰鲇茊?？”
“忽悠算不上，就是好奇心被他給鉤起來了。后來我很認真的地去學(xué)習(xí)研究了下?！?p> “怎么樣？”
“我對這語言了解的越多，就對這編程語言的發(fā)明者越敬畏。”
“為什么是敬畏？”金鑫納悶。
“真的是敬畏?，F(xiàn)在隨著IT行業(yè)不斷發(fā)展，編程語言也越來越高級。高級的語言易于開發(fā)者上手，也可以讓開發(fā)效率變得更高，但是它卻會讓機器的運行效率越來越低。只不過現(xiàn)在硬件性能提升巨大，程序本身影響運行效率的因素越來越輕微。但硬件發(fā)展總歸會碰到瓶頸的，而且編程語言也不能一直指望硬件來掩蓋它的缺陷。而J4的出現(xiàn)，讓編程語言可學(xué)性與硬件友好性之間達到了一個完美平衡?！?p> “你對它的評價還挺高啊?！?p> “一點也不高，它值得上這個評價。”季書原認真地說，“我真的是沒有想到，您這么年輕，竟然可以發(fā)明這樣優(yōu)質(zhì)的語言，真是太讓人刮目相看了。我問過程旭原，您的本科是在暖州上的，而且是非計算機專業(yè)，所以在編程方面，您是自覺成材的嗎？”
“差不多吧?！苯瘀慰刹幌朐谶@時跟別人討論這種問題?！耙院?，我們有空再聊吧?，F(xiàn)在眼下，我們需要你們幫我們解決幾個問題?！?p> 這時，一直沒開口的龔呈石說話了，“不好意思，我們這次來，只是負責(zé)幫你和我們學(xué)校的超級計算機——天海一號建立關(guān)聯(lián)。至于其他的，我們可能就幫不到了。”他的語氣里帶有明顯的不耐煩，擺出完全一副公事公辦的態(tài)度，倒是很典型的體制內(nèi)辦事員風(fēng)格。
“這沒事，你們只要幫我建立好關(guān)聯(lián)就行，其他我自己來好了?！苯瘀伟筒坏盟麄儾迨衷缴僭胶茫驗樗€要搞些小動作。
“那我們就在你們這臺電腦上做一個關(guān)聯(lián)接口吧?！?p> “好啊。那辛苦兩位了?！?p> 季書原跟龔呈石開始忙活起來。
大約一個小時后，兩人終于把關(guān)聯(lián)接口做好了。然后他們跟金鑫稍微講解了下。金鑫一聽就明白怎么操作了。
“另外，我要跟你事先說好。你對天海一號的任何操作都需要經(jīng)過我們的批準。天海一號造價不菲，萬一因為操作不當(dāng)把它弄壞了，你賠不起，我們也賠不起。”龔呈石面色嚴肅地說，這話他已經(jīng)對別人說過很多次了。
“沒事，我應(yīng)該賠得起?！苯瘀螣o所謂地說，“你們放心好了?！?p> 龔呈石深吸了一口氣，有些不悅地看著金鑫，一副‘你這人怎么這么愛抬杠’的眼神。
季書原見氣氛有些尬，趕緊打圓場，“呈石，金先生他是億萬豪富，身家百億，他確實賠得起。而且他又是計算機方面的大拿，想必也不會亂來的，放心吧?！?p> “那反正其他我也不管，我就只按規(guī)定辦事?！饼彸适f。
“你們有規(guī)定，我會配合的。我比較想了解的是，我要用天河一號的時候，怎么跟你們報備?！?p> “我們會輪流在這里值班，每次你會連接天河一號的時候，我們就會全程監(jiān)督。”
金鑫心里大叫一聲‘靠’，不過面上他還是點了點頭，回復(fù)‘好的’。
超級計算機事情搞定之后，金鑫就一頭撲在電腦前開始工作。本來他可以以常人數(shù)十倍的速度來敲代碼，不過鑒于大家都在場，這樣的表現(xiàn)未免太驚世駭俗了些，所以他不得不把速度拉到一般人水平。這就好比，一臺超級跑車在擁堵的路上龜速前進，難受的一批。
金鑫要做的事情，是其他人都沒有辦法幫忙的。不過一屋子里人，就他一個人在干活，其他人都這么無所事事的，也挺不像話。特別是邱莉萌，總是憋住一股氣，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根本也閑不住。于是金鑫就隨便派了個任務(wù)給他們，讓他們?nèi)シ治瞿玫降牟《境煞纸M成。
“金老師，這病毒成分，我們拿到樣本的時候，就已經(jīng)有分析報告了啊。我們有必要重新解析嗎？”邱莉萌對于金鑫的指令有些疑問。
“我不相信別人的答案，只相信自己看到的?！苯瘀萎?dāng)然不可能實話實說，‘我就是故意讓你們折騰下的’。
“哦。”邱莉萌將信將疑的回了句。
伍平德跟金鑫相處時間不短了，大約也能感覺到金鑫的幾分真實意圖。本來，他也是一個閑不住的人。重新解析樣本，雖然不是一個大活，但卻很要求流程操作的規(guī)范性和嚴謹性。因為稍有不當(dāng)，就會影響最終結(jié)果。況且重新解析樣本，也可以順帶檢驗下3-16實驗室的各設(shè)備是否都正常，也不算是個浪費時間的工作。所以說干說干，伍平德帶著邱莉萌就進了操作間。